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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过年

这些日子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先是在匆忙赶路,后来又被苏彦掳走重伤,许安好都不知道具体的日子了,等到闲下来一问,才知道已经腊月二十八,再有两日便是除夕。赶回千月洞过年是万万来不及了,许安好和上官秋月商议一番索性决定就在八仙府租一处宅子过年,许安好私心想带着上官秋月同寻常人家一起过年,体会一下温馨的人间烟火气息。

按说已是将近除夕,宅子特别不好租,但上官秋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离市集不远,院子就像在一些电视剧里看过的那种普普通通的小四合院,院中有一棵大树,树叶早就落光了,上面落满了雪。

许安好很是满意,拉着上官秋月做了一上午卫生;本来上官秋月内心是拒绝的并表示可以让人来收拾,许安好却说:“这是哥哥和我临时的家,自己的家当然要自己收拾。”

那个家字取悦到了上官秋月,于是杀人不眨眼的堂堂千月洞洞主也撸起袖子同许安好一道收拾起她们俩一起的家。许安好负责扫地擦桌子,上官秋月则听从许安好的指挥搬搬东西,扫扫雪之类的。

等到收拾完已是晌午,许安好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她上前摸了摸上官秋月柔顺的头发,故作老成道:“哥哥辛苦了,咋们去下馆子犒劳一下自己吧。”

上官秋月也学着她的样子摸了摸她的短发,轻笑道:“小安好也辛苦了。”

又是一家名字老套到不行的悦来酒楼吃了午饭,许安好本想买点菜回去做饭,结果去了才发现古代集镇不像现代超市,过了晌午那个点卖菜的就收摊回家了,他们只好放弃买菜只买了些被褥床单换洗衣物一类的生活用品便回去了。

他们住的那间院子有三间房间,按理说即便再来个人也是够住的,许安好预备是她和上官秋月一人一间房。她铺床时上官秋月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乖乖坐着,待她铺好她的床准备再去另一间屋子给上官秋月铺时,上官秋月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哥哥和小安好睡一起就好了。”

被上官秋月的举动惊了一下“不……不行,那样不好。”

“怕什么,小安好又不是没和哥哥睡一起过。”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许安好定了定心神挣开他红着脸道:“哥哥别闹,你要乖一点。”

见许安好意志坚定,上官秋月没再多说什么,许安好以为他妥协了,结果在看见另外两间屋里塌陷的床板后她无语的看着上官秋月:“上官秋月,是你干的吧?”

上官秋月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些无辜道:“现在只有一张床了。”

许安好仄怪的瞪了他一眼,学着他平日里捏她的样子踮起脚捏了捏上官秋月的脸:“哥哥真是太幼稚了!”

这里的床比起千月洞或是宁王府的床都要小上很多,两个人睡微微有些挤,加之冬天的被褥厚,占空间;许安好和上官秋月只得紧紧挨在一起。白天忙了一天,许安好也没多折腾毛揉揉的脑袋在上官秋月怀里蹭了蹭,轻轻呢喃了句“好挤,都怪哥哥……”便睡着了。

上官秋月轻轻放开她走到院子里,叶颜着深紫色衣裙悄无声息的落在上官秋月面前,恭敬道:“尊主。”

“长生果一事,本尊已确认过,并无此物。”

“那尊主,我们下一步该作何打算?”

上官秋月勾唇一笑,眼神却是十足的冰冷“江湖也平静的太久了,长生果……可以有。比起只拿走各派心法,当然是让他们自己窝里斗更好,再说了,不只是白道,传奇谷那边,或许也会因为长生果之事带给我们惊喜,你说是吗,叶星主?”

叶颜合揖:“尊主的意思是……为长生果的消息推波助澜?”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凤鸣刀心法如何了?”

“禀尊主,凤鸣山庄固若铁通,我们的人一时半会儿实在安插不进去。”叶颜边说边注意着上官秋月的神色。

上官秋月神色未变,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语气淡淡:“真是无能!”不见任何生气的样子,却吓得叶颜扑通一声磕头伏地,在上官秋月面前,犯了错若是求饶,会死的更惨,所以她不敢多说什么。

上官秋月不说话,叶颜足足保持了那个姿势跪了好一会儿,他才漫不经心道“那么害怕做什么,放心,我不会处置你。毕竟,吵醒小安好就不好了。”

“谢尊主。”

“本尊给你们指条路吧。凤鸣山庄少庄主年后就要娶妻了。”

“尊主的意思是,从花小蕾入手?”叶颜问。

上官秋月往房门方向望了望,语气平淡:“本尊没有任何意思,此事你和顾晚负责,我只要凤鸣刀心法,至于怎么拿到的事情的进程尤其是你们用了什么手段用了什么人,本尊都不过问。”毕竟小安好不希望他和花小蕾有半分沾染。

“属下领命。”

“去吧,这两日若没有什么重要事别来找我。”

“是。”叶颜又如同她来时那样,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上官秋月进屋时,许安好还乖乖的保持着他出去时的睡姿,他上床带进了些冷风,加之他本身就比寻常人冷些,许安好迷迷糊糊间皱着眉往后躲了躲,被上官秋月一把捞进怀里轻声道:“小安好不准躲,永远不准躲着我。”

