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双腿一软，不敢在想半点，他拖着近乎崩溃的精神回到屋中，在两人的目光下，直直跪下。
“奶奶，是我害了宛儿和孩子。”
他从怀中取出发簪，就要插向脖子以求自刎。隔着很远，奶奶却丢出一根竹签打碎了，金制发簪……
“是你三年前用完了清心草吧。”
奶奶简直料事如神，一言点破，包含着床上的闷哼，男子望着地上的残片万念俱灰。
“是的，奶奶……”
“看来，我的孙女和重孙们是命中必有此劫了，可惜，可惜。”
奶奶的可惜愈发多了，看着这位入赘的废人，几十年来，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我们赵家不得不开山了。”
“开山?！”妈妈大惊。跪伏的赘婿也被母亲的大呼给嚇得精神了一些，他恍恍惚惚，问了：“何为开山?”
“破祖训，从此赵家不再隐世，既然祖宅里救不下她们，那就到外头的国度寻找名医救治。”奶奶回答。
“?！”男子也是惊得跳了起来，比母亲还夸张，蹦了半丈有余。他虽然不是正统的赵族人，但三年以来背的书经可以说是无数了无数，半个赵家人还是算得上的，这句开山，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眼泪不争气的流，他哭了，不是大悲，是大喜，喜极而泣……
不单单是因为宛儿有救了，不知未来的孩子有救了！而且自己……说不定，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老母亲！
“那奶奶，快开山门啊，救人要紧！”
夹杂着半点私心，书生请命于奶奶。奶奶点头，并没有走向门外，而是步入屋内，良久，踱步而出，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叶风，此物拿着。”
奶奶将手里的东西甩出，书生慌忙接住，拿在手里，是一块漆黑的东西，质感颇像玉佩。
“这是……”叶风询问着的开口。
“这是信物。”奶奶回道，“出门不足十丈，执此玉佩有只黑虎会带你出山，到外面寻一处好住处，将她们都带走吧。”
书生拼命点头，但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奶奶您呢？！”
“我?”此处，奶奶少有的情绪波动了，“老身，就留在此处吧……”
“为何？您老人一人独居于此，恐怕——”
“没有什么恐怕，曾经，我也是独自一人留守于此啊……”奶奶叹了声，不是那么无情，尽显沧桑，她，曾经，肯定也经历过什么……
“那是奶奶您以前年轻啊，跟我们一起出山吧！”书生再请，他饱读诗书，岂能不知三年前他能活命于此多亏了谁？赘婿归赘婿，孝，实乃百善头首！
“不必了，我还要等其他的孙女，哼，还有孙……”奶奶抬手最后打断了他，她那喃喃嘀咕，最后没人听得清楚，“女儿备好钱财，你们走吧。”
“娘……”中年妇女一直在此地，只不过她默不作声，这么久也单单只有一个字，饱含深情。
奶奶独自离开了，她是这个家里真正的掌权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她要留守此地，旁人说再多也无用了。
大雪覆过了暖阳，北国，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