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大家聚在一起,今日便要入山,山路难行,有时甚至没有道路,所以只能步行入山,天澜山脉重峦叠嶂,此行据说得两日路程,行礼只有少许干粮及一些小的器具,夜晚得露宿荒野,被褥帐篷肯定是背不了的,东西不多没人一个包袱,多余的东西由那两个江湖武夫背着,能者多劳,花重金请来自然不是让他们游山玩水的。
由山庄出发入山,凌霄的包袱自然由柱子背着,两个江湖武夫走在最后,世子在前开路,入山前面的路还好,虽然时有不平但也不算难行。
慕千寻跟在凌霄身后,早上天不亮她就醒了,忐忑不安地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凌霄没对她做什么,在床上熟睡还没醒来,她趁着一早就出了门,免得醒来时闹得她尴尬。
还好今天大家都在商量中入山一事,没有笑话她和凌霄,大家第一次到深山之中,还要露宿荒野,据说深山之中多猛兽凶禽,一群少年格外兴奋,凌霄还好只当游山玩水了,对那彩凤不太上心,他总觉着传说中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见着,说不好大家就要无功而返,但也不能扫了大家兴致,自然不会对大家说这些丧气话。
从澜州这边进山的,多是当地樵夫与打猎为生的猎户,一路上人迹罕至,据说云州那边进山的人要多些,那边有不少采药人。
众人走了不久,在一三岔路口有两人等着,一青年一老汉,皆背着长弓,看样子是在这山中打猎的,据世子介绍是带路的。
随后一行人由猎户带路,两个武夫断后,凌霄绕过众人到了最前面,与那老猎户攀谈。
老头姓杨,是山下的猎户,家中没有田地,靠山吃山,世代狩猎为生,青年是他孙子常跟老头一起入山打猎。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凌霄方对其问道「杨老爷子,你可知道那天柱峰」
天柱峰自古传说无数,听少年问起也不觉奇怪,笑着答道:“哪能不知晓,那可是撑天的柱子,到了我们要去的地儿就能瞧见,那柱子高过云霄,立在山里边,隔着老远就能瞧见,常年被云雾遮掩看不着顶,说来也奇怪,那么高的一根柱子立在那,站在山外半点瞧不见”
凌霄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还真有,慕千寻那丫头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从澜州这边入山到那天柱峰最近,看来还不假。
凌霄向老者问道“说是那山中有剑仙,有没有人见过?”
老头摆了摆手道:“不曾见过,我家世代打猎为生,常去那边远远地能看见那柱子,从不曾见过有仙迹”
说着老者还对凌霄劝道:“小公子,那传言当不得真,说是那柱子直通天外,就算有也瞧不见,到那边虽能瞧见,但要过去还有不少路程,我们不曾去过那边”
凌霄依然不死心问道:“那有没有听说过有人上去过那山峰”
老者闻言摇了摇头,他身边的少年答道:“公子可能有所不知,那柱子由上而下一般大小,山势奇险,更无上山之路,那柱子高出云霄,抬头不见顶,怕是鸟儿也难飞上去,更别说人了”
凌霄心中大概明了,与二人告辞回到了慕千寻身边,山前这段路还不算窄能容有两人并行,据说再往前走会更窄。
慕千寻不知凌霄跑到前面去与那两猎户聊了些什么,满脸笑意跑了回来,在这狭窄的山路上还非得与她并肩而行。
凌霄笑着道:“你知道天柱峰具体位置吗?”
慕千寻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还是依言答道:“不知道,但传言说天柱峰在天澜之南二百里处,这边位于天澜山东南,我往西北直行一路找过去,那天柱峰那么明显应该不难找到”
凌霄无语,这连地点都不知道就往山里乱蹿,还真是心大。
其实慕千寻是准备到了山下便找当地百姓问问的,但昨夜跟着凌霄一行人直接到了山庄,今天一早便出发进山了,没有机会,但她估计普通百姓也不一定知道那仙山,所以也就只能作了。
正好凌霄一行人要去山中打猎,她是想着与他们同行一起先进山找找,找不着再随他们一起出去找人问问路再回来找,主要是她一个女子独自进山还也有些胆怯,虽然她常年孤独一人,其实胆子不大,凌霄虽然时常对她无礼,但也没过火,她知道凌霄心肠不坏,正好一群少年要进山狩猎,遂决定跟着一起碰碰运气。
凌霄故作神秘道“我知道天柱峰在哪?”
慕千寻闻言望着凌霄,满脸怀疑问道:“真的?”
她有些不信,据他所知凌霄也是第一次进山,她怀疑凌霄又想作弄于她。
凌霄见其不信,无所谓地说道:“”不信便算了,本来还想着给你带路的”
凌霄觉着要真如那猎户所言,慕千寻至多也就过去看看那天柱峰好死了这条心,根本没指望她能上得去那据说鸟儿都飞不上去的天柱峰。
隔了一阵见凌霄不说话,她忍有些不住便问道:“你真的知道天柱峰在哪?”
