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蛇头被砸成了一坨不可名状之物,卓清和严旭赶到了张平身边。
严旭:“张平!”
卓清:“张平!呃,这个……”
在二人之前,之前被张平救下的女子已经先他们一步,跪坐在了张平的身侧,把张平的身体轻轻托起,抱在自己的怀中。
跪坐着的女子身体轻颤,大片泪珠她的脸庞滑落,滴在张平的额头上:“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林雪安抚着女子的情绪。
严旭则尝试着检查张平的伤势。
刚才那一下子,张平被控尾蚺的尾部直接命中,在他的胸口处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巨大血痕。
身上的衣物已经完全破裂,破碎的布匹夹杂在伤口之中。
一直跟在卓清身后的那群乘客七嘴八舌的地提着建议。
女子听得六神无主,伸出手就想要清理掉伤口中的布匹。
但是她的手才刚刚碰到伤口,便引发了张平一阵强烈的抽搐。
“对,对不起,我...”女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张平,急忙抬头看向卓清和严旭:“求求你们救救他,他不可以死!”
“死?”卓清无声地笑了笑,查看着张平的身体:“放心吧,这个傻子可没这么容易死。”
虽然伤势看起来恐怖,但是骨骼和其他部分似乎并无大碍。
导致张平昏迷的原因,是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在他的体内流动,应该是控尾蛇刚才的攻击所致。
只要找到了原因,解决起来就并不困难。
卓清背后的紫色手臂悄然上前,搭住了张平的胳膊。
稍稍用力,些许淡淡的紫色纹理出现在张平的胳膊上,并且向着四处蔓延。
身侧的女子似乎想要说话,但是被林雪制止了下来。
随着身体内部那股怪异气息的逐渐消退,张平也渐渐清醒归来。
“这是哪...卧槽,这什么情况!?”
才刚刚睁眼,张平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某位不认识的同龄女生怀中。
而且在他身边,卓清,严旭,林雪,还有一大票不认识的陌生人正在对他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围观。
张平显然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挣扎着想要从温柔乡中站起。
但是身体稍有动弹,就立即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胸膛处传来,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卓清还在处理着张平体内的最后一点气息:“老实点,还有一会儿会儿就好了。”
张平显然还没有适应躺在温柔乡中的感觉,脸上还有着些许的不自在。
他转着脑袋,四处乱看,最后瞄上了卓清那条搭在自己身上的紫色手臂。
“嘶...清子,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好大...好粗啊....”
张平没有消停,用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动弹的右手手掌,吃力地捏了捏卓清的紫色巨臂。
“卧槽,还一跳一跳的,牛逼啊,清子你是不是喝农药了?”
卓清:“我喝你妹...”
旁边的严旭也面色一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卓清的身上似乎出现了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变化。
虽然从刚才的表现上来看,卓清表现的异常威武,但他不清楚这对卓清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清子,你...”严旭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想要找到一个比较妥帖的询问方式。
卓清看懂了他的意思:“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啊...”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明显不是一个讲故事的好地方。
卓清只是三言两语,挑重点地方稍稍交代了一下。
只是这些话放到严旭几人的耳中,却是惊天般的秘闻,直接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张平:“挖槽,还真有异能啊!”
林雪:“那是不是会有青春永驻之类的能力?”
严旭:“青春永驻...这个,大概有吧。”
......
三人的讨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律忽然在脑海中提醒道:“宿主,有觉醒者靠近……”
与此同时,一道锋利的绿光从车厢尽头的大门处射来。
“嘭!”
车门被瞬间破开,模糊的身影出现车门的另一侧。
这一幕发生的极为突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车厢里的声音即可消失,卓清也闪身出现在众人的最前方。
从刚才这道绿光上来看,应该是列车后半段的那名觉醒者。
但是以那名觉醒者刚才的位置来说,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7号车厢,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方的速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再者,如果是那名觉醒者的话,双方之间也并不熟悉,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小心为好。
脑海中,律的声音再次沉寂。
车门的另一侧,一个人影踏入其中。
“受伤了么,我说怎么动作这么慢。”
这名男子腰间佩剑,身着黑色服饰,脸上还带着一具红色的面具。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车厢,最后停留在卓清的身上:“三阶下品...能撑到现在,运气相当不错啊。”
从气息上来看,这名男子的实力是3阶上品,和当初的阿羽不相伯仲。
卓清没有开口。
而下一刻,在这个面具男的身后,又有几个身影鱼贯而入,和他站在一起。
“1..2..3...还有5个么。”
面具男的身后,又出现了5个人影,其中4人的打扮和面具男一模一样。
相同的服饰,相同的面具,5个人的站位颇具章法,把最后一个面色煞白的病态年轻男子稳稳的护在中间。
5个3阶上品的面具人,再加上中间那名看不出去底细的病态男子。
6人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道庞大的气息叠加在一起,车厢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卓清身后的普通乘客们隐隐缩到了一起。
在看另一边,5道包含着各种意味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疯狂打量着卓清,丝毫不加掩饰。
冷漠,不屑,藐视……
“三少爷,下品而已,不如……”首先出现的那名面具男出声询问。
站在中间的病态男子没有做声,只是微微拜了拜手。
没有得到应许,面具男低头称是,继而看向卓清:“名字,能力,来自何处,一一如实报来。”
似乎来者不善,卓清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严旭和张平几人躲到自己的身后。
没有得到回复,面具男的眼神开始阴沉下来:“你小子聋了么?名字!能力!”
