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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综艺节目

知之接了出道以来第一档真人秀节目。燃燃得知这个消息时有些不可思议,她不禁质问知之:“你就不能好好演戏吗?过度曝光你的生活会影响你的创作的。”

“虽然我已经做了澄清,可还是有不少人攻击我是不孝女。这个节目叫《我这一家子》,主要是拍我和父母相处的样子。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对我的品牌重塑。你和我一起参加吧。”

“我不能参加。我要是回去,全家人就知道我现在没工作了。不是拍《我这一家子》嘛,你叫小姨小姨父和你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叫上我爸我妈外公外婆?”

“我和爸妈之间太生疏了,没有化学反应,我也要为节目效果考虑呀。要是没你在,他们的火力就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你还是先看看合同吧。”

燃燃大概翻看了一下合同,一个月的收入居然快赶上之前上班一年的收入了,难免心动,于是说:“那好。不过我们要统一口径,不能露馅了。我不想成天听我父母在我耳边念叨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失业了。”

知之笑了笑,她知道燃燃一定会被说服。

燃燃和知之一起回到了老家。小时候,每个周末燃燃都是在外公外婆家渡过的,这里有很多她想念的小伙伴,现在早就断了联系。外公外婆家的平房早已被拆,节目组特别用心地找了一个相似的地方,按老照片里的样子重新布置。在推开铁门的那一刹那,燃燃有些恍惚,仿佛真的回到了过去,那一段段充满欢声笑语的周末时光。

这次节目中知之的主要任务是和她的父母排几段节目,最终在老家办一场小型的晚会。

燃燃十分不解,向知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虽然你和他们都是文艺工作者,但是你们的受众是完全不同的,非要做一出拼盘演出,何必呢?”

“要的就是冲突。”

“我们的父母虽然只比我们大二十几岁,但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异不会小于我们和祖先之间的差异。”

“我们的祖先?是谁啊?”

“智人呀。”

“我还以为你要说大猩猩呢。放心吧,我相信一切都是可控的。”

小姨小姨父对晚会十分上心,一早就开始准备节目单,甚至想承担主持串场的重任。燃燃偶尔会羡慕他们,一身都在为自己热爱的事业付出,是激情让他们成为永动机,哪怕年华逝去依旧不知疲倦。

燃燃将和组合的成员表演节目。选秀结束后,虽然大家成团,却鲜少在一起。眼看限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节目组排除万难终于敲定了共同演出的时间。只是大家天各一方,只能独自排练。

燃燃的父母已经退休了,平时和邻居们聊聊天打打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平时少于走动,现在重新住进了平房,精神反倒好了起来,每天忙着喂鸡喂鸭,锄草摘菜。燃燃继续画画,可是不想让父母发现,于是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

就算能找到相似的房子,与房子相关的人也不可能全部找回来了。即使这样,这座房子依旧勾起了燃燃儿时的很多回忆,她一时涌出不少灵感,一连画了好多草稿。

每天中午吃饭时,父母总会扯着嗓子叫她:“快来吃饭了!怎么还请不动你呀?你成天在屋子里做什么?是不是都发霉了,你和知之一起唱会儿歌跳会儿舞多好。”

燃燃不做回应,她怕父母不管从什么起头,最终都会引向催婚的话题。左闪右避,该来的始终会来,妈妈先开了口:“你看看你,转眼就快四十了。要钱没钱,要事业没事业,不结婚怎么行?将来你生病了,在床前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知之连忙帮燃燃解围:“姨妈,你放心吧!我现在能接触不少优秀未婚的男青年,我给姐姐介绍。”

“算了,我们还是现实点。既有钱又优秀的能看上她吗?一天到晚好吃懒做。”

知之立即叉开话题:“你们说这个院子怎么样?外公外婆好像挺喜欢的。我想把它买下来。”

燃燃附和到:“不知道这边产权是否清晰,不如租下来吧。”

父母又找到了燃燃新的攻击点,说:“你看看你表妹多出息,你给你外公外婆买过什么吗?”

小姨小姨父有些骄傲,表面上还是谦虚着:“知之就是运气好。像我们,唱了一辈子也没机会上电视,让那么多人认识。”

外公外婆很洒脱的样子,说着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一家人在一起,燃燃总是成为话题的中心,但是她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中心。知之希望父母也能像姨父姨妈对表姐那样数落数落她,可是在父母眼中她是无可挑剔的好女儿。

午后,燃燃站在铁门前回忆往事。知之走上前去,问燃燃在看什么。燃燃回答到:“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游乐场,可是不是每个周末都可以去的。就这么一扇门,我们一起都可以一起玩一下午。”

燃燃把门锁起来,试着从门缝中挤过去,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量了量门的下沿到地的距离,想试着能不能钻过去,事实证明已然不可能了。燃燃又踩着门上的花纹爬了上去,没爬几步,她就恐高了,又默默爬了下来。她对表妹说:“我以前有一次爬到了最上面,可是不敢往下爬,就坐在上面不停地哭,后来还是大人们用梯子把我弄下来的。”燃燃把门锁打开,一脚踏在门上,一脚在地上蹬着荡了起来,嘴里还是说着:“我飞起来了!我感受到了风!”

知之就在一旁看着燃燃发着疯,说:“小时候的快乐怎么会如此简单?”

“因为小时候以为只要做好了功课,考了好成绩就可以成为任何想成为的人。长大了才明白,考试简化了我的思维方式。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有所转变,可还是适应不好。”

“小时候我就是你的跟屁虫,成天粘着你,让你给我听写,帮我背课文,批作业。你甚至给我开过家长会,你记得吗?”

“我记得,你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刚满十八岁。为了显得像家长,你还把小姨的衣服拿给我穿。谁知道你老师劈头盖脸地骂我,说我不学好,小小年纪给别人当二奶。后来我的班主任认出我来,她才停止骂我的。我太尴尬了!当时都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会答应你。”

“你真忘了?你明明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玩的,结果你爽约了,偷偷和你的同学去了。后来被我发现了,你没办法才答应我的。”

“你一直都是我爸妈的间谍,我不仅要防他们,还要防着你。”

“我的嘴可严了,我说出来的不及我知道的十分之一。”

“你不可能比我的嘴严,我知道的一件都没说过。”

“你知道什么?说呀!”

燃燃刚想开口,知之马上捂住她的嘴,说:“我承认!你的嘴严。可是你没信用。后来你读大学的时候也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的,到现在还没去成呢。”知之委屈地撅起了嘴。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

“没必要了。那份快乐已经不稀缺了。”

“我们不玩其他的,就去玩下鬼屋吧。我以前也没玩过。”

“我知道你觉得你不会害怕,想看我出丑是吧?告诉你,我可是历练过的。说好了,明天一早就去。时间一到我就把你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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