凌霄心中一笑,就是等她来问,肯定地答道:“那当然”
慕千寻又试探性问道:“你愿意带我去?”
凌霄没着回答她,观察着慕千寻的表情,见其满脸期待,才说道道:“带你去自然没有问题,但不能白带”
慕千寻闻言一愣,就知道凌霄没那么好心,不知又想干啥。冷冰冰地问道:“你想怎样?”
凌霄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轻薄地说道:“你亲我一下,我便带你去”
“无耻”
早知道凌霄不安好心,慕千寻骂了一句快步向前,甩开凌霄走在了路当中不让凌霄与之并行。
见其生气,凌霄不以为然,伸手从身后去拉她的小手被一把甩开,头也没回骂了凌霄一句:“下流”
凌霄不以为然,又对其劝道:“据我所知那天柱峰根本就上不去,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慕千寻回头没好气地道:“要你管”
凌霄懒得与之多言,见着了天柱峰其自会死心。
时近中午,入山约莫三十余里,山中道路哪行,前面一段道路还好,后面的路便不太好走了,猎户说这一段路常有山民樵夫往来,再往后面的路更难行了,路上少有人走,杂草丛生,偶有大型野兽出没。
这次大家进山目的明确便没有翻山越岭,一直顺着两座大山之间的山谷前行,一路走来没有太大的上下起伏,大家还算轻松,当然胖子除外,这会儿已经气喘吁吁坐在了地上。
中午大家只能吃随身带来的干粮,一路过来大家没有狩猎,山中前面一段多有山民樵夫,大家此行带的是从军中偷出来的弩箭不好张扬。
吃饭时慕千寻与凌霄坐得稍远,一路都没与凌霄说话,慕千寻话不算多,似乎还有些怕生,这两日与其余同行之人都没太多话,自从凌霄和慕千寻同住一屋后,彭少鸣也没了搭讪的想法,所以这一路过来也就和凌霄偶尔说说话。
吃过饭几人解下了早上出发时一直用黑布裹着背在背上的弩箭,猎户说前面的路就要入山了还偶有大型野兽活动,几人都来了兴趣,想在后面的路程中试试弩箭的威力。
当日将弩箭带过来时便交给了世子,由世子直接安排人送到了山庄这边,今天早上才分给众人的,就只有五张,世子骂众人不仗义,这种事情居然没想着他,最后把胖子那张拿了去,没办法,这东西在武阳国装备极少,整个澜州的军中都没有配备这玩意,不然他堂堂世子也不会稀罕。
见人打开黑布亮出这东西来,猎户与那江湖武夫都围了过来,啧啧称赞道:“好家伙,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猎户忍不住说道:“这可是禁用的呀”
二虎忙道:“可乱说不得”
世子说道:“这深山老林的,没人知道,再说在澜州地盘上,怕什么?”
早上一行背着黑布包裹,他们还以为带的什么东西呢,原来是这玩意儿,慕千寻也有些好奇,见大家都围在一起她没好意思过来,坐在远处看着。
凌霄他们手中这几张还好,比起普通弓箭只是准头更好,威力强不到哪里去,柱子手中那张才是真的好东西,是拆开了的,柱子将起组装好,足足有其它弩两倍大小,在军中少用人能用,自重四十余斤,而且重心还在前端,上弦需要手脚并用,还得臂力惊人的军士。
柱子将弩装好之后站起身来,单手持弩一手拉弦,一咬牙直接将弦给挂上了,一伙人隔着衣服都能看见那硬邦邦的手臂鼓鼓的。
“不得了,真是天生神力”
其中一位江湖武夫忍不住称赞道,其他人只觉着那弓瞧着便吓人,不知那人为何称奇。
凌霄与二虎是知道柱子力大的,彭少鸣也知道,但不知道柱子力气到底有多大,第一次见着柱子徒手开九石之弓,眼珠子都惊掉了出来,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这可是九石之弓啊”
听道彭少鸣说出众人才觉其中厉害,忍不住啧啧称奇。
另一个江湖武夫仔细打量了柱子几眼才道:“少年真是好生了得,不知怎么称呼”
一般人若能开得三石之弓便已了得,他习武多年虽不通箭术,自认手上力道不小,全力之下开六石之弓应不在话下,不想少年竟如此神力,开那九石之弓似还有余力,不得不惊为奇人。邀请他俩前来的世子他们自然认识,这一伙少年与那世子相熟,谈吐之间不见半点尊卑,他本不好多问,这一路走来也没多话,刚才实在有忍住。
柱子冲众人傻笑了下,很随意地说道:“林振远”
那武夫默念了一句,在心中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