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看着好友浓郁的黑眼圈都惊了，一句“你背叛了我”脱口而出后得到拍向他背部的一掌。
斯威特黑着脸，那个女人仿佛缠上了他，昨晚梦到她和那个看不清脸的布莱克在黑暗洞穴中逃窜，就连午休都能梦到她和那个男人跳舞的场景。
被迫观看了一场充斥着荷尔蒙的表演后才打定主意等返校询问老师如何解决这种情况——晚上就开始在清醒和睡梦之间反复循环，最后天亮前的几个小时全靠毅力支撑着清醒。
于是就成了这幅模样。
威尔逊不在宿舍，应该是还没回来——成为他的学生后威尔逊才知道自己放假期间，老师们全都有着巡逻任务。
4月正是春耕时期，郊区以北靠近阿雅丽支脉丽斯山下的平原农耕地带在这个时间段极大可能性会遭遇小型兽潮。
到7月秋收会迎来更大一波兽潮，那时所有育院正巧放假，老师们和安保机构还得在那巡逻至秋收完毕。
大概只有1月冬假老师们休息时间才能长点儿，斯威特对此表示遗憾。
不过以第1育院放假频率来看，如果不是任务必要，或许他们连半个月左右的假期也会丢掉，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斯威特把玩着手中唤出的笔，那晚是忘了结晶成型会极速消耗灵能才导致昏迷，后面再次呼唤灵能消耗会小很多，在没有使用能力的情况下通常持续时间在一个小时左右。
单手撑住下巴朦胧着眼思索自己的灵会有什么能力，想了想掏出一本空白笔记拿着笔开始默念印刻在脑海的《北原》。
笔尖开始隐约闪光，灰亮灵质将纸面包裹，一分钟后空白页面上出现了《北原》第一页内容。
这是探索灵属非动物类均有的能力之一——复制。
翻开脑海里七分类中对于探索类的描述，取出没有抄记的《学分计算方式》将笔尖对向内容刚准备实验记录能力，脑海中已经瞬间浮现出他现在的分数：301.2
初班剩余分数减去一个多月扣除分数再加上成功唤灵会得到的30分刚好就是这个答案。
虽然得到了最终总分但笔记内容仍然没有印刻在脑海，再找出自己抄记过的课本，笔尖指向词汇后脑海中瞬间浮现了一长串记忆中的相关内容与解释。
“所以这个能力类似于某度词条？”斯威特浏览着脑海中浮现的内容剔除掉相关性不大的词汇，手腕一动，灵质在笔尖汇聚，逐渐在纸面勾勒出灰亮注音与长串相关内容，感受着灵能消耗加速他赶紧停下“解释”这个想法。
不过斯威特对于自己脑洞的实现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再加个语音不就成了哪里不会点哪里？”
“所以我记忆中的内容就是点读机数据库本体？”
斯威特刚准备试试自己的灵还有没有其他能力就被手腕发热的芯片打断，盯着闹钟等它停下——两分钟，这是威尔逊回来后通知他到楼下宿舍的信号。
还未收回的灵这时笔尖亮起，灰亮数字在掌心浮现，尾数紧跟着闹钟秒针的跳动而跳动。
10:32:41
斯威特沟通灵质回复导师，一边盯着掌心所浮现的时间惊喜的说：“可以啊！”
......
威尔逊通知完自己的学生揉着额角满脸疲惫，今年从丽斯山下来的动物有些兴奋过头，但检查后并未发现有诡的痕迹，机构最后得出“发情期”这个结论。
然而育院老师都觉得这可能意味着秋收来临的兽潮不会那么容易被拦下，只是由于好几年都没有再出现动物类诡宿主，让他们也有些觉得自己思虑过多。
相对于其他人，育院几名导师考虑得更细，回来前和戴维斯、科尔顿商量了一下，由探索灵属的戴维斯带着u型灵导器深入丽斯山探查，自己和科尔顿在育院照常工作。
只要经历过诡灵纪这个艰难的恐惧年代，就更能体会到现在处于上风的不易，威尔逊希望是他们真的思虑过多——如果不是，就必须把灾难提前遏制，不论严重程度。
“扣扣——”
威尔逊隐去眼中的疲惫：“门开着，进。”
斯威特推门进入，房间内咖啡苦味弥漫，窗帘仍被拉严，自己的导师侧对着他手上拿着羊皮卷。
昏暗中斯威特舌尖麻木，出声阻止导师想让他‘阅卷’的动作：“导师，我唤灵成功了！”
威尔逊动作一顿，将羊皮卷放回：“看来回家也没有倦怠，挺不错，有测试过能力么？”
斯威特带上门走到桌前得到导师点头后坐下思索一瞬，将黑雾带给他的‘金手指’也包含其中，但隐瞒了灵所拥有的计算功能：“有，记录、复制还有...注解。”
威尔逊眯眼，放下被子转头面向自己的学生：“注解？”
“嗯。”后者唤醒手腕上的结晶，钢笔模样的灵在手中出现，尝试着用灵质勾勒出单词「诡」，紧接着感受到脑海里浮现的相关内容舒了口气——这印证了他的猜测。
笔尖与空气中的单词触碰，一长串相关内容逐渐浮现。
