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日子总会让人心情格外的愉悦。
沉寂了一个冬天,春天的喧闹便分外有了一种欣欣向荣的生机。而夏天则太呱噪了一些,或者只是因为我们渐渐的厌倦了这些喧闹。
初夏的早上已经有些热得让人心烦。鸟雀却趁着这难得的凉爽时分辛勤的开始了一天的欢唱。
手机的微信上跳出一行字,是何艳发来的消息。说要请我喝茶。看着外边热气腾腾的场景,我实在想拒绝。本来已经写好了一行字要发出去,却又突然改了主意。这见鬼的天气!干脆让自己放松一下吧。
和何艳的约会是在下午。如是,我便收拾了东西依旧前往咖啡馆。毕竟,那里可以解决我的午饭。阿纪不在的日子,我的午饭便只有在店里解决了。丁香是只管晚餐的,而早餐呢,我们自助,两片烤面包,黄油或者是果酱,再加上一杯牛奶,或者是咖啡,就解决了。不耐烦西式早餐的时候,便在外边随便买点什么吃。
见到何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差不多三、四点钟的样子。老实说,从去年到今年,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
突然一见,发现自从上次见过之后,何艳居然变化不小。人看起来比上次精神了不少。哀怨的神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动与飞扬。肤色也看着红润了不少。
我开玩笑:“看来最近日子过的很滋润嘛,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因为相熟,说话便有些重口味。
何艳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姐现在才算是活明白了。男人嘛,就是个戝东西,你呢,越把他当回事,他呢,就越不待见你。你若是不把他当回事呢,他反倒屁颠屁颠的,在你面前象条狗似的。”何艳媚眼如丝,随手给我和她各自倒上一杯加了冰的汽泡水。
“这样的天气,喝这个最合适了。你试试?”何艳漫不经心的对我推荐。
我笑着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
“话说去年吧,我闹腾了一整,也没什么结果。他似乎还更不待见我了。每天回家更晚了,时不时的就说是要加班什么的,还经常去出差。我便认真的接受了你的建议。开始做海外代购。你别说,这么一来二去的,我还真没有时间去想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结果呢,我这边生意还蒸蒸日上了,我赚的钱居然慢慢的超过了他赚的钱。哇哦,你不知道我心里那个爽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真该带你推荐我的那个丁香过来,她现在可是我的高级分代,是给我的海外代购贡献最多的人。我真该好好谢谢她,当然,还有你。”何艳呷了一口杯中的汽泡水,享受的眯上了眼睛。
“嗯,然后呢?你们和好了?又或者,他的外遇根本就是你想象出来的?”我寻找着继续下去的话题。
“才不是呢。只不过是我明白了我没有必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罢了。”何艳似乎大彻大悟了。不过,真的如此吗?
“嗯,我想过离婚。也跟他用这个借口闹过。他说我神经病。后来我做代购认识了一个在海外的姐们。噢,她现在是我在海外的主要代购。好多货我都是通过她拿到的。接触的多了,聊的就深入了。她说她一个人在国外陪读,从孩子上高中的时候他就过去了。她老公呢,是个生意人,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她说是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老公有外遇。而且不止一个。可是,只要他不提离婚,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就是了。离婚,再找一个,就一定完美了?她说那样的例子她见过的多了。以为是真爱了,其实也不过是荷尔蒙的作用罢了。过不了多久,生活便又回归了之前的循环。没什么两样。”何艳复述着那位姐们的人生哲学。
“那你?”我不能说这个我素末谋面的人的说法就一定不正确。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见异思迁或者说是喜新厌旧,也许是人类的本能而不是一种品性。
“嗯,所以,我现在很好啊。我不会再过问他的事情。我会自己给自己去找乐子。现在我有好几个玩得来的朋友呢。你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别担心我,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第一呢,大家不涉及金钱;当然,自愿送出的礼物除外。第二呢,好合好散;那种死缠烂打,要死要活的趁早偃旗息鼓。怎么样?我这个不违法吧?”何艳有一些认真,有一些戏谑。我竟无言以对。
“那,你不怕阿威发现吗?”我担心何艳是因为阿威的事情而心怀报复。可是,这种报复也许会毁掉自己。
“呃,这个嘛。也不能说不怕。我会尽量小心点的。但是,就算是发现了又怎么样呢?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离婚。又能怎么样呢?”何艳似乎已经考虑过了前因后果。
呃,是啊,最坏无非就是离婚。又能怎么样呢?
