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是被抓住后直接扭送官府的,昨儿半夜被抓,吴月娘今早就知道消息,连忙上下打点了一番。西门庆惹了解元公,是特殊犯人,吴月娘使了不少银钱才在下午见到西门庆。
时间上不算太晚。
可她一见到西门庆就愣住了,不过一日之间,西门庆就变的她都认不出来了,脸色消瘦蜡黄的可怕,根本就不成人形了,裤子上还沾着大量的血,吴月娘哭着跑过来就问是否在狱中受刑了?
西门庆有苦难言,只说了句没,借口是其他犯人的血沾在自己身上了。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
在这污浊不堪的牢房里,吴月娘与身边的一切格格不入,她生的肤白如雪,寸寸光滑柔嫩,明媚皓齿,眼珠儿黑白分明,又爱干净,浑身上下一尘不染,正如不沾凡俗的仙子下凡。让她来这种地方,着实委屈了。
若不是他西门庆,吴月娘也犯不着来此地。
她是一个三从四德的女子,也是西门庆正室陈氏过后娶过来的继室。两人已经订婚,只待些时日就要正式成亲。
西门庆悲哀的苦着脸。吴月娘十分保守,没有成亲前绝对不会和他洞房。现在好了,再也洞房不了了。西门庆就算性命危矣也要想着这档子事。
他看着吴月娘的脸,真美啊,虽然比不上潘金莲,但是,也是一个大美人,跟潘金莲那种妖娆不一样,这是一种大家闺秀才有的大气,只要他能出去,就一定还要娶吴月娘!管她怎么样。
吴月娘傻傻的,一心想帮着西门庆。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能打通关系来见一眼西门庆已然不易,不知道要开罪。
西门庆像是看到希望一样:“狱卒们说了,这次我是得罪了解元公才会被刻意判的这么严重,你去求求解元公,让他放过我,只要那边一发话,我马上就能出来了!”身家性命全压在女人身上。
“好,我马上就去见解元公!”吴月娘一口答应下来,嘱咐西门庆照顾好自己后便要离开。
西门庆却急着提醒她:“回去收拾打扮一番再去。”
美人计是最行之有效的。
吴月娘楞了一下,说的也是。
她方才哭成那样,妆都花了,人也憔悴了,这样去见解元公的确不好。遵从了西门庆,好生梳洗后才去找武松。
武松知道在《金瓶梅》里,吴月娘是武松的大房,在原著当中算是笔墨很多的角色。当初武松看的时候就觉得吴月娘不坏,她留在西门庆哪里真的可惜了,要是给她换个环境,吴月娘定是倾国倾城俏佳人,相夫教子好夫人。
“解元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家夫君吧。”吴月娘低声下气的求着武松,有求于人合该如此,吴月娘为了救西门庆也是豁出去了,眼瞅着就要往下跪。
武松让她坐下好好说话:“你说西门庆是你的夫君?”
问题有些跳跃,吴月娘只知道自己有求于武松,所以不加隐瞒的将事情说明白了,两人只是有婚约,算不得真正成婚。叫夫君也是为了让武松明白她的处境,不然也不好开口求人。
武松点点头,看来还来得及。
“西门家愿意散尽家产,只要解元公放西门庆一条生路!”吴月娘说着说着又要跪,方才夫君那个词是她第一次用,见武松似乎不高兴,就再也不敢用了,直接指名道姓的说西门庆。
武松点点头:“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了西门庆。”
吴月娘喜出望外,又顾虑武松的条件:“西门家的家财也不算少,除此以外只有些药材值钱了,不知解元公想要什么?”再要其他的也给不起了。
“你只管说答不答应。”这条件和西门庆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吴月娘点头,一切好说。
吴月娘心地善良,她一想到西门庆那一身连泥带血的样子就觉得心痛不已,咬了咬牙答应了武松:“不管解元公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
“不需要你们,只需要你。”武松站了起来,走近吴月娘,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月娘,此刻这个女人看上去无比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吴月娘害怕起来:“解元公......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这里还缺一个大管家,你就到我这里来当差吧。和西门庆的婚约解了,一世为我武家效力,没有家主的允许不得出。这就是我放过西门庆的条件。”武松说的轻巧,压在吴月娘心里却是万斤巨石。
她心里咯噔一下,把武松当做色鬼了,名义上是大管家,实际上是什么谁知道呢。怕是武松贪图贪图她的美色,又碍于正妻潘金莲,还有这边的婚约,所以才给了个大管家的名头,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武松看出吴月娘脸上的犹豫,他只是想救他于水火中,让她不至于一脚踩进泥潭里去。
西门庆不是好人,吴月娘又心思单纯,在西门庆身边注定是个悲剧。在他这里当大管家,好吃好喝的过着,以后遇到了情投意合的人,武松看那人是不是善茬,要是可以,也会放她出府去自行婚配。
这做法,赶得上父爱如山了。
吴月娘心有不甘,又问了一句:“我不擅长处理家事,不适合做大管家,要是府中的事务被搞砸了可担待不起。解元公何不要了西门家的家财?”怎么算都是后者更值钱。
可武松不乐意,他也不管吴月娘领不领情,反正救她是救定了:“你不要急着拒绝”武松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书久了有些难受:“你去问问西门庆答不答应。”
武松料定那个贪生怕死之徒的决意,让吴月娘好好去看看那个她要救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也好绝了心念。别老以为他是色狼,爱强人所难。
离开了解元公府邸,吴月娘又直奔官府,见到了西门庆。
她愁眉紧锁的走过来,西门庆着急的扒在牢门上:“怎么样了,解元公是不是答应了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