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上辈子
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吧。”
回到S市已经有些时日了。刚回来的那几天,爸妈还会时不时的打个电话催我回家看看。但也就是问些在法国的情况罢了。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下,我将一切和盘托出后,就走上了被逼工的漫漫长路。
距离上一次我应聘策划助理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虽然这期间我也投了大大小小好多份简历,有收到回信的,也有音讯全无的。当然,前者就是音讯全无的那一类。而这会儿,莫然已经进入S市司法机关开启他的法医生涯了,相比之前,能留给我的时间便是更少了。与此同时,我也在莫教授到莫法医的身份转变过程中,失去了我的爱心早餐。
“今天的天气不错,门口的车流也挺大……”打从前几次的投简历失败开始,我便有了个写日记的习惯,严格的来说,就只是记些天气所见。我将电视的声音放到最大,争取将这个空洞的家里填满。
在这片人为的嘈杂了,手机屏幕的亮暗,铃声的响静与否,似乎也变得不起眼了。
我盯着眼前的屏幕,偶尔看一眼趴在门边的秋宝。
手机屏幕亮了几次,铃声第三次响起,恰巧电视中的画面放到了最紧张的时刻,声音也随之淡下去了。
“喂,您好。”
“您好,我是星光远出版社的人事经理卢湾…”
“星光远出版社?”我并不记得自己在这家出版社投过简历。
“是的,吴小姐,我们在网站看到了您的简历信息,我社的广告策划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呢?”
“广告策划,明天上班吗?”
“您要是觉得可以,明天可以到我社来看一下,具体地址信息我稍后以短信形式发送至您的手机内。”
“好的,明天见。”许是意外,许是兴奋,这一通电话让我口不择言起来。一时间,我反应不过来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谁。是莫然呢,还是黎瑄,又或者应该是爸妈,以及……他的母亲。
来不及等我选择,我的手已经不自觉的将电话拨给了莫然。看着眼前这一串熟悉的数字,听到手机内的拨号音,我关了电视。只顾着笑……
“您好,现在我有事无法接听电话,现在为您转接语音信箱,有事请留言。”
电话里传来的男声并没有了之前我以为的冰冷,相反,我觉得这一句,让我更加迫切的想要告诉莫然这个消息。我滑动着手机桌面以达到平复自己心情的效果。
听着钟声滴答,门边的秋宝还在酣睡。终于,我不再心跳加速,握着手机的手不再颤抖,我将电话拨给了亲爱的母上大人。她接电话总是很及时,像极了小时候QQ空间的秒赞设置,前一秒拨通,后一秒对方接起;前一秒发送,后一秒对方给你点赞评论。其实都是一样的。
“怎么,找到工作了?”这句话已经成为了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们俩之间最坚固的开场白。我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她,却在想要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打起来小孩子脾气的主意。我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把愉悦藏进心底。“妈,”这一声出,我还略带了些哭腔,“我觉得我嫁不了莫然了。不然,我换一个吧……我连……他妈妈要求我经济独立的要求都做不到……”我尽量把控哭腔,不然自己显露出一丝的兴奋。但是,电话那头并没有回音。惊愕、恨骂、失落……我说能够想到的,都没有。
“妈,你在听我说吗?”我吸溜了一下鼻子,好像有点感冒了。
“今晚上你回家来吃饭。”
然后,我被挂了电话。我翻看微信的联系人,最后又选中了莫教授!既然在忙不能听电话,那么,空了看个微信应该还是可以的吧。“莫教授,从明天起我将成为新一代的独立女性了。”打了一半,又觉得不妥,这样似乎成了一种显摆,大有一种我也可以自己赚钱了的风范,总觉得我是翅膀硬了。于是,精打细算,并且问了秋宝的意见后,是真的很认真的问过。如果觉得可以,就请宝贝叫一声,于是,这会儿,它就站在阳台,冲着楼下发情的母狗大声求爱。对,有爱就要说出来。