但我还是不免为她担心。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女人的伤害会比男人严重一些。对于男人而言,人们无非说上一句风流,甚至可能在某些场合还会成为一种炫耀。但对于女人而言,大家可能就没有那么宽容了,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进步了很多。贴上一个道德败坏的标签只怕是难免的。弄不好只怕还得换个地方才能避免了人们的指指点点。
“何艳,真的要这样吗?可别玩火烧到自己身上啊。”我半是劝慰,半是疑问。
“嗯,人生苦短,总要及时享乐才是啊。女人尤其不经老呢。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风流快活,而我们就得为他们守节呢?这他妈的也太没有道理了吧?”何艳难得的爆了粗口。
“姐现在也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活得开心一点,快活一点?他以为他很辛苦,难道我们做女人的就不辛苦?每天的家务就该是无偿的付出?”何艳反问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是啊,这是一个千古难解的命题:所有的牺牲和献祭都被冠以鲜花和光环,可是,除了口口相传的诵扬,又有谁真正的替这些牺牲或者是献祭的人想过呢?人们只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们用生命或者是鲜血所带来的一切。
是夜,我和丁香说了何艳的情况。当然,也包括何艳对她的热情邀约。
丁香叹了口气,悠悠的道:“唉,这女人呢。在成为别人的新娘的时候,大都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和这个男人相守一生的。可是,婚姻太漫长了。而我们呢,又都太年轻了。年轻的看不透婚姻的本质,看不透男人和女人的渴望。”
在婚礼的神圣一刻,就想着日后各奔东西的人大约并不很多。我们在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刻,都是期望着幸福美好的。可在婚姻的长河中我们往往就迷失了自我;忘却了当时我们进入婚姻殿堂时的誓言。
何艳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打了几次电话,似乎倒是一直相安无事。我自然是没有权利去要求别人怎么样,或者是不怎么样的。不过是一个朋友的一点关心罢了。
安妮的宝贝在五月初来到了这个世界,第一时间就发了照片给我。是一个小男孩,粉嘟嘟的,看上去很是可爱。我发去了衷心的祝福,同时预定下了干妈的角色。大约相当于外国人口中所谓的教母这个角色吧。安妮总是会说:便宜你了。抢走了我们家的小鲜肉。用中国人的习俗来讲,大约差不多在安妮快要坐完月子的时候,给她的小安琪儿做了洗礼。因为数学家的一家人全部都是基督教徒。安妮对此倒并不排斥。有个信仰至少可以让悲伤不会远处安放。
我这个干妈自然是不能缺席这样的场合。这可是我的干儿子人生第一个至为重大的场合。我自然要陪着他一起见证。
阿纪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我们再没有提及关于他的父母以及两个姐姐的事情。人的一生,其实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所没有办法左右的。因此,似乎我们更应该尽力的去做好我们所能掌控的那一部分。
生活纷繁复杂,如同一天天逼近的炎夏一样。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丁香似乎在这个公司遇到了一些瓶颈。据说是原本十拿九稳的一次晋升因为一个空降而失去了机会。
丁香苦笑着吐槽:“原以为大城市里不会有这样的暗箱操作了。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呆的还是外企呢,应该已经好很多了。我听许多进了国企的朋友说,他们那里这种情况更是严重呢。不过,这些年似乎好了很多。尤其是大数据的运用,你平时的很多东西和资料都会录入系统,作为日后晋升或者是评级的参考或者是考评积分的一部分。”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