“来源于未知、诡异...”威尔逊注视着灰亮内容，看到学生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出声阻止：“好了，停下。”
斯威特赶忙收回自己的灵，抹去额角出现的汗珠，这才注意到自己导师眼下的青黑，下意识询问：“导师，您也做梦了？”
“嗯？”
正思索着学生灵能力是否出现过的威尔逊抬眼，只见男孩儿一脸倦容：“你没休息好，梦？什么梦？”
“额——”斯威特抠着后脑勺，斟酌说出了梦境里出现的画面：“雪山、高塔、还有...男人和女人？我连着三天梦到了那个女人，连午睡都不放过我！”
威尔逊皱眉：“还有么？”
斯威特听到询问，察觉到导师好像知道些什么，思考一瞬后接着说：“还有火光和哭声..有些零碎。”
“记得高塔是什么模样么？”
“不记得了，”斯威特下意识回答，暗自疑惑导师为什么会只问这个，威尔逊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什么，回答了自己的学生：“灵感者附近如果有同类将死，你和对方接触频繁并且灵的能力强过对方并被对方信任，有很大可能性会梦到对方零碎记忆。”
“连续三天都会梦到，说明对方已经十分虚弱，但仅仅只是将死，中毒、衰老都算，你家附近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威尔逊不动声色的审视着面前的学生，等待他的回答。
斯威特丝毫没有察觉，回想着自己接触频繁的对象，下意识将自己弟弟忽略：“中毒、衰老..那只有我楼下的邻居？她信任我？”
得出这个结论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否定着：“不对啊，伊娜奶奶从未说过她有灵感的，而且她是个瞎子。”
“五感甚至肢体残缺都不能代表不存在灵感，而拥有灵感也不代表能够治疗好身体上的残缺，”威尔逊解释了一句：“存在灵感只会让拥有着生命力增强。”
看着斯威特眼神有些迷茫的点头，威尔逊拍手示意他清醒点，提醒着自己遮掩不住疲惫的学生：“你回去休息吧，这两天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你再继续阅卷——u型灵导器你使用过么？”
斯威特乖巧摇头，只听导师接着说了句：“u型灵导器沟通时间与灵能强度相关，你只需要引导灵质让水晶板发亮就能检测出你大致的灵值，每亮一分钟对应着0.1刻度，这几天不阅卷除了熟练你自己的灵以外就尝试这个。”
威尔逊起身，从抽屉内拿出一个箱子打开，取出金属匣子递给斯威特：“这是蛇头研磨的诡粉，里面被我加了药剂，回到宿舍点燃它。”
“哦好的谢谢导师，”斯威特伸手接过拇指宽厚的金属小匣，手感冰凉，隐约闻到丝丝奇怪味道：“那导师我先回宿舍了。”
威尔逊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坐下后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门锁被自己学生轻手打开，只听疲惫也遮掩不住的清脆嗓音：“导师，您该休息了。”
长者抬头看见飞快被关上的门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空荡房间内深沉而冰冷的低喃响起。
“伊娜么——”
.....
蹒跚着爬上五楼的斯威特撞见从第一间屋子出来的科尔顿，后者一脸严肃点头回应着这位威尔逊先生学生那并不标准的行礼后将他放行，弗朗西斯听到有些沉重的脚步，开门就看到有些恍惚的斯威特，调笑了一声：“哟邻居，昨晚干嘛去了？”
斯威特朝他翻了个白眼，走向隔壁房间取出钥匙，无力的回复：“熬夜导灵消耗太大，我快困死了。”
“恭喜，”弗朗西斯祝贺一声，看着闭眼摸索进屋的斯威特好心将他扶了进去，后者从口袋里掏出金属匣，迷糊出声：“弗朗..斯，帮我点燃它..谢谢..”
弗朗西斯接过，闻到那股奇怪味道皱眉，正想问这是什么才发现匣子主人已经睡过去，返回自己房间找出火柴将搁在书桌上的匣子内粉末点燃。
一股无法言喻的恶臭瞬间充斥了他的鼻腔。
“呕——”
弗朗西斯跌撞着冲出斯威特房间不忘带上房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掌心灵质闪烁，金币在没有呼唤的情况下悄然出现，他觉着猛然一阵疲惫，扶着墙回到自己房间躺下。
隔壁的斯威特在床上咂咂嘴翻了个身，睡得安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