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风站在县衙前看着县衙后院把天际都映得红彤彤的火光,感慨道:“没想到文人之中也有敢死之辈。”
郭风打破了三座县城了,第一次遇到了为国赴死的读书人,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以后的人生中还会遇到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到那时他才会知道读书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郭风道:“让人把县令厚葬了吧。”
像县衙后这样映红天际的火光在石楼县城里的多处闪耀,义军正在享受着胜利果实。
而远在吉县的郭云,此时并不知道郭风他们用了不到一日就已攻下了石楼,郭云正在为新招募到的新营而着急,这个时代并不缺人,因为各种原因背景离乡的人数不胜数,或者说是成群结队。
只是这些以宗族为中心的人,还是如秦孝公时期的商鞅所言那样,善私斗而不善公战,要他们去乡里争个水源,那是下山的猛虎,要是让他们去打仗,那就只能像一群绵羊,任人驱赶了。
苦思了一夜的郭云,终于还是想出了个办法。
第二日来到了校场,郭云让新招募的众人先绕着校场跑圈,郭云先是让人跑十圈,他准备通过这个办法,先挑选出一批身体素质最好的人,郭云先把这部份人练成模范队,然后再以这些人去训练下面的兄弟。
只是绕着校场跑了十圈后,竟然没有几个人掉队,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吃得不好,可是体力和耐力却是超级好的,郭云只好又加了十圈,到最后郭云从两千新营中挑选了一百五十人出来,组建了一个百户。
至于剩下的人,郭云按照现在义军的编制,编成了三个指挥使,十五个百户,每个百户下辖一百二十人,各指挥使和百户全都是伤兵营的老兵担任,带着这些人先进行些基础训练,为了增加自己的话话语权,郭云让郭小七做了其中的一个指挥使。
郭云又让韩照做了挑选出来的这个精锐百户的百户长,只要给郭云足够的时间,郭云觉得自己一定能把这支新营带好,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黄河岸边,洪承畴带着众官军看着凝固的黄河冰面,问道:“去年贼人就是从此地渡河而去的?”
李由道:“洪大人,贼人正是在此处,踏冰而去,连夜夺了吉县,而吉县也因为事发突然,以至于陷于敌手,至今还未夺回。”
洪承畴道:“看来贼人之中也有知兵之人呀,可惜却从了贼了,不然为国家效力,岂不美哉!”
李由道:“贼性粗鄙,哪里知道报效君王的道理,大人高看他们了。”
洪承畴道:“无论多么有才,既然从贼就应该杀他个干干净净。”
此时的陕西大大小小起来造反的不下百余家,随然杨鹤以抚为主,可是因为手里无钱无粮,义军总是旋抚旋叛,弄得杨鹤很是无奈,士绅的怨言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上达天听了,杨鹤为了安抚士绅,也为了震慑造反的民众,便命洪承畴带着三边之地最后的一股机动力量在陕西、延绥之地伺机剿灭义军。
洪承畴第一站就来到了宜川,来到了黄河边,他知道这里是一个三地交汇之所,正是义军活动的主要地方。
郭云这边已经收到了洪承畴屯兵黄河岸边的消息了,郭云立即让人请了张灵来商议。
郭云道:“洪承畴已在黄河岸边扎营,不知他意欲何为?”
张灵道:“如今黄河即将融化,他想要过河恐怕没那么容易!”
郭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他真的带人过河奔我们而来,我们如今却是没有什么可以抵抗的。”
张灵道:“副帅不必忧虑,如若他洪承畴是为我们而来,他们现在不会还在黄河岸边。”
郭云道:“话是如此,可是兵不厌诈,一切都说不准,要是再给我一月时间,我这一营的战力就形成了,如今才刚刚招够了人,还没有战力呀!”
张灵道:“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郭云道:“不管洪承畴怎么样,我们都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从现在起全城管制。”
郭云道:“城里就交给张先生了,我要带人亲自去看看。”
张灵道:“不可,副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洪承畴不是良善之辈。”
郭云道:“正是由于洪某人不好惹,我才要去探个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郭云给新营的三个指挥使交代了一番,命郭小七暂时代他处理军务,要他们和张灵密切配合,然后又从直领百户中挑选了五十人,带着他们往黄河岸边而去。
郭云驱马来到了一处高岗,正好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洪承畴的军营,洪承畴依山傍水设营,大营中样一杆高大的洪字旗帜飘扬,在洪字旗的左侧还有一杆赵字旗也在随风招展。
郭云道:“看来官军应该有五千来人,领军的就是洪承畴和赵大胤。”
这几个月郭云他们虽然在吉县没有动作,可是却把山陕两地的文武官员都调查了一遍。
特别是洪承畴和赵大胤二人,一个是孤身破王左桂,一个是带人破了蟒头山的老寨,所以对这二人又是格外的关注。
在他身后的韩照道:“营中马嘶叫声不断,应该是以骑兵为主。”
这边洪承畴和赵大胤及总督府幕僚李由正在商议军务,突然来报道:“黄河对岸由五十余骑兵正在窥视军营。”
洪承畴和其余二人眼神碰了碰,道:“好大的胆,我们去看看。”
洪承畴三人来到了军中的望楼上,看到了对岸高岗上的郭云等人。
赵大胤道:“好大的胆,看我不给他们个教训,来人拿我的强弓来。”要知道赵大胤这个副总兵也是从底下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善使强弓,一手箭术在整个大明九边都是有名的。
李由道:“赵总兵莫急,对方都是骑兵,在反贼中可不多见,我看必是重要人物,赵总兵箭术再厉害,又能射杀几个,不如派小股骑兵悄悄过河,将他们全部留下,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洪承畴道:“李先生言之有理,敢窥朝庭虎威者,杀无赦。”
郭云这边正在默默的观察着对岸的军营,从对方的扎营郭云有八成的把握,洪承畴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他们虽然面向黄河扎营,做出一副过河的举动,可是面向黄河这边却是以守为主,营中也没有准备渡河,郭云看清楚这些,正准备招呼韩照撤离时。
韩照道:“不好了,至少有两百骑兵向我这边而来了。”
说时迟,来时快,郭云调转马头后已经看到了两百多官军骑兵奔向自己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