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梧桐谷中,几人凑在了一起,尽显垂头丧气,兴致缺缺。
“他娘的,几日过去连根凤毛都没找着,也不知道凌霄几时回来,这山中甚是苦闷”
“是呀,现在真想与那醉红楼的花魁吟诗作对,对酒当歌”
“人家花魁鸟你吗,要点脸行不行”
“我也想吃那醉仙楼的酒菜了”
“再等两日凌霄若还不回来,我们便先回山庄,然后派人来接他吧”
“行吧,但愿他们别遇上什么危险啊”
一群少年今日已经失去了寻找那彩凤的兴趣,奈何与凌霄约会在这谷内碰头,他们一行人不好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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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霄一行人此时正站在一处山巅望着那立在山下谷中的天柱峰,叹道:“终于要到了。”
从山巅望去,天柱峰已不在如远看那般纤细,是座笔直而上的大山,其间有彩云缭绕直插九霄,巍峨壮观。
凌霄对慕千寻问道:“慕剑仙,开不开心呀?”
慕千寻满脸喜悦地低着头道:“那我们快点下山去吧”
凌霄却道:“急什么,那么大座山能长腿跑了不成,我们先歇会,一路走来腿都酸了”
慕千寻悄悄收拾了下激动的心情,不想在脸上表现得太明显,陪着凌霄坐在了石头上望着那大山,她确实激动,一点都不觉着累,如今总算到了这天柱峰她更加迫不及待。
转头望着有些疲惫的凌霄,有些愧疚,柱子也还带着伤,她认真地与凌霄说道「谢谢你们了」
凌霄望着那远处笔直上云天的山势,本不想打击她,但又怕她一会儿又犯倔,忍不住说道:“不用谢,我们可是说好了,上不去你得跟我回坠星城的”
慕千寻闻言不以为然地抱怨道:“知道了,你都说好多次了”
凌霄心道就怕你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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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星城燕府,燕奎端坐堂前,十余年过去如今已是甲子高龄,两鬓微白,本就有些低矮的身躯比起当年又瘦了几分。
边关多出几十里疆域,驻军北迁,要新建不少城池军塞,燕奎这些年难得回家一次,燕云听闻父亲回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待燕云落座在其身旁,燕奎问道:“宵儿还没回来”
燕云一愣,父亲不在家中,不知如何知晓宵儿不在家的,疑惑着答道:“前些日子去澜州找那武家小子玩去了,说是过几日回来,如今却还没回来”
燕奎闻言不悦道:“别让他和武家小子走得太近,我手握重兵与那澜州交往太过紧密不太合适”
燕云自然知道其中要害,奈何与宵儿说了好多次都当作了耳旁风,燕云无奈道:“等他回来我和他说说”
燕奎平时不爱喝茶,喝了口水才接着道“”张家大小子说宵儿与他们家二小子在营中弄了几张弩跑去那澜州狩猎了,你还不知道吧”
二虎哥哥在那澜州等了两日都没能等到,回来后又苦等了两日,依然不见几个孩子回来,最终没了法子主动上报了,还特地说是二虎是和凌霄及彭少鸣一起偷了弩跑去狩猎了,他老子说的惹了事得个子高的顶,他可不能让他弟弟二虎独自背这锅。
若不是牵扯道凌霄这事自然也不会让燕奎过问,谁家的孩子找谁家的主。
这事儿燕云自然不知道,凌霄只告诉她出去玩几天,哪会想到还有这事,不过既说是拿去狩猎了,也应该没多大事,遂回道:“他只说去那澜州玩几天,没提及拿了营中的弩,是不是那张家二小子拿的,他们打小玩在一起,那张家大小子才故意扯上我们家宵儿”
她怕老爷子回头对宵儿发火,还补充了句为凌霄开脱罪名。
“啪”燕奎一把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你就惯着他,让他习武读书,三天两头就跑出去玩,你也不知道管管”
燕云自己都觉着那信口之言有些拙劣,吐了吐舌头道:“好啦,一会儿我就去将他给您抓回来,火气别那么大嘛”
燕奎对这小女儿还真提不起什么火气,小女从小就不怕他,只能没好气地说道:“这一家子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燕奎随后又对金虎道:“去把那酒鬼给我叫过来”
看燕奎那架势今天是想把家里几人挨个给训一遍。
金虎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燕奎又对燕云道:“云儿,你也不小了……”
燕云:“爹你烦不烦,你还想我带着宵儿嫁人不成”
燕奎话刚到一半,便被燕云打断。
“这……”
说到凌霄燕奎也一时语塞,被燕云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燕奎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那酒鬼,爹是真不知道他哪里好,爹就两个女儿,你两都……哎……”
说道最后燕奎说不下去了,燕云时常跑去陪那南宫云逸他是知道的,有时候在那湖边傻愣愣地看着那酒鬼发一下午呆。
不久人还未到便闻着了那股酒气,只见金虎扶着一人走了进来。
还不待金虎将其扶至椅子上,燕奎就已站起身一巴掌扇在了南宫云逸脸上道:“你还有个人样吗?”
