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女子衣物极是隐私避讳,便是帕子落入他人之手都会招来口舌,更何况是一个贼人翻墙进院去偷。
“这便是真偷着了,谁家还往外嚷嚷啊,就连家是个傻的,估摸是没见着赃物便捅出来的。”
一妇人信誓旦旦地推敲结论。
话音刚落,便听堂内传来连笑清朗明亮的声音。
“这人盗窃的,是我亲手缝制的衣裳,罪证便在他怀中。”
门外的妇人们,以及搂着猪头四哭喊冤枉的老娘都懵了,抬眼看连笑似看白痴。
连家其余人暗自咬牙,可恨没弄清原委,给连笑先声夺人打乱了思绪,弄得如今反倒被动。
“咳咳。”村中长辈亦是头回撞见这么光明正大抓窃玉偷香的,不免尴尬。
但事情该办还得办,当下两个壮汉围上去,扒开猪头四衣襟。
当看到一件桃粉色纱衣被扯出来时,门内门外皆是一片哗然。
“这……”猪头四的娘面色阵青阵白,搂着儿子,抬眼便恨恨瞪向连笑,嘴上不假思索便道:“我呸,好你个破鞋,勾我儿子还倒打一耙,你休想冤枉我们。”
破鞋。
连笑眉心一抽,气极反笑,指着她怀里道:“你说我勾,引这么一坨玩意?大婶,麻烦你回去照照镜子再来说话。”
不说猪头四已经被扁得鼻青脸肿,便是好时,也是斗鸡眼酒槽鼻两唇似腊肠,否则也不会二十有三娶不着媳妇。
莫说以前连笑的标准是古云战,就是分辨率模糊一千度也轮不到猪头四。
众人也深觉这理由离谱。
无奈猪头四他娘便是一口咬定,“你还当自个是黄花大闺女,等着状元郎来娶你啊,下堂弃妇不如妓,你没死相公也是半个寡妇,谁知道你是不是半夜没了男人活不了,偷偷瞧中我家儿子的童子身。”
乡下妇人骂街,最大特点就是不要脸。
前有曲寡妇扮白莲花,今就有猪头四老娘一盆脏水泼上身。
那污言秽语别说黄花闺女听了想上吊,饶是连笑也想吐她一脸。
可这种歪门邪说偏生有人信。
即便是和离,连笑还是清白大姑娘,可在外人眼中,她便是让人搞过的一只破鞋,寡嫌廉耻之事,她首当其冲。
“你这老毒妇,我连家女儿是瞎了眼才能瞧上你们家,原先你上门千哀万求说你儿子老实本分,我才勉强收了你们家帖子,没想你如此作践诋毁我女儿,我现在就跟你拼了!”
连母战斗力彪悍,扑上去就开撕。
往常还有连父拦着,今日却连他都动了手,最后撂下狠话,“若不给我女儿一个公道,我便拼着里正不当,也要将你一家告上公堂!”
这年代同村里正告乡亲,多半得辞官。
猪头四本还仗着这个想抵赖,结果一听气势便也弱了几分。
两方人好歹被分开,猪头四老娘脸上已被抓花了好几道,但她依旧心存侥幸,“那你们也不能说他们不是自愿的,兴许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要不私了,大不了我们出多一头猪当聘礼,那不就两全其美。”
事到如今,她还打着娶连笑进门的主意。
连笑心下冷笑,还没开头却突然听门外一人道:“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