卓清仍旧不为所动。
“好,很好!”面具男似乎是觉得卓清的行为抹了他的面子,而且还是在三少爷的面前。
他阴森一笑:“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硬气。”
“不想说,那便不说好了……”
话音未落,面具男已然侧过身体,手抚长剑暴起而来:
“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如此,就先断你一臂罢!”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
双方的身位即可交错,一抹清冷被面具男拔出剑鞘。
长剑显然不是凡物,即使是在昏暗的车厢中,依然闪耀着寒芒。
站在后面的病态男子只是冷眼旁观,并未说话。
而这,更是进一步加剧了面具男的狠辣,他抽出长剑径直斩向卓清的左臂。
身位受害者的卓清完全反应不过来,身体根本来不及动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没入自己的肩膀,再从另一侧划出·。
手臂和躯体之间瞬间出现裂纹。
没有鲜血,也没有惨叫。
面具男保持着挥刀的姿势,贴近卓清的身边耳语道:“放心,你不会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
“我的剑,乃千年寒铁所铸,刃不见血,剑过冰封。”
面具男活动着脖颈,慢慢站直:“……现在,知道我们的差距了吧。”
卓清:“…………”
卓清依然沉默,面具男的语气无比轻蔑:“这就被玩坏了吗?真是个废物点心…”
正要收回长剑,忽然,面具男的脸色都陡然一变。
在卓清的左肩处,刚才明明被他斩断的左臂竟然瞬间恢复如初。
曾经的伤口不见踪迹,手掌更是硬生生抓住了他的寒铁长剑。
庞大的力量从长剑的另一段传来,几乎与他不相伯仲。
“怎么可能!”
“我明明,我明明亲手斩断了他的手臂才对!”
面具男似乎发觉了卓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欺负。
瞬间恢复的断肢,还有力量上的不相伯仲,都明显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小瘪犊子隐藏的太深了,只怕……”
摸不清卓清的底细,面具男当即作出取舍。
他松开了持剑的右手,脚下一蹬,便准备抽身离去:“即使你隐藏的再深又如何,人数还是我们占优,更何况还有三少爷在……”
车厢被踩出一个大坑,面具男发力后撤。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卓清的样子正在他的视野中渐渐远离。
显然,距离提供了安全感。
转眼之后,面具男嘴角勾起:“我……”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就这么戛然而止。
几股浓重的紫色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缠住了他的身体。
丝线上传来的拉力根本无法抵抗,把他再次往卓清的方向拉去。
才刚刚被拉开一点的距离又转瞬即逝。
卓清与面具男,两人的身位再次相错。
“咦,好久不见呐。”
右臂上的紫色丝线再次发力,把面具男进一步拉近。
面具男踉跄而来。
下一刻,卓清的左手五指张开,直接按在了面具男的脸上,把对方的脑袋狠狠按下,瞬间砸至地面。
“嘭”
“咔”
以面具男的头部为中心,地面出现数十道蜿蜒扭曲的裂痕。
剧烈的撞击也让面具男的面具碎成数块,露出了他原本的容貌。
再看此时,卓清右臂上的紫色丝线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冰冷长剑。
卓清用膝盖卡住面具男的脖颈,倒举着长剑压迫而来,最终使冰冷的剑尖悬于面具男瞳孔之上的3.1415926公分处。
距离如此之近,面具男的双眼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剑尖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这个时候,只要卓清的手臂稍有不稳,利剑就会刺入面具男的瞳孔。
巨大的恐惧萦绕在面具男的心头。
另一边的卓清则是在调整着情绪和语调,他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温柔一点。
“不要怕,不要慌。要知道,我的剑乃是千年寒铁所铸,刃不见血,剑过冰封...”
“相信我,你不会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
彻骨的寒芒自剑尖散发而出。
面具男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面色涨红,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你的朋友还有三少爷,似乎不想救你啊。”卓清把长剑微微抬高,作势就要一口气捅进面具男的脑袋里:“既然如此,说再见吧....”
接下来的场景似乎可以预见,面具男被自己的佩剑洞穿大脑,卓清又与另外几人发生火并。
现场的气氛紧张至极,只要卓清手中的利剑稍稍颤抖,就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
最后一刻,·还是那名病态男子悠悠开口了:“慢着,是我的下人唐突了,不如给我一个面子,放了他如何?”
听了这话,面具男开始在卓清的手中剧烈挣扎:“少爷,您不需要…”
“闭嘴!”病态男子面色冰冷:“我有让你说话吗?”
病态男子的地位远在面具男之上,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就让面具男浑身一颤,噤若寒蝉。
卓清收起手中的长剑:“好说,毕竟我也不想徒增杀戮。”
把地上的面具男踢回病态男子的脚下,卓清看向对方:“如果他的说话方式能够礼貌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呵呵,是我御下无方。”病态男子嘴角勾起,眼神缓缓下移到了面具男的身上。
下一刻,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但是地上的面具男却忽然开始抽搐,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少爷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饶命啊!”
面具男的左臂燃起青烟,数不清的细小伤口蓦然出现,并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增长。
车厢内回荡着面具男疯狂的嚎叫。
病态男子的身后,另外几名头戴面具者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想要替面具男求情,但是惧于病态男子的力量,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实际动。
几分钟后,车厢内的惨叫趋于平缓。
地面上的面具男蜷缩成一团,浑身大汗。
他左臂上的血肉已经被尽数溶解,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垂在身侧。
眼前发生的一幕,就像是一堂格外生动的人体解刨课实验。
皮肤,血肉,骨骼,一层层的剥离,一层层的呈现于卓清等人的面前。
一条完整的手臂,转眼就只剩下了白骨。
面具男强忍剧痛,捂着左侧肩膀从地上爬起,跪在了病态男子的身前,头颅深深地低下,能看到此时他的身体依然会时不时的发生抽搐。
“谢少爷…谢少不杀之恩…”
病态男子面色如常,直接将其无视,反而是看向卓清:“吕智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