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以往的早晨一样,郭云依然是五六点钟就起来了,郭云虽然现在已经没有管理军队了,可是这两年养成的习惯依然跟随着他。
郭云自从那日进了吉县后,就把义军所有的行政事务接了过来,小到邻里纠纷,大到粮草补给全部由他一人负责。
原本张灵是可以帮他分担的,可是郭风把张灵要到了他的身边,无论军队的编制,还是军官任免张灵现在都能议论。
但是据郭云了解,郭风把张灵要到身边,最主要的事学习认字,读书。打下吉县后,郭风和张灵二人几乎是阴影不离了,经常在晚上彻夜长谈,要不是郭云了解内情,都差点以为这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郭云走出吉县县衙,往老营驻地而去,现在的老营已经被郭云细分了。
郭云先来到的是棉衣作坊,这里集中了老营所有的健壮妇人,她们负责的是制作棉衣,到了吉县后,【奉天救民承运元帅府】的五营编制一万二千人马终于招满了,郭风领着军中将校正在加紧训练而郭云万保证的就是他们的后勤充足。
好在在宜川和吉县都将县里的士绅大户都抄了家,不仅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粮食,而且也收集到了足够的棉衣。
郭云已经给郭风说过了,要在十日内为将士们准备两套棉衣,到今日时间已经过半了。
“老郑头,二万四千套棉服多久能够完工。”现在负责棉衣作坊的正是郭云的老部下老郑头,当时整编军队时,郭云考虑到他年龄太大了,没有让他下去带兵,老郑头还有意见,埋怨郭云不为他安排个好去处。
不过现在的老郑头却是过得比谁都要惬意,整个棉衣作坊都是女人,只有他一个男人,以前的老兄弟,都说他掉进了女人堆里,皇帝都没有他这么好命。
老郑头听了郭云的话后忙道:“副帅,你放心吧,没有问题,我们这几日都加班加点的干,依我看提前做出来都没有问题。”
郭云看着老郑头,感觉他比往日看起来更有精神了,于是调笑道:“老郑呀,弓箭作坊还没有人主事,我打算让你去管弓箭作坊。”
老郑头一听这话连忙道:“副帅呀,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我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根本就不懂什么弓箭呀!”
郭云道:“不会,我们都不会,不会就学嘛,那照你说我们都不会,义军还要不要弓箭作坊了?”
老郑头一听这话,还以为郭云已经决定,一定要他去管弓箭营呢,瞬间就精神涣散了,只得道:“副帅有令,我老郑听命就是了。”说完这话就转身想去收拾东西。
郭云却道:“回来,哪里去?”
老郑头道:“大人不是让我去弓箭作坊嘛,我去收拾东西。”
此时郭云却笑着道:“我说的事考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去弓箭作坊了。”
听完这话,郭云身后的郭小七和韩照都笑了起来。
老郑头这时明白郭云是在和他开玩笑了,也笑了起来。
郭云又去看了堆集棉衣的仓库看了看,然后道:“老郑呀,你要注意仓库的防火,这点千万不要松懈了,我们可没有多的材料制作新的棉衣了,兄弟们能不能穿上棉衣,就看你的了。”
从棉衣作坊出来后,郭云又来到了兵器作坊他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时看到工匠们看到郭云到来都停了下来,全部跪地给郭云行礼。
郭云看到一个老头从人群中跑了过来,这时郭云从宜川带过来的匠户杨老三。
见杨老三正要行礼,郭云连忙上前扶起他道:“杨老,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多礼嘛。”
杨老头听了郭云的话后道:“副帅,礼不可废呀。”
郭云听了这话,也知道他们这些匠户,作为社会的最底层,常年以来就是这样生存的,几多人不怪嘛,可是对于郭云来说却是不可接受的,本来他手上的匠户就少,还要因为这些事情耽误做事,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给全军都配上武器。
郭云看着跪在地上的工匠们大声道:“各位,都免礼吧。”
工匠们听到郭云的话后,都站起来了,只是这时他们却不知该去继续刚才的工作呢,还是陪着郭云,都看着他们的头头杨老三,而杨老三也不知道,他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匠户,于是工匠们就这么站着把郭云看着,一时间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郭云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不改变不行了,继续这样下去,他的工匠营就废了,这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因为这是义军战斗力的关键,他不仅要修理兵器,以后他还要打造兵器。
郭云于是对杨老三道:“杨老,你让匠户们,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杨老三一听这话便转身对匠户们道:“大人吩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院子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火朝天的景象,郭云在院里走了一圈,然后对杨老三道:“杨老,我们一日可以修复多少兵器。”
杨老三道:“我们现在有匠师十五人,学徒三十人,一日能够出矛头四百,腰刀十把。”
郭云一听便皱了眉头,郭云知道现在他们有一万两千人,其中有接近九千人没有武器呢,现在一切都是草创,现在前后左右四营,每营有三个指挥使,每个指挥使下瞎五个百户,每个百户有兵一百二十人。
郭云知道现在军中光是腰刀就需要两千多把,长矛需要一万杆左右,除去从官府哪里缴获的,现在长矛的缺口有八千多杆,腰刀需要一千多炳,以现在的产量来看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装备的齐军队,什么备用的就更不用想了。
这一切肯定不是郭云想要的,于是他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产量,军中都等着用呢。”
杨老三一听这话便道:“我们现在的材料倒是足够了,只是人手不足,特别是打造腰刀,更是需要老师傅才做的好。”
郭云一听这话却是觉得头大了,虽然说明朝的匠户地位低,可是那也不是哪里都有的,这些匠户大都举集在南北直隶,要不就是在九边重镇,只是这些地方却是郭云暂时不能染指的。
郭云又问道:“可不可以多召这学徒。”
杨老头道:“学徒太多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们只能打打下手,提高不了产量。”
郭云听了这话却道:“那可未必,我看学徒们也能顶半边天。”郭云想起了后世的流水线作业,只是这个兵器制造和其他的不一样,还需要研究那些步骤可以让学徒们操作,那些步骤只能由师傅去操作。
郭云让杨老头把打造兵器的工匠们喊到了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些想法在匠户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分工,分步骤的流水线作业,在秦朝就已经成熟了,历朝历代也有这样的要求,只是这些都需要强有力的监督和执行。
郭云一看这些工匠们都很熟悉这一套,于是和他们商量了怎么分步骤,然后又让兵器作坊按照流水线的要求重新布置各个工位。
郭云一回县衙,马上贴出告示,宣布工匠营招学徒,不仅每天管饭,每月还有二钱银子。本来县里的民众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郭云给出的优厚待遇,就蜂拥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