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儿萧景瑜平安回来!”李玉寒在萧家祖宗祠堂里不断祷告,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母后!我回来了!”
一个声音传来,没错,这是萧景瑜的声音。
李玉寒突然止住了祷告,泪水终于从这个坚强的女人眼中流了出来。她转过头看去,她的儿子萧景瑜就站在祠堂门口,依然英俊,只是有些风尘仆仆。
萧景瑜赶紧走过来,“对不起,母后,孩儿知错了,孩儿不应该让母亲担心!”
萧景瑜边说着就跪了下来,母子二人都留了眼泪。李玉寒心一软,就不舍得责怪他了。但是不舍归不舍,她却不能纵容他。
“瑜儿!听说你受了伤!让母后看看吧!”李玉寒收了眼泪,打算了解他在外面经历的事情。
“母后!不看了,都已经好了!”萧景瑜知道,若是给母亲看了,她必定又会担心,反正已经没事了,何苦徒增母亲的烦恼。
“瑜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有事瞒着母后了?”李玉寒显然不高兴了,所有辅政的太后大概都少不了这股威严劲儿,这一点最是令自己的儿子无可奈何,李玉寒也不例外。
于是萧景瑜就给李玉寒看了自己的伤口。
李玉寒小心的用手摸了一下儿子身上的伤,眼睛里噙着泪,“这伤口离心脏这么近,你竟然说没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如此不爱惜!来人呐,把那个小阿郎给我带过来!”
“不要!母后!”萧景瑜知道他母亲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就有李玉寒的人将小阿郎带过来了。
“王上!您可回来了!”小阿郎跪在那里哭到。
“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定会爱惜自己,不再鲁莽出宫了!”萧景瑜跪下求太后。
萧景瑜没有提梅花内的事情,作为君王,他必须独立掌控国家的命运,并不是他信不过自己的母亲,而是一旦王者有二产生分歧,做任何事情将不再顺利。
李玉寒没有给萧景瑜面子,她放话将小阿郎打五十大板。
于是小阿郎被拉出去打了五十大板,幸好还没被打死。没有被李玉寒赐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谁都知道李玉寒只有这一个儿子,谁都知道她有多么宝贝自己的儿子。
“瑜儿!若再有下次,我会打死他!”李玉寒警告到。
“知道了!母后!”
“即便是因为国家大事,你也要让大臣们去做!”李玉寒知道自己的儿子并非极荒唐之人,八成是有自己的想法。
“儿子知道了,母后!”萧景瑜说。
说也说了,打也打了,李玉寒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太后,离洛来看您来了!”李玉寒的大丫头翠珠说。
“嗯!让她进来吧!”李玉寒端了杯刚泡好的茶,用嘴吹了吹,小心地呷了一小口。
“离洛给太后请安!”
“嗯!好!好!”
付离洛今天穿了件浅褐色的长衫,上面绣着几朵小雏菊,头发上插了几件儿清雅的簪子,一种简单而不失华贵又透着几分清丽的美就体现出来了。
李玉寒打量了一番,心中赞叹她会打扮。
“太后!去年离洛在自己园子里种的数十株雏菊今年开的特别好。离洛摘了些含苞待放的花蕾晒干熬成水做成了菊花糕,特地拿来给太后尝尝,还望太后不嫌弃离洛的手艺!”
“嗯!我正好喝茶,有你这点心岂不是相得益彰?”
翠珠将离洛手中提着的菊花糕接过,打开食盒摆放在桌子上,用筷子夹了一块送到李玉寒口中。
“嗯!不错,带了一丝菊花的清香,又有一股甜而不腻的味道,清甜爽口。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女红,厨艺样样不在话下,真是难得!”
“太后您过奖了!”
“瞧!还挺谦虚的!”李玉寒朝宫女们示意。
“离洛!你真是有心!我这连日来的心头之火,你这一来给祛了大半儿!你这么优秀,来我这里做女官吧!我这些侍女要是有你一半心灵手巧的就好了,你马上搬过来陪哀家住!”
这对付离洛来说真是个意外之喜,想不到,一盒小小的菊花糕就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谢太后!离洛这就去收拾东西!”
