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蛋糕还好，程琇旸吃的时候至少面色没有变化。
然而，到珍珠奶茶的时候。
程琇旸喝了一口，眉毛微蹙。
珍珠对他而言，就好似一种异物，明明是喝的东西，却又要他停下来嚼。
柳叶子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一笑：“要是不习惯，就把那里面的都挑给我。”
程琇旸闻言，手上立刻就动作了。
这里的吸管是定制的，不同的人有自己专属的，用烧制的瓷器做的，旁边吃蛋糕是用的小勺子。
只见程琇旸拿着小勺子，舀滑溜溜的珍珠，快，准，还稳，不见一点奶茶溢出。
路过一个小姐看到，目光落在程琇旸的脸上，在他的脸上停滞了一瞬间后，忽然笑道：“柳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啊，和程家大少爷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一听到这话，柳叶子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忽然勾起嘴角，眼角玩味。
哟…
这可就有意思了。
柳叶子笑着扭过头，看向这位小姐，依稀有点印象，但并不是很熟悉。
貌似是……县太爷的夫人的某个外甥女。
是这个关系吧，柳叶子也不太确定，不过谷雨县也就那么大，圈子里人也就那么多，还大多数是她这里的常客，想来就算记错了，那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至少年龄是没错，大概翻了年，算十五了吧。
“王小姐好眼力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小姐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微挑了眼
“程家大少爷，还真是跟柳姑娘亲近啊，两人关系好的，宛如亲兄妹呢，一点也不避嫌，乡野的孩子，果然是不在乎规矩的，天真烂漫嘛。”
闻言，柳叶子心里忍不住挑眉。
就这？
还以为，是个怎样能出口惊人的人才呢，看来，也就这样啊。
柳叶子：“柳姑娘是说我和他长的很像吗，所以像亲兄妹，嗯，不过长的好看的人都挺像的。
王小姐比我大四岁吧，比他也要大了两岁，果然啊，当大姐姐的，都喜欢逗我们这样的小孩子。”
听到那句大了两岁，以及大姐姐，小孩子。
这位王小姐的面色一变，随后微笑。
“我还未到十五的生辰呢，程少爷听闻已经过了十三生辰好几个月，说起来，我们差不多也算是同岁十四了。
柳姑娘还未到十二，在我们眼里，你确实也是个孩子啊。小孩子，确实是不用太计较男女大防，毕竟柳姑娘你从小出生乡野，不似高门大户里规矩繁琐，就算是口无遮拦，不懂规矩，那也是很正常的。
哦，忘了，柳姑娘自幼丧母，没有人教养，说什么，我也是不生气的。”
说完，她和丫鬟对视一眼，发出嘲讽似的挑衅笑声。
柳叶子眼眉挑起。
嘿，开始了啊。
等到这个王小姐说完话，柳叶子眨着眼睛道：“其实我也觉得王小姐你说的对呢，我听人说，男子要二十才算是弱冠，程夫人说她儿子起码也要十八之后才算成人。
我算算啊，王小姐那时候你都十九了吧，嗯，算虚岁就算二十了吧，估计早就说了人家，孩子也有了吧。
我那个时候才十六，肯定在王姐姐眼里还也还算是小孩子吧，是不是？”
未等王小姐回答，柳叶子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我都忘了，大户人家规矩很多的，王姐姐啊，你这么有规矩，肯定是你母亲管教的很好吧。
唉，我从小没有母亲，不知道有母亲管教是什么感觉，王姐姐就好了，有两个母亲，一个母亲管教你，还有一个是亲生母亲，肯定对你很好。
可惜不能管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叫娘，这点就不好了。
所以啊，像我这样的就是没规矩，王姐姐就懂规矩多了。”
那边正好逃课跑出来的柳大郎听到这一番话，不明白的问：“大姐，为啥还有两个母亲呢，为啥不能管自己的亲生母亲叫亲娘呢。”
柳叶子心里只道一句神助攻，随后假意皱眉盯了柳大郎一眼：“你念书还不知道嫡庶有别这句话吗，小妾生的女儿，跟小妾可不一样，小妾只能算是家里的奴才，但是就算是这样，小妾生的女儿，那都是主子。
主子怎么能管自己家的奴才叫娘呢，这不是乱了规矩了吗。”
说完，柳叶子对着王小姐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我说的对吗，王姐姐，你们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是也不懂，要是说了什么得罪你的，你可别往心里去，王姐姐你自己之前说的，我还是个小孩子嘛。”
柳大郎看了看自己大姐，觉得自己大姐现在看起来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
不过他要吃蛋糕喝其他好喝的，便直接走了，去找那边的小厮要东西吃喝去了。
而这位王小姐，听完柳叶子的话，眼里的火光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她是她们家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哪怕是姨娘生的，在家里也是极为受宠的，就连主母都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
现在，却要被柳叶子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乡下东西挖苦，真是气的她肝痛。
这种小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跟程家有一点联系，就以为自己能真的嫁进程家了？
哼，白日做梦。
哪怕是这个柳家现在开这些铺子赚了钱又能怎样，还不就是一家的暴发户，浑身铜臭味儿，还在她面前张狂。
王小姐冷哼一声，丫鬟扶着她，她转身便走。
“这里啊，今天不知道怎么一股乡土的味道，唉，没胃口了，就不吃了。”
忽然，一个冷漠的女声传来。
唐家六小姐带着自己的姐妹来了。
她看着这个王小姐翻了一个白眼。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王小姐的庶小姐吗，怎么没胃口了，之前还听说有人抱怨这里价钱贵，吃不起最新的雪花蓉糕呢，今天怎么就没胃口了？
怕不是没带钱，不好意思进去吧。”
唐六小姐说完，周围的姐妹都笑了。
王小姐冷漠的哼了一声。
“唐家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口齿伶俐呢，可惜啊，李大少爷不喜欢口齿伶俐的人，只以为这是粗鄙呢。”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