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是个财迷，这是斯威特从认识他起就给他打上的标签，但从未想过他会财迷到这种地步。
“您好先生，请问想买点什么？种子、奶酪或者毛皮？啊...当然，我对这儿熟悉极了，3新币就能带您找到最满意的地方..不不，毕竟这也算是个体力活不是么，或者您可以来一份本年丽斯镇的地图？是的先生，所有店铺的内容以及大致价格都有标上。”
“仅需要1新币，好的谢谢惠顾，祝您购物愉快！”弗朗西斯又送走一个顾客，朝与他一起他站在那条‘小吃街’路口等待下一位客人的斯威特弹了下手中的一圆纸币：“就是这么简单，哈，第57张。”
同样在树荫下的斯威特拿着一张白纸，坐在一旁石头上无聊的用灵笔写着记忆里的数学公式。在昨天吃完午餐后就被弗朗西斯兴匆匆带他出来，斯威特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到镇口卖地图——好吧对弗朗西斯而言确实是大事。
相比昨天的不自在今天倒是好多了，毕竟昨天他身上可是什么都没带。
不过对于这个地图他倒是挺好奇——勘察、统计、测量、作图等等，是的一开始斯威特想的是这些，还觉得弗朗西斯1新币售卖不算什么。没想到得知这个猜测的地图售卖者对他扬了扬下巴：“错误！我只是问了一遍每个临时店铺的最低价与最高价物品，安全机构为了方便管理同样种类以及价格范围的东西都会在一个区域售卖，其他的机构那都有。实际上镇口路边都有块刻上简单地图的石碑——很少人注意到就是了。”
“我这是给他们方便，毕竟机构的人才不会告诉他们这些。朋友告诉他们？所以我才会选择到这儿来卖！”
整张纸已经被斯威特折腾完毕，转手递给卖完今天60份地图的弗朗西斯，后者分了一半收入给他，像是遵守着自己那句：知识是无价的。
“等以后我把这些卖出去也有你的一份，”弗朗西斯得知内容属于什么过后一眼就看出了朋友这张有些凌乱的白纸代表着什么，没有过多询问来历，而是做出了承诺。而斯威特表示无所谓，证明这些公式总得有个时间，被大众认可又是另一个过程，说不准已经有一些理论早就被人提了出来。
每每想到这个斯威特都得吐槽一句育院不存在图书馆这个设施给他造成的苦恼，更不用说那少有的教学资料。
“斯威特，看看时间，”弗朗西斯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朝和他做着同样动作的朋友说了句，斯威特掌心出现一串数字：15：38：22。
实际上弗朗西斯一直对他这个能力都好奇极了，斯威特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是提出猜想：“根据计算公式？转换单位？我唤灵过后看着时间脑子一动就做到了。”
得到这个猜测的弗朗西斯每天都会唤出金币进行尝试，然而哪怕到他灵能耗尽也毫无收获。而犹豫前一个多月都有些忙碌没怎么想起这件小事的斯威特昨天猛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灵质是灵的基础能量、是构成灵的根本，但已经被灵核限制的灵质本身能力就是有限的。
但灵质不是，它们是自由的。
这一个从黑雾对灵与诡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但昨天的讨论过程中弗朗西斯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控制灵质显现每个人都能做到，但它并不存在计算能力，显现时间首先是它能够记住计算方式，并且以某个时间点为基准进行计时。”
斯威特整整一天都在想这个，总觉得做到时间显现并没有弗朗西斯想象的那么难。紧跟在他身后穿过拥挤的人群，停在一处卖麦芽糖的小摊面前，恍惚的接过一根塞进嘴里没想到由于糖块太大沾到了下巴。
弗朗西斯捂着肚子快笑翻了：“嘿朋友，别这样，点子总是突然降临的，说不准吃完糖你就明白了。而且我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觉得这个必要，反正有钟表呢，等以后灵导器种类更多，到时候显现时间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着糖汁的斯威特怔住，重复着：“钟表，灵导器？”
“对啊，”弗朗西斯舔了一口特地让老板卷大的麦芽糖随口回答：“能用工具解决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你说..探索灵属，或者所有灵属的灵核本质上是不是就相当于一个灵导器？不过由于定位不同所以功能不同，但由于他们都属于同一类型，所以根本上是一样的，”斯威特舔了舔嘴角下意识抿唇，麦芽糖的甜味让他有些不能接受：“啊不对想太远了..但探索灵属本来就有记录这个能力不是么，你将时间的单位换算方式以及对应时间点也记录进去不就行了。”
最后在弗朗西斯歪头思考可行性并且眼神奇怪下得出了结论：“可以这么试试！”
