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照例先去洗澡,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浑身的酒臭味,不洗个澡实在是无法忍受。何况是这么热的天气。
等丁香带着一身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我便贴心的奉上一杯柠檬水。
“嗯,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丁香作势摸摸我的头。我笑着逃开。
“嗳,今天怎么这么顺利啊?不会是你色诱了人家吧?”因为熟悉了,所以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想什么呢,你!对方也是个女的,色诱,色诱你个头啊。”丁香不客气的敲了敲我的头。
“呃,女的啊,那你是怎么搞定的?”我故作失望的看着丁香。
“其实也算是应了那一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跟了很久的那一家地产公司吧?虽然最后没有签约成功。但对方也很是觉得对不住我们。所以呢,就把他旗下一个销售公司的常年广告设计交给了我们。这样一来,我们至少基本的费用大致是可以包住了。再谈下来的,就是净赚的了。”丁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放松。
“哇哦!那可得好好的请我吃一顿大餐哦。要不,你亲自下厨犒劳我一下也行。”说实话,在我眼里丁香的厨艺也绝不亚于大厨的水准。而且,说老实话,整天在外边吃饭,我也厌倦了。
“嗯,那咱们就这周六或者周日吧。我亲自下厨,如何?想吃什么,先报上名来,趁着这几天我先把材料准备好。准保让你一饱口腹。”
“嗯,那我可要好好的想想了。嗯,主菜就来一条黄花鱼吧。我的最爱。”吃过那么多的海鲜、河鲜什么的。我还是最喜欢那肥美的黄花鱼,最爱它那鲜美无比的滋味。
“至于别的嘛,还想吃三文鱼,不过,似乎和黄花鱼有些冲突?”我似乎格外亲睐海鲜类产品。但就我们两个人,似乎有一种鱼就够了。
“没关系的,我们不放在一天吃就好了。你放心,下一周的伙食我都包了。不过,不一定我每天都有功夫做饭噢。但你想吃什么,却尽可以提出来。”丁香的条件真的是好宽大噢。不过,要我自己动手啊,还是算了吧。
“嗯,那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别的,好象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关系的,你按你的口味去准备就好了,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我笑嘻嘻的回应着丁香。
“哇哦,这样啊。不怕我放水噢?”和我在一起的久了,丁香也开始变得调皮了。
“可以噢,我看你能放水到什么程度。哼,哼,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噢。”我故作生气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周,丁香不知道是特意,还是真的没有安排。居然好几天都回来做晚饭,我也算是好好的一饱口福了。
当丁香上班的时候,我照例是去咖啡馆。自然也有好几次在咖啡馆遇到了徐子谅。我们会很默契的坐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各自忙活各自的。偶尔的时候,也会简单的聊上几句。就象是坐前后桌的同学一样。中午的时候,徐子谅总会适时的推荐一、两家很合我味口的馆子,然后盛情邀请我共进午餐。可能是吃腻了咖啡馆的餐品吧。我基本上会欣然赴约。所以,每一天的午餐时间差不多都成了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徐子谅恰好是我所尊崇的那种人,学霸级别,非常的博学,同时又不乏幽默感。而且,可能是因为记者出身的缘故吧,很会控制谈话的气氛。所有的一切都会让你觉得恰如其分。可谓是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平心而论,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很愉快。也给我打开了另一片天地。
不过,自从那次我拒绝了他送我回家之后,他倒是再没有提出过这个要求。倒是让我安心不少。虽说是他可能仅仅是出于一种绅士的礼节,但我却不想让这小小的一步变成彼此的负担。
和安妮也在电话和说了这件事情。安妮倒是非常的鼓励我们之间的交往,当然,是朋友层次的交往。以下是安妮的原话:
其实呢,做为女人,我是不应该这样说的。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很多女人纠结于生活的琐碎,而变得面目可憎。真的是有些让人望而却步。男人呢,也不见得都好,但以我个人的理解,倒是觉得他们更简单和纯粹一些。或者是因为他们甚少参与家庭的琐碎吧。只要把握好男朋友和男性朋友的界限,我觉得能有更多的男性朋友是一件好事。至少你在许多事情上可以有更为广阔的视野。我们家数学家带给我的就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哦。
安妮的话虽不无炫耀,但也很中肯。至少符合我此刻的感受吧。
哼,哼,数学家,一个艺术家,自然是全新世界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如何和睦相处的。这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才对。下次见了安妮,一定要好好的拷问她一下。
丁香的公司自从接了那个长期合作的单子之后,就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她的应酬似乎也不那么多了。不过,她最近似乎又有些为儿子的学习开始发愁了。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她在打电话和儿子讨论学习的事情。
我们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也时不时的在为儿子的学习而烦恼。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对于这样一个正在青春期的男孩子而言,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影响着他。何况,原生家庭带给他的,更多的怕是伤害。
虽然听丁香的话语里,儿子已经足够的懂事。但反过来思考一下,这个年纪的懂事,怕真是一种让人担心的情形吧。下一年就要中考了,可孩子似乎受了什么不良的影响似的,学习成绩竟然直线下降。这让丁香这个当妈妈的如何能够放心的下来呢?
丁香也时常的慨叹着忠孝之不能两全。虽说是在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可能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但当真正的需要面对这样的情景的时候,内心仍然是忍不住会反复的拷问自己:值得吗?
我也颇有些爱莫能助,只能是尽量的让丁香放宽心来。但,显然这一切并不能带给丁香真正的宽慰。那段时间,丁香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少了。
我特意订了鲜花给丁香,希望这鲜活的生命与颜色能够给她带来一个好心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丁香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渐渐的与安妮齐平了。
我也与徐子谅讨论了丁香这样的情形。徐子谅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所有的选择都是取舍,有所得,必有所失。只能是尽可能的平衡了。这世间,我们所能左右的事情太少。只能尽力,却无法强求结果。一味的强求,只能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都陷入无尽的烦恼之中。有些爱,必须历经时间的洗礼,才会显现出来。你永远都无法拔苗助长。
不得不承认徐子谅的话很有道理。但,却也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好消息是:何艳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执着,表示要把那个孩子打掉。当然,我是那个陪着她的人。
虽说是下定了决心,但看得出来直到那天去做手术,她对这个孩子依然有着诸多的不舍。毕竟是一个生命,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何艳认为他是一个爱的结晶。虽然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始终也没能达成一致。但这个时候,我也感受到了她做为一个母亲的悲哀。
当她从手术台走下来的时候,虚弱的脸色苍白,额头也不时有冷汗流下。不过,我觉得更为让我不安的是何艳脸上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悲伤。
我没有说任何话,这个时候,我想她更需要的是安静。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她会在我家先住上几天。理由呢,早就已经和威廉编好了。而威廉,竟然也似乎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我不知道该为此事进行的如此顺利表示高兴,还是该为他们俩个人的如此生疏而表示愤怒。
因为事先已经和丁香说过了大概的情况。所以,当我们到家的时候,丁香已经很默契的为我们准备好了老母鸡炖的鸡汤。但是丁香并没有说是为何艳准备的,而是招呼我们一起用餐。算是很好的避免了何艳的尴尬。我也不由得暗自为丁香的所作所为点赞。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认识的。”何艳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丁香也是知情人。我和丁香的情况,何艳也基本上知情。毕竟,丁香现在还是何艳的一级分代呢。
“嗐,说什么呢,这应该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才对。’”丁香圆滑的打破了尴尬。
“对啊。这几天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把身子养一养。”在场的没有笨蛋,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索性捅破这层窗户纸,大家都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