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在市郊,窗外的天色昏暗。前面是张翼在开车,父亲坐在副驾驶,我的左边是钟意右边是刘刚。大家都沉默的看着窗外,只有钟意在我醒来后一直幽怨的看着我,我觉得气氛不对,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还紧紧的抓着钟意的右手,于是赶忙松开了手,前面的父亲见我醒来也只是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没有说话。我知道父亲眼神里蕴含的意义,但我不知道我未来的路会通到哪里,我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和谁产生感情,因为我一旦出事,悲伤的人就会多一个。
可令我奇怪的是这么久了,钟意为什么不挣脱我?
我转头望向钟意,看到的却还是她那冷的能让开水结冰的眼神,深邃而寒冷,学过心理学的我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却感觉自己被她看穿了灵魂。
我只好扭头看向别处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耳朵却听到钟意轻微叹气的声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眼下这情形我也不敢问。
父亲大概也觉得气氛实在太冷,不能让自己带来的朋友看低儿子,于是转头冲我说道,“江教授的尸体我已经送到当地公安机关的停尸房了,我有朋友在那看守,不会有问题。”
我点点头,心想明天天亮我就做解剖。
可能是坐久了,从休闲中心上车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小时,我的经过这四个小时的颠簸有点支撑不住,总感觉难受,也不知道睡着时的这四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之后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底下的座椅好像每随着汽车颠簸一次就扎我一下,如坐针毡大概也就是我现在这样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拍了拍前面开车的张翼,说道,“把车停一停,我休息一会,这椅子不太好,老扎我。”
张翼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说道,“这可是真皮座椅,你居然觉得扎?”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感觉,就让他赶紧停车,然后要下车缓口气。
张翼纳闷的停下车,车子还没停稳我就打开了钟意那边的车门,钟意下车把我扶了出来,刚一站起来就觉得周围天旋地转,一股酸意顺着喉咙向上喷涌,我赶紧跑到一边,哇哇的吐了起来。
“原来是晕车啊,还以为又有什么事呢。”刘刚看着我呕吐的样子,摇着头笑了笑。
吐完之后钟意拿了张纸巾给我擦了擦嘴。我颤抖的走回车子,没有跟他们解释什么,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是因为晕车而呕吐的。前一阵子B市的城郊发生连环杀人命案,由于案发现场处于深山之中的一个小村落,我开车左走右绕的整整跑了十七个小时也没有吐过,现在不过是四小时车程,我怎么可能撑不住?
一定有问题,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刘刚回到我旁边坐下,我招呼前头的张翼开车,自己则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座椅又随着轿车的颠簸而摆动了起来,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感受着周围每一丝的变化。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我终于觉察到了异样。座椅的每一次摆动是有规律的,扎的我也总是同样的几个地方疼,而我刚才之所以呕吐,是因为之前一直在睡眠,座椅反复摆动得不到我的回应而不断加大力度,导致我这四个小时的车程比平常几天的奔波都要累。
我仍然闭着眼睛,自己揣摩着座椅这规律性的活动究竟是想要传达给自己什么信息。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此时我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我终于弄懂了座椅想要告诉我的事情。这些规律性的刺痛连起来是几个字,五个小时中座椅就不停地在我上写这几个字,而我把字连起来之后,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江教授只是其中一个,但不是唯一一个。”
难道除了江教授之外,我们之中还有云南神秘组织派来的卧底?消息虽然震惊,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分析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背景。
刘刚和张翼是在伍军人,钟意通灵有阴阳眼,周雯婷是典型的官二代,虽然家境富裕却没有大小姐脾气,我也查过一些资料,她是警察没错,而父亲不用多说,云南之行能否成功全看他了,最后施城听雨是医学院的高材生,算是江教授的助手。除了江教授和听雨,其他人均是一夜间被父亲召集而来的,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因此是卧底的可能性也不大,只有施城听雨,她和江教授的关系最好,这里面她的学历也最高,医学水平自然也最娴熟,很有可能跟江教授串通好要致我们于死地。
分析就只能做到这里,回去之后要和父亲好好谈一谈,现在我消息已经收到了,在我脑海里刚刚形成意识的时候座椅就停止了规律性的摆动,我在车内弓着腰站起身来,把我那个位置的座椅完全割开翻了过来,想看看底下究竟是什么,先是座垫,然后是真皮,真皮里面全是棉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这座椅是靠着什么来给我专递信息的?起初我还以为底下有个按摩器呢,现在座椅被我弄坏了,我就没地方坐了,还好目的地已经不远,在我又憋屈的弓了十多分钟身子后,轿车在一栋荒凉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
我赶忙捂着腰下车,短短十几分钟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父亲走了过来,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车是租的,不是买的。你弄坏的座椅,你自己赔,纯真皮的。”
我赔着笑脸直点头,心里却心疼的淌血,纯真皮啊,几万块没了。
平时那么讲义气的男士们都进了院子,在我腰酸背痛的时候却没有人帮我。钟意看我走一步颤两颤的样子既好笑又无奈,站在一边捂着嘴笑了半晌才走过来扶着我,轻轻地说道,“脑电波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所以以后不要大费周章的拆椅子了,浪费钱还折磨自己。”
我一听钟意的话差点没歪倒,敢情刚才一直都是钟意给我传递暗号呢?我说我刚醒来的时候她那眼神恨不得要杀我好几次呢。
我歉意的冲她笑笑,说道,“以后会注意,不过别用这么折磨人的方式就好。”
钟意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就这么折磨你你都跟死猪一样,要是温柔点你不上天了。”
钟意这话明显是骂我,但是眼下我的做法确实笨的不行,也不好跟她理论,只好让她扶着我一步一哆嗦的走进院子。
父亲在四合院的房间上做了标记,我的房间在正中间,而在我两边的房间却十分搞笑,左边周雯婷右边钟意,父亲在这其中的用意可是很深啊,把我和她俩的关系整个做成了一个三明治,两个女人像夹肉和鸡蛋一样把我夹在中间,看着房间我就在想,不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情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