许安好不满的嘟囔了句什么,蹭了蹭,又睡熟了。

……

许安好一贯爱睡懒觉,尤其是洗澡靠勇气的冬天尤甚。但是次日一早许安好却强打精神起了个大早,睁眼时上官秋月已不知醒来多久支着头看着她还把迷迷糊糊的她吓了个大跳,内心吐槽上官秋月真的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典范啊,昨晚明明比她后睡着,近日却比她先行,吐槽完细想之下,又觉得这波吐糟哪里怪怪的。

洗漱完拉着上官秋月去巷口买早饭,面对这种地摊,上官秋月内心无比嫌弃,许安好却坏心眼的拉着他在那张破旧却干净的小桌子前坐下要了两碗馄饨。作为三聚氰胺地沟油,催熟蔬菜饲料猪,垃圾食品当饭吃,尤其钟爱小地摊的大、天、朝现代新青年,这个时代的巷口小摊手擀面皮,无污染水源,家养猪猪肉以上组合,那绝逼是没得嫌弃的啊。

已是年三十,街上的小贩和行人都少了许多,小摊上的顾客只许安好和上官秋月二人。老板片刻便把馄饨端上来“二位的馄饨来啰。”

许安好把还氤氲着热气的馄饨推了一碗给上官秋月,狡黠道“哥哥,快尝尝这人间烟火气。”

见上官秋月仍满脸不情愿的不动如山,她探着身子拿勺舀了一个轻轻吹了吹送到上官秋月嘴边:“哥哥快尝尝,很好吃的。”

许安好的举动让上官秋月心情大好,此时她手上别说是瞧着不干不净的馄饨,便是毒药他也能一口吞了,乖乖吃下,味道倒还不错。

“好吃吗?”许安好问。

“还不错。”

“看吧看吧,我没骗你吧,小地摊的东西好多时候后都比大酒楼的味道更好。”虽然不太卫生你,但老年人常说嘛,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小事情小事情。

“我还要。”

许安好嘴里含着一个馄饨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山观秋月含糊不清道:“这碗都是你的,还要就舀来吃啊。呐,这不是有勺子。”

上官秋月仍旧不动如山:“小安好喂我。”

许安好:……MMP,感觉自己带了个三岁娃儿出门。

不过上官秋月比三岁孩子乖多了,许安好喂他就吃。结账时,老板笑呵呵的道:“二位是夫妻吧,感情可真好。”

许安好默:“老板你从哪儿看出来的?”眼神不大好啊。

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大叔,他乐呵呵道:“您二位穿着一样的披风,起初听您叫哥哥,我还以为您二位是兄妹情深。可细看之下,这位公子瞧您的眼神那可是深情款款片刻不离,比寻常许多情人或是夫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叔都是过来人,这些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

上官秋月勾唇一笑揽过许安好:“是啊,您说的没错,这是我刚过门的媳妇儿,她害羞。”

大叔了然道:“我懂我懂。”

许安好:不,你不懂。

离开小摊走了半晌,许安好突然停下偏过头去看上官秋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两手抱着他的脸踮起脚仔细看了看,上官秋月无奈道:“小安好在做什么,大庭观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轻薄哥哥。”

许安好这才放开他嘟囔道:“我在看那些人是怎么从眼睛里面看出情绪的,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那小安好能看出什么?”

许安好莞尔一笑:“我在哥哥眼睛里看到了我,满眼都是我;呐,你再看看,我是不是也是满眼都是你。”

上官秋月轻轻捧起许安好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满是笑意轻声道:“是,小安好也满眼都是哥哥。”轻轻在她眼睑落下一吻。

街上行人不多,也不是没有,纷纷侧目。有的抱着吃瓜的心态看,有的满眼鄙夷,有的满眼向往……

许安好的脸皮,在大街上与人骂架被围观那是毫无压力;但这种大街上被人亲吻而被围观那是绝逼架不住的,待反应过来便红着耳根拉上上官秋月匆匆离开。

许安好买了一条鱼,还买了包饺子的材料。依她家从前历来不变的习俗,过年必须要吃鱼,意思是年年有余,还要吃饺子。再多的菜她也懒得去倒腾,心想着就这样吧!

晚上包饺子时她还特意洗干净了一枚铜钱包在饺子里。她负责做菜,上官秋月给她打下手,两人都不是特别熟练的样子,有些手忙脚乱,却还真有些像一对刚成亲的小夫妻。

这是许安好过得最孤单的一个年,因为父母家人都不在身边;这也是许安好近两年过得心情最好最放松的一个年。自从大学毕业以来,几乎每年过年家里的亲戚都会得啵得啵得的催结婚生子,互相攀比诸如此类,他们常常觉得自己在开玩笑,毫不顾忌小辈感受。从许安好有些轻微抑郁倾向开始,她就十分讨厌这样的团聚。但是如今,她的心再也不是从前那样空落落的觉得什么都很无趣了。

晚饭过后天上放起了烟火,虽没有现代那样漂亮,但大约是心境的不同,许安好看的很开心。上官秋月带她飞到房顶上去坐着看。她靠在上官秋月肩头,瞧着天上的烟火:“上官秋月,我很想我的家人。”

上官秋月揽着她:“从今以后,哥哥就是你的家人。”

许安好扯了扯嘴角“我在我的世界大概已经死了。你今天和我一起吃了饺子,饺子就是团圆的意思,那从今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要对我很好很好,千万别把我弄丢了啊。”

上官秋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哥哥会一辈子对你好,很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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