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晚上的风很舒服,凉凉的,吹走了白天的燥热,何染深吸一口气,看着顾缘尘的侧脸,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顾缘尘也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边摸了摸她的头边问,“还难受吗?”
何染摇摇头,目视着前方的灯火阑珊。顾缘尘也没再说话,轻轻牵着她的手走在街上,慢慢地,原本相握在一起的手变成了十指交缠。
蓦地,顾缘尘停下了脚步,何染看了他一眼,跟着一起停下了,问道,“怎么了?”
顾缘尘没说话,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何染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顾缘尘看着她,好像要说什么,愣是憋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何染有些好笑,这家伙要说什么难以启齿成这样?脸都憋红了。何染没再催他,站在一旁看着他像罚站一样的站姿,心里默默嘲笑他,吃顿饭吃傻了?
终于,顾缘尘抬起了头,张了张嘴,半天没崩出一个字儿。何染一脚踢了过去,“要说什么快点说磨磨唧唧的。”
顾缘尘:“我就是想说……嗯……我,”说到一半突然没声了,何染强忍着一巴掌删过去的冲动,跟他面对面站着,静静地等他把想说的话说完,再好好揍一顿解气。
“我就是想问你,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顾缘尘突然喊了出来。
何染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声大笑,“顾缘尘,你是不是男人啊,一句话磨叽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顾缘尘也跟着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他本想问她喜不喜欢他的……
何染笑了半天才停下,边摇头边说,“没有呀,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顾缘尘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还有机会。
何染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问道,“还要住几天院啊?”顾缘尘偏头看着她,“你感觉怎么样了?”何染笑了笑说,“今天好多了。”顾缘尘想了一会儿,“那就明天吧。”
何染点点头,拽着他回了医院。比起大街上的摩肩擦踵,她还是喜欢回医院去闻消毒水味。
顾缘尘跟在何染身后进了病房,帮她把拖鞋拿了出来递给她,又从果篮里挑了串葡萄拿去洗了。
何染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坠满星星的夜空,上次这样安静的躺着看夜空好像还是在去年了吧。
好快啊……
一年过去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活在哥哥的庇护下,那时候哥哥总是嘴上嫌弃她没用,身体却很诚实,处处护着她,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何染笑了笑,那时候她也总是嫌弃自己废物,什么事都要哥哥帮她解决,现在她想做回废物,时间却不允许了。
眼泪慢慢从眼角爬了出来,她立刻抬头把眼泪逼回去,这满天繁星应该有一颗是哥哥吧,哥哥还在看着她,她不能哭,不能再那么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