“我找到工作啦,今晚回娘家吃饭咯。”真的想加个署名,就学徐志摩,叫爱你的愿愿。
从明天起就要成为一个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了,那么,该有的职业装,包包,气势一样都不能少。我翻动着衣柜,拿出一件件的衣服套在身上,有充满职业气息的套裙,有带着少女感的小连衣裙,还有的,各种卫衣,线衫,外套。青的、黄的、白的、绿的、紫的、黑的有一堆。红红绿绿一顿穿后,我敲定了最后的服装。我坚信,第一印象在职场内一定很重要。那么,白衬衫,黑套裙,黑风衣的搭配一定不会错。在成熟中也带着年轻的感觉。为了试水,晚上我特地穿着这一身回了娘家吃饭。
时针已过下午四点半了,天还是明亮的,今天没有雨。我看了看手机,没有莫然的消息。这段时间,一直如此,他忙碌,我却总觉得生活缺失了最在意的那一角。没有订婚,没有提亲,我却总把娘家挂在嘴边,虽然不说“女大不中留”,但心也逐渐偏向了莫然。
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心里突然找到了一种归属感,一份生活气息。离开城市中心,却没有离开喧嚣。我径直走向厨房,没有意外的声音,依旧是妈在厨房,爹在看报。我在厨房门口的架子上,放下包,默默绕到她的身后。
“妈,我找到工作了。”
“死小鬼,你要吓死我哦。没看到我在切菜啊,切到手了今天晚上谁也别想吃饭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来切……”我从她的手里接过菜刀,这一刻,我觉得它格外亲切。“等一下,你找到工作了?那你今天中午说什么胡话呢……多大个人了啊。”站在灶台前的那个女人突然回过头来,她看着我,同时,我也看着她。这会儿,是不能演了。我放下手中的菜刀,抱紧了她,告诉她,我找到工作了,我可以嫁给莫然了。
我的声音总归因为兴奋大了些。坐在客厅看报的老父亲啊,也带着报纸,托着老花镜一下登登登的走到厨房门口来。来不及再说一遍,放在架子上的包里传来了手机铃声。也没管是谁,就顺手一接。对方也不给我反应时间,只丢下一句“晚上八点半我来接你回家”。短短一句话,却也能让人感受到掩不住的笑意。
放下手机,我再次走回到亲爸妈的视线里。背上我的小包,踩着我的高跟鞋,骄傲地扬起我的头颅。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怎么样?明天穿成这样去我的新公司,应该不错吧。”我晃了一圈,不想听评价,“妈,快点做饭,莫然八点半要来接我走的。”
然后,我持续做作地朝着客厅走去。放下包,坐在沙发上。翻动手机给瑄儿发了条消息。还顺便慰问了一下她跟男神的进度。她还沉浸在喜悦里,也就忽略了我最后通知她的小错误。
外面的天色暗了,看看钟面,时针已经指向了七。餐桌上的香味渐渐浓郁起来。
“吃饭了,吃饭了。”
知道啦。吃饭了。
放下筷子的那一刻,顺带出了一个饱嗝。今晚我还有些小克制。低头望望我的小肚子,看着得有三个月了吧。我下定决定,今晚一定要做做运动。爸妈还陷在我找到工作的激动情绪中,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内容无非就是“我就知道我们宝贝可以的。”“你看人家还要从助理起,我们囡囡哦,一下子就是广告策划咧。”“这么看看,她也不比别人差……”还有那么几句,也不过是职场嘱咐。
窗外的路灯亮了许久了,这会儿,路灯下又站了一个身影修长的男人。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隔着玻璃,我感觉到他的疲惫。
“爸、妈,莫然来接我了,我走啦!天晚了,外面有风,你们就别出来啦。”我转身收拾着随身包,“莫然也累了,不用留喝茶聊天什么的。”我抬头望见爸欲言又止的表情。“没关系,下次等他休息,我们就回来了。”
迈出家门的时候,外面起了微风。
莫然,这风会不会告诉你,我想你,念你,一天了。
吴愿,我想你,念你,每时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