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终身监禁
可我要怎么不担心你的以后?”
晚饭过后,稍坐了一会儿。我们三人对坐聊着彼此从前现在与未来。
莫研似是有意回避,她起身收拾碗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对莫然眨眼示意,这是后来莫然告诉我莫研变积极的原因。莫研的突然离开,使我和然之间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有很多话要与我说,而我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愿,等你毕业,就和我去法国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想带我去见他的父母,他向来是个不愿意让别人等的人。而我却常常让他等。“毕业,那好像不远了。是不是太早了些,我想……”
“愿,我愿意让你去见我的父母,我想他们也会喜欢你的。”他温热的手掌抚上我的脸,“愿,不要拒绝我好吗,就这一次。”我点点头,看着倚靠在厨房门边的莫研。我趴在然的耳边,“那不早啦,我先回宿舍了,莫大教授千万要想我啊。”他没说话。
我从沙发上拿了包,示意莫研该回宿舍了。我倚在门边换鞋,看着屋里的男人和慢吞吞准备回宿舍的莫研。恍然间,像是看到了我们的将来。莫研看看表,时间不早便也挽住我回宿舍了。还没踏出他的家门,就听到富有磁性的男声从里屋传来,“好”。简简单单一个字就足以让我脸红心跳。至少今天晚上他会想我,他的梦是我的。
出了然的小区,我看莫研随手拦了辆出租。今夜的S城冷清得很,这座以往到了晚上便歌舞升平的城市,今夜显得孤寂。“今天倒是够冷清的,啥也没有,快跟我们那个小镇有的一比了。”这话是莫研对我说的,接话的却是开车司机。“是说。照道理,这个点,前面那条酒吧街该吵得狠了,今夜居然没啥响动,怕是扫黄了吧……哈哈……”本是一句调节气氛的话,却因车载广播里的一句插播成了致命的预言。
“今日,本市警方在本市最著名的酒吧街展开扫黄突袭行动,成功抓获性工作者,嫖客共计二十余名,其中一名嫖客竟是在一月前致使医科大莫然教授受伤的学生。”
这一条的插播,像是致命一击,我与莫研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我们将彼此的手一点点握紧。“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普通的伤人案件。一个被送往精神病院的精神病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扫黄现场,上次的事里头肯定有猫腻。”
我听着莫研的话,没有搭声。我想查清那件事的真相,我想得一个安宁与公平。
下了车,我送莫研回到宿舍后,去了最近的酒吧讨了杯果酒喝,一直耗到最后的门禁时间才快速赶回宿舍。
“诶,愿啊,你终于回来了,冉倩和玥都报备过搬出去了,这宿舍可就只剩下我们俩了,刚刚宿管查房,我可帮你打掩护呢,你再不来,我就要报失踪人口了。”
“怎么,又说我肚子疼在厕所没出来还是急性阑尾炎肠胃炎进医院了?”我瞟了瞟她,“黎瑄,你该动动脑子了。下次换个高明点的理由,比如我家里有事急需汇款,我到附近银行去了,这样还能让我装装打款,我的形象也正面些不是。看看你那些话,现在宿管阿姨见到我都要问一句最近身体怎么样?”黎瑄瘪了瘪嘴,没讲话。三年多了,我一直没想明白,她这种语言想象力是怎么考进我们学校的文学系的。虽说我们不是名牌大学,可好歹是个正经的大学啊。怎么就招了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呢?难道就是因为她肤白貌美大长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啥也没有又怎么进来呢?
“黎瑄啊,吴愿厕所回来没有啊!”