燕云赶紧将燕奎拉开,与金虎一起将南宫云逸扶在椅子上坐好。
南宫云逸挨了一巴掌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拿起酒壶要往嘴边递,燕云忙给抢了去免得父亲发火又要动手。
燕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金虎吼道:“过几日回军中时,将他带上,去给北方的新城池建城墙”
南宫云逸置若未闻,如死人一般躺在椅子上。
“爹…”
燕云急了,与燕奎撒泼。
“哎”燕奎叹了口气,无奈说道:“真是哪都有你护着”
燕奎话毕拂袖径直了门,看着南宫云逸就来气。
燕奎走后,燕云将南宫云逸扶带回了原本燕烟的房间,替南宫云逸收拾了一番。
南宫云逸虽是酒鬼但并不算太过邋遢,燕云时常替他梳洗。
当日正午时分,燕云亲自带领燕云铁骑一个百人队奔赴澜陵城,行至官道之上如滚滚雷霆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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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至西山时分,凌霄三人终于站在了天柱峰下,近在眼前已不能见其全貌,只见绝壁入云天,天柱山也并非光秃秃的一座石山,其上偶有枝木横生,藤蔓攀附,但却未见上山之路,举头不见顶只能望而兴叹。
慕千寻也上前看过了,其附壁藤蔓不能攀爬,横生枝木也极为稀疏,沿着山脚走了不少路程,天柱峰山壁各处并无太大异样,有些失落,呆呆地望着这巍峨石山。
良久后凌霄才出言劝道:“天无绝人之路,此山并无仙缘,世间仙山多得是,我们回去再另寻剑仙”
慕千寻失落地说道:“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明日再回去吧”
凌霄看看天色,离着天黑还有些时辰,但见慕千寻那傻样子也就由着她了,也不差这几个时辰赶路,稍迟些回去也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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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铁骑极善长途奔袭,大马耐力好速度快,燕云领着打有燕字旗号的百人小队直接闯入了澜州城直抵王府门口。
澜陵王早就接到消息恭候在了门口,与燕云算是熟人,当初自己还是皇子时这位女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不好惹,自己也是吃过苦头的。
澜陵王见到一袭白衣的燕云居然未有半点老态,笑道:“二小姐,今日怎有空来我澜陵城做客,有失远迎啊”
年少时不懂事欺负过皇子是一回事,如今既已不再年少礼仪还是要有的,燕云下马行礼道:“燕云见过澜陵王”
澜陵王忙道:“二小姐不必拘礼”
见过礼后燕云也不客气,直接了当道:“前些日子我们家宵儿来找世子玩了,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澜陵王自然早已猜到,世子离家时虽未与家中道明去向,但在这澜州往哪走了,王府哪能不知道,前些日子武家那小子来连他的面都没见着,与燕云亲自跑来自然是不能比较的,澜陵王也没必要隐瞒,如实道:“他们一行去那天澜山狩猎去了,二小姐先去府中歇息,我这就派人去把他们接回来”
燕云道:“不劳烦王爷了,我亲自去接”
说着燕云告辞都未道上一声,领着百骑绝尘而去。
澜陵王望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道:“性格是一点未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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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峰下慕千寻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
凌霄让柱子先去附近找个好的落脚地,就这么陪着她站在这。
天柱峰天外不远处,一小道童手持拂尘骑在一只巨大的葫芦之上,翘着腿看着山下的二人笑道:“让小道爷来帮帮你”
说着手中拂尘一抚,空中白云如下雪一般散落而下。
山下慕千寻身前忽然白云飘落,如同人间飞雪在其身前慢慢汇聚。
“仙迹”
慕千寻睁大了眼睛,笑着叫道。
凌霄闻声望去,之见空中下起白云如同飞雪一般在慕千脚形成了一朵完整白云。
慕千寻试着走了上去,那白云居然载着她缓缓升空而去。
凌霄亦是惊呆了,忙上前几步,白云却上升得越来越快,已有几丈高了。
“丫头”
凌霄向着白云上的慕千寻大喊道。
闻声慕千寻方回过神来,可惜已经天地相隔。
凌霄朝着那云天之上的慕千寻挥了挥手。
慕千寻俯在云端之上大喊:“道少年,修行无岁月,我未剑倾天下,你可不许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