逐渐陷入恍惚的弗朗西斯跨过铁门时被绊了个趔趄，幸好被回神的思维课拉住，并对此表示关心：“怎么了，没事吧？”
弗朗西斯对于让自己陷入思维困境的始作俑者翻了个白眼，随后极其兴奋的拉起他往楼上天台跑去——锁还是被他撬开后新装的，天知道斯威特看到朋友手上钥匙的表情精彩成什么样，然而还是败在了他“这也是个小娱乐”的回答之下。
要知道，在每间屋子都被设定好人数以便各位老师在进行‘小乐趣’时能够更好的得到承认的情况下，能有一个私人的并且保证不会被人随意打扰的空间还算挺难得的——或许根本就是懒人作祟不想跑太远吧。
不过在得知丽斯镇每一个组织所在居住地段，任何非私人区域在不破坏锁的情况下打开并且过程没被其他人看到的情况下，那么那个区域将属于打开者一个人整整一个月的私人使用空间，代价不过是有的时候记得交上新锁钥匙后——斯威特：下次再来我也这么做。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每到月初会有人在这儿蹲守，毕竟开锁时不能有其他人在，”弗朗西斯打开标有停止标示的铁门，朝斯威特做了个欢迎的姿势，锁好门后带他拐斤入口背面。天台四面都被围栏围上，也不知道被哪一任主人中上了藤蔓密密麻麻遮住空隙，而入口背面则有一间无门的纯白圆形小屋，不知道用什么搭建而成。
外墙平滑且没有一丝缝隙，里面只有同墙壁一样触感的长椅和圆桌，不过顶上有块用于透光的水晶板。斯威特跟在后面低头走了进去，发现银白墙面上被各种字体紧凑而凌乱的写上了‘留言’，不禁问道：“这些是什么？”
“墙上的？”弗朗西斯坐下后敲了敲圆桌，一壶热茶几枚茶杯从圆桌中心浮上：“这个屋主人留下的规矩，所有使用过这个屋子的人必须留下一个记号，虽然没有强迫性的协议，但每个人都默默遵守着。”
他给自己沏满八分的清茶，感受着屋内的凉爽感叹出声，看了眼正打量墙上内容的斯威特瑞兽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边，对对就那个，看到那对长得有些丑的翅膀了么，克雷斯这个家伙的标记，虽然很多人留下的也是这种，不过也有慷慨人士留下了知识，或者秘密。”
他将交叠的双腿放下，看向坐到身旁同样拿起杯子的斯威特语：“这个屋子很神奇，你将灵质与正确的留言接触会看到留言者的影子。唔，或者说这个桌子——敲一下是纸笔，两下是茶水，三下会送上枕头与棉被，可惜我只知道这些，或许还有更多的秘密没被人发现。”
他拉住听到影子就有些跃跃欲试的斯威特：“别，除了克雷斯这个家伙以外至今我就看到过我导师的影子，成年人太狡猾了，你能想象到仅仅一个名字就依等腰三角形书写，找到这个过后才能找到留言内容么？这还是导师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斯威特不做评论，想了想自己留言会留下什么，弗朗西斯将茶杯放到一旁敲了下桌子，刚拿起笔想要写些什么。斯威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他单手撑着下巴神游，半晌弗朗西斯才开始沟通灵质，闭眼默不作声，斯威特看见眼前璀璨金黄勾勒出两个数字，几分钟后尾数开始变化，等缓缓数到60后再次变为00。
“斯威特，看看时间，”弗朗西斯睁眼，目光严肃认真：“不，就看秒数，可以么？”
斯威特点头，灰亮灵质在金黄上方浮现，前面4个数字逐渐模糊，只剩下尾巴规律的变化着。
弗朗西斯控制着灵质与灰亮的变动逐渐同步，等到他脑门都开始出汗才做到了步调一致，皱眉抱怨：“精准控制灵质怎么这么难？”
“额..”斯威特想着自己显现时间的感觉提出建议：“你先将这个频率记录下来？”
“...我试试，毕竟这是个在动的。”
.....
“不对，你的数字完全在依照它自己的方式变化，要让它有一个恒定的规矩，先别管60＝1了。”
“我觉得我找到了消耗灵能的新方式！这也太累了！斯威特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就做到了我却不能！”
“灵只是个工具！工具！明白工具是什么么！”
“我知道别说了天呐可是它受我控制我的思想才能影响它！”
“让这个想法衮一边去！把它当做钟！你就当在给它调整时间，你调整的只是时间又不是它行走的速度！”
“......呸！这个钟坏了！咱们去吃饭吧，你看天都快黑了，我为什么要想学这个，钟表不是挺好么。他们从制作出来就被设定好了频率和转换方式我为什....斯威特！！！！”
“我是不是成功了！？”
弗朗西斯满头大汗看看与灰亮灵质同步变化的金色又看看灰亮灵质的操作者，最后一把抱住斯威特的脖子，兴奋的使劲摇晃。
斯威特总觉得自己从下午到晚上的茶水都快被晃了出来，一句还没来得及经过思考的话就这么吐了出来：“兄...弟放过我..分、时，你...现在仅仅..做到了秒..”
弗朗西斯微怔，半张着嘴看了清晰可见甚至还动弹一下以示存在的灰亮数字。
20:00:13
一句虚弱的话语回荡在斯威特耳边：“要不算了吧？我就想拿这个挣钱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