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山雀一早就起来去找材叔。
让材叔今日抽时间去学院把自己与学院的免费就读协议解约掉。
材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山雀，淡淡的应下了。
随后，山雀就带着东西去了学院。
中午时分，正在学舍之中上课的山雀被叫了出去。
山雀猜测，应该是材叔来学院商谈解约的事情了。
跟着来人，一路走出学舍，来到一排小屋前。叫山雀的人指了期中一间屋子，转身就离开了。
山雀整了整衣服，上前敲了敲门。
听到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进来”
山雀一边推门，一边在回想这个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进门之后，发现材叔坐在一边正在喝茶。
上座上，一名身着深青色衣服的人正看着山雀。
看到山雀进来，对方面带微笑的对山雀说道：
“林齐来了啊，来来来，这边坐。”
山雀行了一礼之后，在材叔下方坐下。
刚刚，山雀想起了这个人就是当日在学舍外大声询问自己是谁的人。
原来此人就是院长，来学院这么多天，倒是没看到他。
见山雀坐下之后，院长开口，对材叔说道：
“梁先生，刚刚您说，今天的事，需要等林齐到了才好说。”
“现在，林齐也到了。不知道您今天来所为何事？”
材叔转身，趁放下茶杯的机会看了山雀一眼。转头对院长说道：
“我家少爷，想解除当年与学院签订的免费就读协议。”
坐在上面的院长听到这话，明显有些吃惊。
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山雀，转头对材叔说道：
“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解除协议？”
“若是林齐对后面去哪个工坊的事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商量的。”
“甚至，我现在就可以做主，林齐可以自己选择去哪个工坊，我也会与工坊那边打招呼，给林齐安排一个相对好一些的岗位。”
这个院长，倒是做生意的好手。
本来像林齐这样，平常在学院表现不错的学生，依照惯例，在结业之后都会由他们自己选择去哪个工坊。
而工坊那边，为了能培养出一些优秀的技工，也会对这样的学生有所优待。
除了能让他们自己选择岗位外，还会给他们安排一些好一点的师傅帮带。
而这些政策，到了院长这里，就变成了现在可以拿出来谈判的筹码。
不过山雀没说什么，相信材叔能处理好这件事。
院长话音落下，材叔转头看了一眼山雀，看到山雀摇了摇头之后，转头对院长说道：
“多谢院长的好意。”
“不过，我们心意已决。”
“依照当年签下的合约，我们若是想解约，需要一次性支付给学院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里是四海票号的银票，共一千五百两。”
“还希望院长大人那边能通融一下。”
看到材叔的行为如此干脆，院长心中不免有些着着急。
前些日子，商会那边刚刚给出消息，让他今年必须再输送一百名学生进入工坊。
院里签下合约的学生还不够这个数。
这个时候林齐又来解约，不过院长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
喝了一口茶，给自己一点整理思绪的时间之后，院长放下茶杯说道：
“林齐想解约，我们倒是不会拦着，本来就是当年协议上约定的东西。”
“不过，京都之中，想找一份好差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林齐啊，你后面准备做什么可有安排了？”
山雀当然不会告诉院长自己的安排，只是说有些别的事要做，无法完成合约。
好处也卖了，劝也劝了，可是这小子油盐不进，院长顿时就些生气：
“好好，后生可畏啊。”
“不过，你们可知道我们学院后面的东家是四海商会。”
“四海商会呢，说小也不小，加起来，这京都之中三成的生意都是我们的。”
“若是算上上下游的影响，京都之中的产业，我们大致能影响五成左右。”
“日后，你若是想在京都之中立足，免不了要与我们打交道。”
“现在解约，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谈不拢，这算是开始威胁了？
京都之中，与平民百姓打交道最多的，不过衣食住行四大行当，数千家铺子。
四大商会在这里面占据相了当大的份额，刚刚的话，到是不算是夸大。
不过，院长这番话只不过是来吓吓无知小民罢了。
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平民。没谁会花费那么大的功夫来限制一个不起眼的林齐。
再说，山雀也不怕对方的吓唬。
听到院长威胁的话语，材叔沉默不语。山雀知道，这是该自己了。
毕竟，这是由山雀扮演的林齐，做的第一个重要决定。
