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老师有和你联络么，斯威特？”
“啊..啊？没有，怎么了？”斯威特别过头咬住汤勺，抬头撞上弗朗西斯逐渐从‘我有个秘密’变成‘你怎么回事’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符合时节也没有污迹的衣服挠挠脸：“我有什么不对么？”
弗朗西斯放下汤匙食指指向他的左脸颊说了句“有点红”，随后凑近细看下了结论，“血迹？你碰到那群无赖了？”
“血迹？可能是不小心蹭到的，”斯威特不自在的喂了自己一口玉米汤岔开话题：“有人在集市那边打起来了，什么无赖？”
“嗯..一群没有12区居住资格的人，住在丽斯镇附近，只要有机构搜查就会往丽斯山跑，”弗朗西斯耸肩：“春种季与秋收季都会到这儿强买强卖，安全机构烦透了那群老鼠。”
斯威特起身走向盥洗室对着镜子将脸颊上的血迹洗净，看了眼偏长的头发瘪瘪嘴，弗朗西斯收拾完餐具靠在门边等他出来后歪头示意出去。餐厅内零散几人小声交谈，离开时斯威特撞到一个陌生女人，后者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角落坐下，斯威特道歉被憋在嗓子眼有些无奈。
“还是这儿舒服，”弗朗西斯坐在路口边长椅上听着不远处集市里的喧闹对斯威特感叹一句：“那边跟城里毫无区别，安静得难受。”
斯威特庆幸郊外并没有城区那么多规矩，让他总算有了真正活在这个世界的感觉，不用控制声调可以无视旁人的交谈，弗朗西斯甚至将这儿与塔比洛说为对等，斯威特对比一下他所知道关于塔比洛的所有讯息表示附议。
“可是郊外的人更喜欢城里，”斯威特靠在椅子上随意说道：“对了，你导师和你联系了？”
弗朗西斯甩了下额前的红发朝对面穿着清凉的少女小声吹着口哨被她瞪了一眼，转过头笑容灿烂：“今早接到的u型，他说今晚会回来一趟，还说昨晚丽斯山差点烧起来，说到这个导师好像挺开心。”
“烧起来？你也有？”斯威特接收到他疑问的目光：“我是说u型，话说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用它打过电话。”
弗朗西斯疑惑：“有啊，导师送的，不过你说的电话？”
“啊..u型不就是用来打电话的么？难道我理解错了？”斯威特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弗朗西斯想着这位朋友时不时蹦出来的奇怪词汇拆开后说道：“嗯..没错，但是为什么是电不是灵？”
斯威特将拳头举在嘴边轻咳两声，眼神飘忽，“额..可能是因为我最开始接触到能发声的是录音机和育院的喇叭，它们都是用电的..额，我是说为什么没有用电的手机，”弗朗西斯憋笑随口说了句“手机？好吧我接受这个别称，但我亲爱的同学，或许你没有拆开录音机或者其他电器看过里面是什么模样，线路零件..天呐简直乱透了，不会有人去研究这个的——或许有人研究过，但不会有人花钱支持的。”
“毕竟灵能比电能更方便不是么？”
斯威特很想反驳但什么也没说，不再纠结这个开始打量起来往人群。前天弗朗西斯就已经把剩下的地图售卖完毕，大概是注意到有人用一半的价格卖给新来的，斯威特从中分到128张新币，但除了一些没有在城中见过的小玩意儿以外什么也没买。弗朗西斯拉着他跟上汇聚的人群，斯威特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余光就看到旁边有人手里拿着张劣质海报上「里布马戏团」字迹飘逸的标题。
前面的弗朗西斯转头朝他挑眉：“这是特殊节目！”
这大概就是他所谓的小秘密？斯威特猜想到。
小道尽头是丽斯镇的广场，中央有着一根雕刻有陌生猛兽的石柱，妆容浮夸的小丑站在石柱顶端，等多数人都围在绳索边后向下方的众人深鞠躬，双臂大张从五米高的石柱上背身倒了下来。
“哦！——”
“不要！”
“啊——”斯威特听着耳边刺耳的尖叫皱眉揉了揉耳朵，弗朗西斯拉着他往前挤了进去。
到了前排斯威特目光盯住倒下后在离地面不到二十厘米左右悬浮的小丑转头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弗朗西斯低下头附耳过去偷笑：“别找了，附着灵属。”
