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夜幕降临，眼看着建国赖在唐礼腿上昏昏欲睡，江喆扈带着周瑶告辞。
“这么开心啊？”听到副驾驶上姑娘轻声哼的曲调，江喆扈忍俊不禁。
“见到偶像的快乐，你当然不懂。”周瑶被路灯晃得眼睛疼，转过来看他，“你没有比较崇拜的人啊？”
“呃......我爷爷，算不算？”江喆扈对着红灯陷入回忆。“除了他，的确没有了。”
“算呀，当然算。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其实我对他的印象也不深，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但是我爸经常提起他，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家徒四壁，和我奶奶白手起家，起起伏伏几十年才挣下了家底，让我爸创业。据说我奶奶家里很反对他们结婚，但是我奶奶看准了我爷爷。我奶奶的母亲在她出嫁那天泼了一盆水在地上，说嫁出去就不要回来。但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结婚了。后来爷爷挣到的第一笔钱就给奶奶买了个金戒指，说就算有再多诱惑他也不会动摇。”
这一通话说完，江喆扈微微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比较羡慕他们的爱情，还是觉得你爷爷白手起家很了不起？”周瑶问。
“都有吧。但是爱情这个东西，有点虚，咱们这个年纪了还纠结有没有人爱自己、是不是真心、会爱多久，挺没必要，对吧？我还是觉得像我爷爷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成功了，就很了不起了。”他见周瑶沉默，对自己的絮絮叨叨还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挺没劲的？”
“没有啊。所以你的爱好就是打理车队吗？”周瑶好奇。
“我觉得这特酷。可惜我家里不是太支持，我妈老觉得我不务正业，说能把公司继承好就行，想那么多干嘛。但是人活这几十年，不干点自己喜欢的，多没意思啊。你觉得呢？”
“嗯。”
“那你呢，你想干嘛？打电竞？”
“我也不知道。可能混吃等死，当条米虫吧。”周瑶躺在副驾驶上，伸手拨弄平安符上的流苏。“安安稳稳、顺顺利利过完这平凡的一生，就是我妈，还有我哥对我最大的期许了。上学，工作，能谈恋爱就谈，谈不到就算，反正我哥说会养我的。而且他认识那么多帅哥，总能匀我一个吧？”
睡意袭来，周瑶把副驾驶放低，侧过身去，声音逐渐矮下去。“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玻璃缸里的金鱼？想跳出去，但谁也不知道跳出去是进下水道还是死掉。表面看上去时生机勃勃，实际是死水一潭。”
48.
因为太困，周瑶洗漱完就睡了。而江喆扈明显感觉到车里那番谈话对周瑶的心情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也就不去打扰，自己拿了罐啤酒在客厅看电影，准备靠一点酒精麻痹自己，好不做那恼人的梦。
想起那梦，当然就还是要想起周瑶。他偷偷观察过，这姑娘总是离群索居的，午休都不愿意和其他同事一起待着，更不见她休息日和他们有什么往来。她总是抱着电脑追剧，拿着手机刷微博，有时候读书。她不说话的时候实在很像个淑女，把生活过得岁月静好。
但她说自己是玻璃缸里的金鱼，生活一潭死水，不敢跳出舒适圈。扪心自问，他也不敢，所以就是在圈子边缘小打小闹，偶尔做些无济于事的突破。他们太像了，这实在有点无聊。
江喆扈觉得总得有改变。
——当然，从明天开始。
49.
江喆扈喝了酒又熬了夜，当然就没能成功早起上班。黑甜一觉醒来，满屏幕都是周瑶发来的消息：
“急！！！我u盘忘带了里面是我周六做的东西，球球您来趟公司！磕头了！”
“江总您起了吗！”
“江总救命啊上午开会要用！”
小江总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起来，按照提示找到u盘。他驱车前往公司，看看时间直接往会议室楼层冲。
周瑶接到消息蹑手蹑脚溜出来，左右打量压低声音：“东西带来了吗？”
江喆扈心领神会，也东张西望眼神飘忽：“钱备好了吗？要现金。”
“我先验验货。”周瑶在江喆扈大衣的掩护下接过u盘确认无误，长舒一口气。她不演了，直起身子一拍江喆扈肩膀就打算回去：“谢了。”
“诶诶诶，报酬呢？我白给？”
“晚上请你吃鸭血粉丝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