决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对方此刻说的代价是真是假。都需要自己受着。
于是，山雀站起来行了一礼，说道：
“院长，晚辈心意已决，还望院长大人行个方便。”
院长静静的看着山雀。
山雀站在屋中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材叔沉默不语。
作为学院之中成绩一直很好的学生，林齐的名字，院长是记在心中的。
也知道林府的情况，材叔的身份是家仆。
林齐小的时候，材叔还能代替林齐做主，可现在林齐的年龄，已经到了能自己做主的时候了。
解约的事情，明显是林齐提出的。
院长到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事想拦着林齐，只是有些担心林齐是一时性起，有些冲动之下做了这个决定。
所以刚刚那番话讲出来，院长一直也在关注林齐的神态。
但是看完之后发现，无论是自己说到什么后果，坐在椅子上的林齐都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在心里将这件事前后考虑的无比清楚了一样。
沉稳的不像是个少年人。
院长却是不知道，眼前的林齐早已不是那个在京都之中生活了十二年的林齐。
而是在广山城那边，每日与不同人打交道，隔三差五扮做不同身份的间谍。
这样的经历，当然让山雀早早的就学会了脸部控制。
不该流露情绪的时候，谁都看不出山雀在想什么。
思衬良久，院长挥了挥手
说了一句：“人各有志啊，也罢。”
让山雀坐下之，院长起身去叫人拿契约来处理这件事。
不久，一名身着灰色衣服，一副账房先生打扮的人就带着一个小箱子走进了房间。
院长却没有跟着对方回来。
账房先生进来之后，向材叔和山雀打了个招呼，说道：
“院长另有其他事情，林少爷要解约的事，院长已经和我说过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得到山雀同意后，对方就拿起桌上的银票开始查验。
确认无误后，对方从小箱子中拿出一张契约，示意材叔拿出另一张。
比对了一下之后，对方从箱子中拿出白纸，写了一份条约交给山雀。
山雀看了一下，大致内容就是林齐于某年某月某日，申请与京都技工学院自愿解除免费就读协议，愿意支付百银一千五百两。
京都技工学院同意解除协议，已收到百银一千五百两。
核对无误后，山雀在上面签下了林齐的名字，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账房先生随后也签下了名字，用了印。
将签过字的条约交给了山雀一份之后，对方顺手要将之前的协议收起来。
山雀却拦住了对方。
账房先生模样的人看着山雀，轻声问道：
“林少爷何意？”
山雀反问道：
“这两份合约是不是已经无用了？”
账房先生说道：
“既然已经解约了，当然无用了。”
说完这句话，山雀伸手，从对方手里拿过了两张协议，顺手撕成了废纸。然后转头看着对方说道：
“既然无用，林齐就带劳毁去好了，省的还要劳烦学院处理。”
账房先生看着山雀撕掉了之前的协议，略微迟疑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林少爷做事倒是仔细。”
随后就出了门。
屋中，材叔看见山雀伸手拿过原来的契约撕成岁末之后也愣了一下。
随后嘴角悄悄翘起，林少爷长大了啊。
眼见解约的事情结束，材叔就准备离开学院回去了。
山雀却是准备等到下学之后在回去，朱聪和杨益那边，还是当面道别一次比较好。
材叔点了点头，就先走了。
看到材叔离开，山雀大松了一口气。
解约之后，明日起就不用再来学院了。
接下来，就只需要找个好理由拿出老头留下的钱，就能去进行天赋检测，进入军事院了！
转身回到教舍，看着朱聪的动作，山雀在书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
打开来看，是朱聪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山雀不愿意回他，主要是这段时间，山雀还没能完全掌握林齐的写字习惯。
朱聪和杨益他们是与林齐最为亲密的人之一。
虽然不觉得对方能在这上面看出什么，但是山雀还是不愿意冒任何风险。
转身冲朱聪用口型说了下学两字，确认对方看懂之后，山雀就安静的等待下学。
闲来无事，山雀准备将桌子整理一下。毕竟明天就不会再来学院了。
整理的时候，山雀倒是在书里面发现一张有意思的东西。
一张夹在书中的纸条，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
“天上明月光”
无头无尾，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摘抄下来的。
不过，但凡有女孩子主动写这种看不懂的东西，那就是对男孩子有意思。
不然，谁会没事写这种东西。
就是不知道林齐知不知道这件事。
山雀叹了口气，这是坏了林齐一场姻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