“什么？哎哟！”斯威特转头鼻子撞上比他高半个脑袋的男孩儿的下巴，揉着鼻梁沟通灵质才看到已经站起来迎接观众呼声的小丑背后有着一点淡蓝光彩，如果不是正巧背光斯威特也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
差点咬到舌头的弗朗西斯拉着他蹲下，眉眼间满满得意，连火红的头发都显出一丝炫耀：“我上次偶然发现的，导师都不知道，这群人藏的可深了。”
两人面前被放下一个木箱，斯威特想了想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新币丢了进去，石柱中间被扎上绳索，穿着火红大摆长裙的卷发少女赤脚踩上绳索迅速旋转，层叠裙摆肆意绽放，笔直的白嫩双腿暴露在观众眼前，脚腕上银铃清晰而急促的轻响听得斯威特有些恍惚。
角落原本固定的绳索不知何时被一个一米左右高的孩童抓到手里，他用力甩了下绳索，到达石柱前的少女脚尖轻点就这么‘飞’上两米多高的石柱顶端，观众呼声更大了，木箱底迅速被纸币与硬币布满。
“美极了！”弗朗西斯伸手搭住恍神的斯威特肩膀戏谑一句，后者随口回答“啊，嗯，美极了”，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男孩儿惊奇的目光，指向那边收起绳索的幼童说：“他力气真大。”
少女已经退下换上黑衣高帽姿态优雅的魔术师，喝彩声此起彼伏。弗朗西斯看了眼那位从帽子里拿出鸽子，转眼鸟类变作白色羽毛扇的绅士，挑眉将头凑过去跟斯威特说道：“那是马戏团团长，听说是个侏儒，实际上那不是绳子。”
斯威特惊讶的瞪大双眼：“不是绳子？那..植物？诱导类？？”
“嗯哼，这个魔术师应该是防御类，看到他手里的圆球没，纹路像不像盾牌，”弗朗西斯目光如炬，语气尊崇而惊异：“导师说灵可以改变外貌但原型始终存在，能够在唤灵过后不让人发现去转变外形的职业者灵值至少大于8，虽然所需的基础不算太高但这一点连灵值15的强者也很难做到——这象征着对灵质的绝对掌控。”
两人面前的木箱被重新换上一个空的，魔术师早已下场，两名外貌身高甚至穿着打扮否一模一样的少年分别抱着两只黑猫走到石柱前，将手中的圆环向观众展示，圆环刚燃起粉色火就被那位侏儒团长拉到角落，换上之前那位卷发美女与两只黑猫互动。
“出状况了，”弗朗西斯对斯威特说了句：“火焰颜色不对。”
而后者看到出现在马戏团帐篷边——早上那位与他擦肩而过的兜帽男子正拉低帽檐和正教训着两名少女的团长交流着什么，斯威特想了想将看得津津有味嘴里不断含糊念叨着什么的弗朗西斯拉起：“要不要过去问问？”
“什么？”弗朗西斯有些莫名。
斯威特凑到他耳边提高声音：“我说，要不要过去问问，你不好奇么？”
“问什么？”
“比如下一次表演在什么地方，会是什么时候，会不会到城里去，嘿你都没好奇过？”
“下次是春种！不过我们只是两个太过热情的观众，”弗朗西斯朝他灿烂一笑，拉起同伴弯腰就往那边挤，等到围栏外朝里面休息着的表演者们挥手小声呼喊：“你们棒极了！下次是什么时候！”
魔术师转头摘下礼帽对两位小观众微微鞠躬，迈开笔直的双腿走来露出迷人的微笑：“很高兴能够得到你们的认可，可惜再次见面得看我们尊敬的团长的决定。”他转身朝注意到这边的侏儒点头，弗朗西斯露出有些失望的眼神紧接着开始不断对魔术师先生展示他的崇拜，斯威特躲在他身后装作十分害羞的模样用余光打量着那个兜帽男子。
兜帽男也注意到这边，别过头看了围栏外连蹦带跳的小孩儿和有些害羞躲在朋友身后的亚麻色脑袋一眼，隐晦的打量一周。斯威特在吵闹中隐约听到一句团长严厉的“回去”，随后注意到兜帽的目光憋着气让脸颊热了起来，伸出头目露好奇——不得不庆幸他回去过后新换了身衣服，亚麻发色也不算稀少。
魔术师取出怀表朝两人虚点：“好了，小先生们，该我上场了，”两个小孩儿同时嘟嘴表示遗憾，随后弗朗西斯拉起到了这边就莫名其妙躲在后面的斯威特远离围栏，等回到人群中后小声问着斯威特：“你刚才在干什么？”
“那个带着兜帽的早上撞到我了，魔术师领带上有着一个深色小狼头——我在兜帽男袖扣上见过。”
弗朗西斯大力拍着同伴：“真有你的，回头问问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