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12月3日的凌晨,这座不会下雪的城市突然下起了暴风雪。
夜晚里肆意的暴风雪敲打着各家各户的门窗,发出阵阵令人汗毛竖起的鬼哭狼嚎。
像是百鬼夜行,也像是生命的丧钟。
“啊~疼。”
“啊啊啊~好疼啊!”
“救命啊!疼死我了!”
我被这凄惨的叫声吵得无法入眠,便有点生气想要惩罚恶作剧的仆人小白。
睁开双眼,看向小白。
只见小白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地叫嚷。
我跳上床上,走近一看。
小白脸色苍白,满头冷汗,我用爪子摸摸小白额头,像是烧开的铁锅。
我慢慢推开被子,小白侧身躺着微微蜷缩着。
两只手捂住胸腔处,双手、脖子、嘴巴、鼻腔都流出鲜红的血液,双脚水肿得厉害。
我喵了一声,但是疼痛让小白无法有余力注意到其他事情。
“啊!呜,啊啊啊呜呜呜~爸爸,妈妈!”小白因痛楚扭曲了漂亮的容颜,泪水鼻涕不断地流下。
我看着不知所错,回忆涌上心头。
我呆呆地看着被病痛折磨地妈妈,妈妈无法止住自己的眼泪和惨叫。
我有找过猫羽,但是猫羽去了人类世界。
我去求过皇宫里的医师,抛弃尊严双膝跪下求过高高在上的所谓的父亲。
但是没有用。
我只好回到小房子里,静静待在病床上的妈妈身边。
妈妈在哭在叫在捶自己的胸口,我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我静静地看着妈妈在病床上痛苦地喊着我的名字死去。
在那一刻,我的心似乎也跟着妈妈一起飘去了远方的天堂。
心绪平静无比,却又像悲伤至极。
“啊,呜呜呜呜,爸爸妈妈啊呜呜~”小白带着哭腔不停地哀嚎,双手开始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想要借用更大的疼痛来盖过病痛带来的伤害。
看着这样的小白,我不禁慌张起来。
越是思考,脑子越是空白。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可以用巫术吗?
不,我不会治疗的巫术。
我可以依靠谁来帮助?
在这里,我除小白谁都不认识,能够依靠谁,找谁帮忙?
我不断地快速思考,无法冷静地情绪让我不断用爪子划烂眼前的棉被。
有谁?有谁和小白呆过?
我突然灵感一闪,是护士!
是那天和小白有说有笑的护士!
没问题的!
没问题的!
我可以的!
我能想起那个护士的气味的!
我可是高贵的猫,我的鼻子嗅觉细胞整整比狗鼻子的多出两亿个!
没事,没事的!
我从床上跳下,又跳上门口旁的桌子,像那天一样向前扑向门把,身子重重压下门把子。
可是,门把子压不下去。
可恶!这该死的门锁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坏了。
我越来越着急,小白叫得越来越凄惨。
我的胸口似乎和小白的心胸连结在一起。
她叫得越疼,我就越难受,像是被刀子绞割一般,疼得无法忍受。
我跳到地上,脑袋空白的我只知道一种方法。
我退后几步,然后冲刺。
咚!
咚!咚!
咚!咚!咚!
我接近疯狂地用自己的身子去冲撞这扇可恶的木门。
咚!咚!咚~
我撞得频率越来越频繁,声音越来越响亮。
很快,外面似乎聚集了几个被吵醒的病人在叽叽咋咋,也有尝试想要开门。
咚!咚!咚!
这是撞门声,也亦是我的心跳声!
跳得沉重而缓慢!
咚!
眼前的黑暗迎来一片曙光,木门被撞出一个小洞,破碎的木屑飞溅各处。
我因为惯性原因,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撞到墙边。
然后依靠反弹的力量,快速飞奔起来,根本顾不得那几个傻逼哄哄的病人惊讶的表情。
快想起来,护士的气味。
快想起来,护士的气味!
快想起来!
我毫无思绪,仅仅只知道往医院的一楼跑去。
来到过道,闯过全是病怏怏的人群的大堂。
突然间,我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是她!
那个护士,正在给病人安抚情绪的护士!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护士撞倒在地,用嘴巴咬住她的工作证夺了过来。
护士很惊慌地看着我。
但我没那个时间去管她害怕不害怕。
我靠近她的耳朵,用着旁人听不到的音量,一道年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中。
“喂,人类!跟我走!小白病发作了!”
说完,我马上跳开原路返回,但是护士愣住了。
我停下来,转过头死死盯着护士双眼。
可恶!真是愚蠢的人类!
周遭的人也是一时惊呆,几个接受能力强的医生和病人马上说要抓住我。
我躲开他们的捕抓,迅速飞奔原来的房间,一堆人在身后紧紧地追赶我。
我左躲右闪避开他们围捕,终于来到原先的房间门前。
我把嘴上的工作证丢在门口前,然后钻过洞口,跳上床边旁的机器上,静静地看着小白痛苦地挣扎。
咚!咚!咚!
很快地,在我看来坚固无比的木门,在这一群人的几下碰撞就打开了。
房间顿时被照亮。
我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随后,那位护士也赶来,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听见小白叫声。
发现小白的症状,马上联络了主治医生,以及疏散了围堵的人群。
很快,小白被推到了急救室,我也跟了过去。
那位护士的职责仅仅只是照顾病人,所以并不没有进入急救室帮忙,和我待在门口的外面。
护士着急地转了几圈,突然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一对满头大汗的夫妇连夜赶了过来。
男的头上顶着稀疏头发,眼睛像大鱼的眼睛一般呆呆的大大的,鼻子很大,嘴巴是腊肠嘴唇,身穿灰绿色的工作制服,看上去有些微胖。
女的扎着一头黝黑靓丽的单马尾。细长的眉毛下是漂亮魅惑的丹凤眼,鼻子和嘴巴都是小小的,身穿普通衬衫和宽松的黑色长裤。看上去已经是30岁了,但身材却不比年轻女孩要差。
我猜他们就是小白的父母了。
俩人着急地抓住护士,神情充满着担心和慌张,瞪大的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小白她,我女儿她,她没事吧,不会有大问题吗?求求你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