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没错,这确实是我爷爷的血”玲玲有点好奇,就问我“三儿,你爷爷的血怎么会在这里,藏的这么严实是干嘛用的?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笑了“你这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算了,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玲玲有点好奇。歪着头问我“什么故事啊?是关于你爷爷的?”
我并没有开口回答,而且点了点头!这个事,确实是我爷爷的事情,在我奶奶去世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一切,这一切,也是我奶奶当时临终之前告诉我的!
就在我爷爷去世的前一天早上,这一天,天昏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来着,奶奶还是和往常一样,第一个起床,爷爷躺在床上,醒着,应该是被我奶奶起床动静给惊醒了,奶奶都穿好衣服了,爷爷坐了起来,爷爷这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从床上爬起来,都有点吃力,好一会儿才把后背靠在了墙上,还喘了口气。
奶奶把布鞋穿好后,就准备出门到厨房做今天的早饭!奶奶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爷爷说话了“我们家阁楼的棺材估计用的上了。”
奶奶瞬间停住了手,缓了缓,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在爷爷奶奶这个年纪的人,每天其实都活的挺担惊受怕的。不是怕别的,怕死,怕自己今天睡着了,明天再也起不来了,所以当爷爷这么一说,奶奶心里就是一沉!奶奶也算是见过世面,心里虽然慌张,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转过身子,走到爷爷面前,一只手抡圆了给了爷爷一个后背拍了一巴掌。爷爷哎呦的一声“你打我干嘛?”
奶奶脸上堆出了一口笑,露出了掉了好几个漏风的大黄牙“叫你乱说话,呸呸呸,百无禁忌不知道啊?你要是闲着没事干,那你就多出去走走,别一天天就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
爷爷却没有笑,并没有和奶奶争执什么,只是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有说真的,我估计就这一两天!”
奶奶收起了笑容,耷拉了下来,一件严肃的看着爷爷“真的?你才七十多啊,怎么?我们不是说好要长命百岁的嘛?”
爷爷正色道“人的命,天注定,阎王爷要来勾人,我们也没办法是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整个人都开始涣散了。所以我才敢这么说!”
奶奶强忍着眼泪“你别说了,孙子刚长大。要看日子就要好起来了,你就……你这一辈子太苦了,都没有享福过,你难道真的想一走了之?我也年纪大了,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爷爷听奶奶这么说,反而笑了“别怕,没事,还有三儿呢!”说着,抬起颤抖的手拍了拍奶奶的手!颤颤巍巍的,奶奶一把推开爷爷的手“三儿跟我们隔着辈分,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唉……算了,都是命。既然这么,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我去给你做。好吃饱了再……”
奶奶还是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就在眼泪就要出眼眶的时候,奶奶赶紧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今天早上我给你煮几个鸡蛋!”
说完,奶**也没回的走了,只留下爷爷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奶奶的离去的背影,手也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上还有一抹微笑!
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吃饱了早饭就打算出去,看见灶台有三个鸡蛋,我以为奶奶事煮起来一人一个的,可没想到,我想去拿的时候,奶奶呵斥我说“今天的鸡蛋都给爷爷吃,你的明天!赶紧去上班”
我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就是心里奇怪,平时奶奶都对我挺好的,只要有吃的都会给我吃,怎么今天,反而一个都不给,我真的是觉得奇怪!等我走后,奶奶拿着拨好的鸡蛋给我爷爷送过去。爷爷看着手里的鸡蛋就笑了“还是你了解我,我就好这一口。”奶奶打趣道“都几十年的夫妻了,这点习性我还不了解嘛?”
爷爷从奶奶手里拿过鸡蛋开始吃,第一个没吃完,才吃到一半的时候,爷爷再也吃不下去了,看着手里的半个鸡蛋,哭了出来“我这一辈子啊,也就剩这仨鸡蛋给我送行了。唉~苦啊,真苦~”
奶奶哽咽了起来“别说了,老头子,别说了,我们这辈人都没有过过好日子。都一样!”
“都一样!”爷爷哈哈哈的苦笑了起来“不一样,村里谁的日子不比咱们好过?一辈子,辛辛苦苦,我送走了自己的儿子,我还把自己的孙子养这么大,我靠的是什么?是我这幅骨瘦如柴的身体。你知道嘛?你看看人家,一个个的跟我一样大的,天天出去跟人家聊天,玩。闲逛,打麻将,喝酒!都有。而我呢?我……我这把年纪我还在干。你知道我怕什么嘛?我怕我们家穷,给不了孙子好的家庭环境,我甚至怕他连婚都结不了,你知道嘛?”