李玉寒此举实在是帮了付离洛太大的忙,日后付离洛总算有经常看到萧景瑜的机会了,不再需要大费周章。而且,在他的母后身边,总可以说些有利于自己的话,做些有利于自己的事。他们付家也就和萧家越来越近了。
未离宫中,周南被困于一个秘密的宫殿。
这天独孤妍儿仔细打扮秘密来到这里。
“周将军!你还好吗?”
“我都这样了还什么好不好的!”
“哪儿样了?”
“你把我抓来干什么?”
“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了!你年三十有二还未成亲!以你的条件不止于此啊!再说了,大城国也没有那么多军务,以至于耽误终身大事呀!”
“你调查这么多干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成亲?”
良久,他没有说话……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听到周南这么说,独孤妍儿笑了,不是妖艳地笑,而是会心的笑,她极少这么笑,太少……
“你终于承认了!你承认你爱我了是不是?”她走过来,站在周南的身前,面对面的,她的双手扯着他两条坚实的臂膀。
“那又能怎么样?”
是呀!那又怎么样呢?也许独孤妍儿在世人的眼里只是一个妖艳的女人,她用她的妖艳,魅惑迷惑未离王,使他不理朝政,沉迷酒色,她无疑是一个令人指指点点的妖女。可是,在他周南的眼里,她是一个为了国家牺牲自我的高贵女人,尽管她是妖艳的,可是这只能使她在他心目中有着更美丽的形象。
因为她,他收起了长剑;因为她,他息兵止戈;因为她,将士们不用杀敌百姓就得以安居乐业。一个将军,一个美女,他们都是为国争光的人,同在一个位置上,却不能并肩作战,这是周南的痛苦,也是周南的思念。他既没有征战沙场,也没有得到心爱的女人。这就是他不愿意成亲的原因。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怎么没有用!至少我是开心的!”独孤妍儿此时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你留下来还不好?”
“留下?就在这里?这样关着我你就开心了?”
“不,你可以为我做事!”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周南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那谁又毁了我?”独孤妍儿的眼神变得可怜。
周南沉默……
“这些年来,我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背后诋毁我!可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所有人都骂我是妖女,甚至是母国还有几个人记得我?我只是你们的一枚棋子,走过了也就忘了。我保了大城十年的和平,可是谁还记得这是我用美色和殚精竭虑换来的?我想我做的够多了!”独孤妍儿把一肚子的苦水倒出来,此时她不再是个妖艳的女人,而是个可怜的女人。
“你是大城的英雄!”周南说,像是给下了一个定论。
“英雄?呵!可笑!这是你说的吗?”她显然有些嘲讽这个词汇,但也许是自己。
“我不想当一个英雄!我不是女侠!不是救世主!忍辱负重,却无人问津!我是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人!需要被人宠着,呵护着,捧在手心里。我凭什么受人指点?凭什么受人非议?”
看着独孤妍儿几近崩溃的样子,周南很是心疼,他感慨道:“妍儿!这也许是命运!我们认命吧!”
听到认命两个字,独孤妍儿从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猛然看向他,眼神可怕的很,“不!我偏不认命!我凭什么认命!命运怎么可能如此待我?都是人不好!我要杀掉那些对我不好的人!”
周南吓了一跳:“你不可以做傻事!那样会毁了你!”
“哈哈!我已经被毁了!现在我要毁了他们!”
周南看着这样的独孤妍儿,那个在自己心里灵魂和外表都很美丽的女人,变成了这样,就像硬生生地打碎了自己的梦,他很痛心。
他不说话了,他觉得独孤妍儿需要冷静一下。
沉默,他一直沉默下去……
良久,独孤妍儿平复了下心情,她明白刚才失态了,出丑了,不过她想着倒也不要紧,反正他人都来了,她是不会放他走的。
“周南!做未离的将军!留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这怎么可能!你疯了!这是叛国!”
“我不管,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她再一次扯着他坚实的臂膀。
“不可以!”我周南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你听我说!我的人生已经失去一个十年,我还有几个十年呢?你不是也爱我的吗?我们还有几个十年呢?”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周南怜惜地看着独孤妍儿,“她的确付出了很多!也难怪会如此!”
独孤妍儿抹了抹眼泪,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一刻,她等了十年,她很欣慰,充满期待。
“不用忙着回答我!我等你!”
她放开了他,整理了下衣饰,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来看你的!”
临走时她命人好好照顾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