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寒风中,墨云与小青箫自顾向前,他们已经爬了一天了,越往上风吹的越急,空气也越稀薄,他们只觉得呼吸也困难起来,寒教墨云练过一点呼吸吐纳之术,还能勉强着走下去,可是青箫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越往上山变得越陡峭,从原来能行走的山路,变成了只能爬上去的陡坡,他们现在已经是手脚并用了,可是却并没有见到一点点有人的迹象,青箫城也慢慢的看不见了,只是山下的一个黑点。
“青箫,你要不要歇会儿”?
青箫抓住一颗小树,踏了上去,坐在一块平地上,“大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山里,我感觉好冷”。青箫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身后已是万丈高涯。
“不会的”,墨云安慰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青箫说的是不是他爷爷编的故事,他也不知道他体内的那股力量,会不会再次爆发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去试着相信。
墨云捡了一些干树枝,生起火,坐在青箫旁边。
“大哥哥,你为什么非要上山”?青箫把手离那丝火苗很近。
“其实,我快死了”,墨云笑了笑,折断一根枯枝,丢在火里,火烧的有旺了一些。
青箫没有追问墨云为什么快死了,他只是说道。
“大哥哥,我相信我爷爷说有,就一定有”。
“嗯,我也相信”,墨云对青箫道,“这里太陡峭了,一不小心掉下去就真的死了,夜里太危险了,我们等天亮再走吧,你先睡会儿,我看着”。
青箫走了一天,确实很累了,“嗯”了一声之后,便憨憨睡去,尽量生了火,还是很冷。
墨云把他的薄外衣盖在青箫身上。这时他镯子的白色石头,又发出淡淡的白光,虽然没那么强,但在夜里还是很清晰,墨云也很奇怪,自从他踏入这座山的时候,镯子就一直隐隐不对,时而发出淡淡的白光,伴随着白光的是一股很细微的暖流,墨云身体里有那股阴寒的力量折磨着他。所以他对暖意格外敏感。
而自从他进山开始,那股暖意变得很频繁,越往上就越强烈,好像和山上有呼应一般。他实在想不通,但是他总觉得山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当日寒也没有看出这到底是什么,只是说这镯子有阵法加持,镯子上铭刻的纹路也好像蕴含了什么。
出来一个多月了,寒教他的御灵之术,也一直悟不出门道。只是那日在醉仙楼喝了那醉仙酒之后,身体好像也发生了一点点微妙变化,总之又强了一点点。
他每次调动灵气运行,除了痛不欲生,他也怕触发那股力量,每次只要触发那股力量,都会昏死过去,事后也后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微明,墨云就叫起了青箫,他们熬过了寒冷的夜,迎来了新的光和暖。
他们已经爬过了云雾,云雾之上已经看不到山下的任何东西,云雾以上和下面被隔开,下面已经被缭绕的云雾遮挡不可见,只能看到隐仙山想一根天柱一般,上面是看不到顶的绝壁险崖,直插天穹而上,看不到山顶尽头,而且绝壁之上树木青翠,花草似春夏。完全没有云雾之下冬日的那般景象。此时墨云镯子上传来的那股暖意又强烈了不少。
“大哥哥,我爷爷说过,穿过云雾之后,就能看见天府仙门立于苍穹之上,怎么会这样,怎么还是山,还是悬崖”,青箫又激动又失落。“爬了这么久,怎么还是看不到尽头的山”。青箫一屁股坐在地上。
墨云呆呆的望着这座,像是没有尽头,一路通向天穹的天柱,不由得看呆了。
而且镯子时不时发出暖意,是他往日从没感受到的,好像是呼唤着他一样,他隐隐有这种感觉,不光这样,好像越往上,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就一直很不稳定,好像要挣脱压制一样。
“小青箫,你爷爷可能没骗你,我们要上去,上面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是另一片天地”,墨云激动的说道。
“上去?怎么上去啊?大哥哥你看看这山崖,要是掉下来肯定连渣都不剩了”,青箫指着山崖又看看墨云。
墨云一门心思看到这云雾之上的奇观,感叹造物之鬼斧神工,竟也没想到如何上去这件事,如今看来,想要上去,着实不易。
山崖说是天险绝不为过,但是墨云又怎能放过机会而畏首畏尾,只要有一起机会,那就要试一试。
“小青箫,你看山崖虽然陡峭,但有树木,我们可以抓着树木上去,我先上去,然后拉你上来”,墨云一步踏前,脚踩悬崖,一把抓住一条藤蔓,向上爬了四五尺,找了一个刚好踩一只脚的悬崖凸出的地方。
“来,过来我拉你”,墨云放下藤蔓。
“大哥哥,我害怕”,青箫看着放下来的藤蔓,始终不敢踏出去,不敢抓住。
青箫上山的心很坚决,但那是下面,人都会怕死,又何况是一个小孩子。
“大哥哥,我爷爷为了给我找一口吃的,被人活活打死了,我想好好活下去,我想学本事,可是我怕我本事没学到就死在这儿”。青箫哽咽了一下。
墨云看着青箫,一阵失神,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又何况不是这样,他也不想死,所以他只能向前,他知道落霞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大哥哥,拉我上去”,青箫摇了摇那根藤条。“我也不知道怎么下去了,一路上都是你拉着我上来的,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带我上去”。
墨云突然身上有了一种重量,那是被信任的重量,这个孩子相信他。
墨云顿了一下,说道,“好,抓紧了,别往下看”,墨云觉得身上很有力量,拉着青箫上来,青箫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手脚还是有些发抖。
墨云步步为营,找好能站立的点后,爬四五尺,然后再拉青箫上来。
“别怕,把手给我”,墨云一直鼓励着青箫,他从一个少年,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重量。
九天神殿,幽天殿。
冰心从钧天殿回来,便一直心事重重,坐在房中思索着。
“师父,有人上山”,门外一个清丽的女子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