奶奶眼泪流的速度手都擦都才不了。有几滴落在了地上“别说了,别说了!”
爷爷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睛都说红了,说着说着就有一股怒火从声音里发出来“你知道嘛?就我们隔壁那王老头,死活不让她孙女嫁给我们三儿,你知道吧?就因为怎么没用,我们穷,给不起那么多钱,买不了家具什么的!你看看人家俩孩子。从小青梅竹马的,怎么也算情投意合吧?本来就是该成个家。可是呢?就是我们,知道吧?我们穷。老啦。没用了!”
奶奶走过去拉着爷爷的手“够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要知道,孩子有孩子的命,你是爷爷不是爸爸,我们都得服老,服输,我们没有难么大能力我们就得认!别说了!”
奶奶和爷爷,早就哭成了两个泪人,爷爷还是不肯停又说“你别说家庭条件好,我现在连钱都没有还完,这以后可……可怎么办?盖了房子十几年了,我连最后一笔钱还欠老根的,你说我……我……”
奶奶摇了摇头“这你别担心了,这个我会还的!你别操心了,好吧?”
爷爷好像没有听见我奶奶说的一样自己顾自己说“还有,我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儿媳。我这辈子真的太失败,太失败了。我还对不起你,可是这一切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无能为力……我甚至都想给自己挖口坟墓我都拿不动锄头!”
说着说着爷爷才消停了下来,奶奶也没有再劝爷爷,看着爷爷再哭,奶奶拿出手帕来替爷爷擦掉了泪水!
爷爷这时候才从床上下来,看了看奶奶“我想出去走走!”奶奶帮爷爷穿好了鞋“外面阴天,多穿衣服,有点冷的!”爷爷很听话的给自己批了一件外套。在奶奶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爷爷依着大门,等奶奶给自己拿来了靠椅后,爷爷慢慢的躺在了靠椅上“风真大!还是阴天。应该快下雨了。”
奶奶给爷爷倒了杯热水“刚才吃了鸡蛋,口渴了吧?喝口热水,小心烫!”爷爷接过茶杯,看了看“这还是我们结婚时候。买的茶杯,看看,还有一个大大的囍呢。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啊,真好……”
于是,我奶奶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爷爷身边。和爷爷聊起了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聊了一两个小时。爷爷说累了,想睡会儿,奶奶这才擦了擦泪水,扶爷爷回了卧室休息!
奶奶从房间里拿出了早已经凉透的鸡蛋,放在手里揉碎了,就给喂了家里的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又是一阵风吹在了奶奶的身上!
脸上苍白的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的,褶皱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唉……一辈子,真不容易!不容易啊!”这时候天下起了雨,奶奶摇了摇头,把大门给缓缓的关上了!
下午的时候,爷爷醒了,自己扶着墙走到了门口,把紧闭的大门打开,看着外面依旧下着的大雨,呆呆的望了很久很久!
今天的我下班挺早,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爷爷在门口站着我进屋的时候,抖了抖雨伞,我的裤腿衣服都湿了,我就问爷爷“爷爷,不冷吗?关门吧。”
于是我就想去关门,可是爷爷的手还撑着大门,不让我关,嘴里说了句“我想看看!”
我点了点头“行,爷爷,休息别冻着了,我去换个衣服!”说完我就去换了衣服!等我换好了衣服后爷爷还是站着,这时候奶奶喊我们吃饭,于是我就扶着爷爷去厨房吃饭!
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当时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气氛好像有点冷清,今天,爷爷奶奶似乎都不太爱搭理我!
我还以为是他们闹矛盾了,我也没多问。吃完了晚饭,我也就回屋休息了!工作了一天特别的累!
爷爷奶奶也忙完了,爷爷躺在床上,奶奶也脱下了围裙。这时候爷爷说话了“我也许明天就起不来了。我想求你件事,你看行吗?”
奶奶其实知道爷爷想说什么,于是就对爷爷说“你是想多撑几天对吧?”
爷爷点了点头“对,我想给孙子说门亲。给儿子道个歉,把最后的钱还了,同时,我也想给我自己修个坟。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