“林阿姨,吴愿好了,她刚刚肚子痛呢,现在你看,回来了就好了。厕所神奇着呢。”
“好。下次吃东西注意点啊,要熄灯了,早点睡啊。”这一句是冲我说的。或许是因为她们这个宿舍人少,所以总是可以得到宿管林阿姨的“特殊照顾”。
熄灯了,黎瑄还在厕所打着手电卸妆。这个女孩子真的除了长得好看没别的优点了。“但好像这也够了。”我看着厕所的灯对自己讲。
“吴愿,你听没听说,今天酒吧街扫黄扫出个精神病啊。”黎瑄一边把精华液往自己脸上拍,一边举着手电晃着我说。“你别晃,刺得我难受。”我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听说了,那个精神病好像之前还因为犯事在精神病院呆着的。你说这怎么就跟扫黄扯上关系了呢?这精神病人还嫖得动?真的是,只要有钱什么客都接。”
“我跟你讲啊,那个人可不是真的精神病,全是为了脱罪开的假证明。家里有钱有势,什么不可以啊。喂,我跟你讲了,你可别去外面讲啊,小心让人家抓起来。”
不是真的精神病,不是真的精神病,家里有钱有势……是啊,我早该想到的。这种猫腻我又怎斗得过呢。我睁开眼睛,给然发了条消息:现在是北京时间四月二十八日凌晨26分,我好想你。
突然想起黎瑄的表舅是本市公安厅的厅长,查点受贿的事应该不成问题吧。就是再有权有势也不能各方面打点到吧。
“瑄瑄,你是不是有个表舅是市公安厅厅长,能不能帮我约见一下,我想麻烦一下表舅可以吗?”“你要做什么呀,恩,明天我问问。快睡吧,晚安。”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只有寂静。
晚安。然。
七点,一日之始。好久没这么好好看过这个城市原本的样子了。七点,这个城市的人开始苏醒,忙碌。南方的春天永远是这样温和待人。一切春光皆不负人。当然,无一例外,一切晨光终不负有意人。早晨第一眼看到的消息就是有人送来爱心早餐。
“瑄瑄,你早上吃什么呀。校门口的豆腐脑喝吗,我要下去,帮你带一杯?”
“怎么,刚出院的第一天就来给你送爱心早点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不吃狗粮味的豆腐脑,你快去吧,我自己去食堂。”突然她的表情变得有点神秘,“偷偷跟你讲,最近我在食堂看见了一个超级帅的小哥哥啊。你知道吗,他只在食堂吃早餐诶。”
“打住,别去色诱人家学弟。现在我们届的男的几乎都在实习了,还哪来小哥哥给你蹲点。别了吧,该不是新来的那个读研的?新晋男神董阳瑞?”看到她贼笑,我有点不可思议,这种级别的人还能让黎瑄遇到。当然,就这个董阳瑞跟我的莫大教授还是没法比的,毕竟一个动文一个动武。一个家里有一个读文的就够了。
“不说了,先走了,不然莫大教授要急着去上课了。对了,昨天晚上跟你讲的事别忘了啊。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本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的原则,我特意重复了三遍。然后抹个口红去见我的大教授。
七点多,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不管是谁都挡不住我一米八七的莫教授,超醒目。确认过眼神,是有主角光环的男人。站在教学楼的阶梯上,远远地看着这就是我所喜欢与仰慕的男人啊。
“看什么呢?谁能比你家教授好看啊。”然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捏着我的下巴说。他把爱心便当举得老高,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注意到它。我伸手就要去抢,但他又把便当往上挪了挪。“莫然,我知道我的身材比例好,腿长腰细,可是我确实只有一米六,而你有一米八十七啊。”他清了清嗓子,“生活需要仪式感,”他甩手一看表,“现在是北京时间四月二十八日早上七点三十六分,喜欢的人在我身边,我很喜欢你,昨天有想你。好了,可以吃了。”他把便当递过来,还凑在我嘴边亲了一下,说,“我要亲一点你的甜。”
这个人真的是流氓至极了啊。什么上课时候的正经都是假的。
“那个,爱心便当不好吃的话可以退吗?”真的是斗胆问的,因为便当里只有红薯,玉米和椰蓉啊。“吃红薯之前让它在椰蓉里滚一滚,以后吃完了再问我。你胃不好,早餐不要吃的太油腻。以后就吃我做的好了,不许挑剔。”“哦……”哪有人这样强送的啊,要不是看在送餐小哥的皮相好,我早就退货了好吗。
抱着我的爱回到宿舍,就看见黎瑄坐在床上,拨弄着个什么钥匙扣。“定情信物?”
“别瞎说,这是董阳瑞落在食堂的。”
“黎小姐,求你清醒一下,说正事了。电话打了没,你表舅说什么了啊?”
“啊!对对对,我就要跟你讲这个呢。”她小心翼翼的把男神牌钥匙扣放在枕头底下然后下床来跟我讲话,“我表舅说今天晚上有空,要见面的话,晚上七点在校门口那家街角咖啡馆见面。到时候你看见一个胖胖的穿白衬衣感觉有点油腻的大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