保姆陈姐手里抓着抹布,从楼上洗漱间走下,平日里陈莉莉吼陆恒远,她见得多,也就养成了不太尊重的习惯,此刻,一边下楼一边嘀咕,“呼三喝四的干什么啊,我这不是在忙吗。”
陆恒远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当即爆发出来,“要你干什么的,不想干,拿上你的工钱滚。”
“吼什么吼啊,真以为我愿意在你家做工啊。”保姆陈姐丢了手中抹布走人,倒不是她耍大牌,而是陆恒远给的六千块工钱,每个月总会被陈莉莉扣掉一千多,这么多年了,她忍了。
只是,今天有些忍不了,她不顾陆恒远知道这件事与否,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开着自己从家里弄来的电动车出门走人。
整个陆家,此刻就剩父女俩,而陆思雪也安静了下来,不再嚷嚷自己饿了。
她上了楼,把怀中的钱藏进保险箱里,密码重新设定这才安心,她有心打给老妈陈莉莉,但是,想到陈莉莉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还是狠了狠心没有去碰电话。
自私的女人,总是想要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在自己制定的轨道内规规矩矩的生存,她们见不得有人跳脱出去,朝着更幸福和自主自由飞翔,往往都会想尽方法来约束,甚至从中破坏。
陈莉莉此刻真心比较惨,父母年迈早逝,只有弟弟妹妹各一个,她这些年,姐姐的本分外,确实有些自大狂傲了,导致自家人都反感厌恶,但那个时候她有钱有人罩,如今,天与地之差,再无人愿意看到她那张脸。
陆家回不去,和女儿联系不上,打了两回两回关机,至于陆恒远,早已经将其拉黑删除,何止是丈夫,就连弟弟和弟媳也联系不上,让她心冷到骨头里。
终于,她想起了一个人。
“喂,我是莉莉。”
“有事吗?”
“阿通啊,怎么这样子讲话诶,你刚才拿走了我的首饰……好好好咱们不提那个,你那边方便不,我……”
她到嘴边的“我没地方去”没有脸讲出来,曾经颐使气指的阔太太,如今混成这样,也真是够丢脸的。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阵,小鲜肉候通,竟然答应了……
H市北城,不算繁华的某条街道附近,陈莉莉下了车,手机上面还有几千块,扫码支付后,她顺利找到了候通。
落脚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小旅馆,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根本不曾相隔,甚至仔细听都能听到隔壁的住客在放屁。
好在里面的味道还算可以,陈莉莉掩着口鼻进去的,见到候通翘着二郎腿坐在深处的某个房间看着她,忽然,陈莉莉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自居高位了,于是把嘴边的手耐着性子放下,任凭通道里的由房间散发出来的怪味冲进鼻腔。
“来了?”候通咬着香烟打量陈莉莉,之前在酒店包间里,他是担心害怕,说实话,对四十岁的陈莉莉,还是挺动心的。
陈莉莉来之前,在出租车上已经要了纸巾把脸上擦干净,身上的礼服长裙也拍打干净了,此刻看着仍像是风韵少妇。
候通冷哼一声,眼睛里卷上一层淫邪,朝着床上一摆下巴,“来吧。”
陈莉莉也料到会这样,而且,她最拿手的也正是这个,这些年和候通鬼混,其实学到了不少知识,但是苦于在家不能露一手给陆恒远用,把她忍的也是很辛苦。
她已经预算好了,现今,也只有依靠候通才能活下去,表现的“活泼”一点又算什么,只要能生存下去这些都不是事儿。
十几分钟后,候通穿好衣服,捏了捏陈莉莉的潮红脸蛋儿,随即走出去也不知在干什么。
陈莉莉坐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舒缓一下情绪,之前在酒店门口摔了一跤脊背有点痛,坐起来不掩风光回首轻轻按着揉着,也正要打电话给候通让其帮着买一些止痛药,忽然,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两个陌生男人。
两人的身体,一个比一个臃肿强壮,是那种肥猪形态的,陈莉莉好歹也是阔太,急忙用手抓了毯子遮挡前胸。
“谁?走错房间了快出去。”
“嘿嘿嘿。”
此刻,侯通出现在门口,若无其事冷冷的看了眼陈莉莉,再无其他表示,某男趁势压上去……
房间里的一幕,如同寒风般的摧残,陈莉莉无数次想起自己温暖的家,女儿和丈夫满是幸福的脸。
她因为刚开始表现不好,被旅馆老板扇了一巴掌,嘴角还有些红肿。
“想办法把她卖了吧。”
“细水长流能多吃几年,弄辆车来,给她拉到安全隐蔽些的地方再做生意。”
房间里,陈莉莉听到这一切,她满心怨念,使劲咬着唇已经做了打算,这里,一定要及早逃掉,就算回去趴在陆恒远门前跪求一餐,也好过在这边充当候通的挣钱工具要好一百倍。
“我渴了,我要喝水。”她语调加了一丝嗲,让男人听着骨头都酥了。
旅馆老板就喜欢这种成熟的女人,喜滋滋的去拿水,还是五块钱一瓶的。
半小时后,困困欲睡的候通,突然听到一声吼叫,声音里面夹杂着哀嚎。
他赶忙冲了出去,看到通道尽头的房间门开着,被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体阻挡无法关上,他的生意伙伴此刻已经倒在血泊里。
对方并没有昏厥,脸色煞白蜡黄,指着后门方向残喘道:“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