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大将军府上出了一件丑闻,家生婢和二少爷私奔了,皇城内外一片疯传,瞬间压下了其他公子哥的花间趣事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王公大臣的妻妾们在聚会时说起这件事,“脑袋可真不灵光!一个丫鬟罢了,大不了真的喜欢就纳成妾啊!”
“可不是吗,可惜了那陈二公子,可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呢!”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可惜了那二公子的一身好皮囊呢!”
“陈二公子可是文武双全,不止一副好皮囊呢!”
“唔,好像是啊,上次我家老爷还提起过,说陈家二公子有勇有谋是个俊杰呢!”
……
街头巷尾的百姓说起此事,“好像那二少爷真的喜欢那丫头呢!想娶成正妻!嘿!你猜怎么着!连平妻都不行!你说是不是魔怔了?”
“可不是咩!”
事情愈演愈烈,当传到皇上耳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镇国大将军府上的二少爷被妖精迷惑了,放弃了荣华富贵和妖精逃出城去,结果刚出城就被吃了。
“你说吓人不吓人咩!”
皇上也下旨寻找二少爷,可几个月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事情好好慢慢坐实了,那家生婢就是一只妖精变的,至于是什么妖精则众说纷纭,有说是狐狸精变的,有说是兔子精变的,也有说是蜘蛛精变的,会在人头上开一个窟窿把人吸干呢!
连曾经睡一个房间的另一个丫鬟也有点信了,“好像是啊,当初她很少和我们说话,还特别喜欢吃鱼!”
“得!那应该是猫妖啊!”
……
而不管人们怎么议论,事情终究还是慢慢淡了下去,毕竟,皇城从不缺少的就是谈资。
只是在第三年秋天,二少爷的娘亲思念成疾,终撒手而去。
平静的皇城内又翻起一阵涟漪,人们又谈起二少爷,可随后便又平静了下来。
春去秋来,人们渐渐忘了这件事情,只有老一辈人路过将军府的时候会偶然想起,哦,他家好像还有个二少爷!
…………
建平三十二年,二少爷和家生婢私奔的第十六个年头。
清晨,镇国大将军府上的大门被轻轻敲响……
“谁啊?”五十多岁的老门房匆匆打开正门,开的不多,刚够一个人过的门缝。
门外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冷峻少年郎,“二——二少爷?”
“陈家少字辈,陈少武!奉家父之命前来认祖归宗!”少年对老门房抱了抱拳,陈家世代从武,家中从来都是抱拳行礼而不是作揖。
“啊?敢问——您父亲是?”老门房看着这熟悉的面庞,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家父兴字辈,陈兴笙!祖父陈将军!”还未真正的认祖归宗,少年只是很客气的称自己祖父为陈将军,可这大周国上下,除了镇国大将军又有谁能称得上一句陈将军!
“陈,陈少爷能否先由偏门至偏厅中等候片刻,我这就去通知老爷。”老门房忍住心里的激动,打算先把少年安置在偏厅也不算怠慢。
“少武此行为认祖归宗,家父强调一定要走正门!抱歉!”陈少武再次抱了抱拳,虽说抱歉,但语气却很坚决。
“好,劳烦陈少爷稍等片刻。”老门房见陈少武坚决也不再多说,关上门后匆匆前去禀告。
老门房边走边想,正门非贵客或是大事不开,这是所有王公贵族的规矩,但小少爷认祖归宗,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算了,这事儿也轮不到自己操心,看老爷怎么说吧。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陈少武只听见门内传来一阵阵高呼。
“开——正门!迎——小少爷回府!”
“开——正门!迎——小少爷回府!”
“开——正门!迎——小少爷回府!”
“……“
大门换换打开,陈少武退至台阶下面,府内下人们鱼贯而出,还有一队队护院私兵。
等下人和护院私兵在左右就位,府内一位看似管家的下人走了出来,但也只是站在台阶上恭候。
“请——小少爷回府!”管家模样的下人率先高呼一声,紧接着众人接连高呼。
“请——小少爷回府!”
“请——小少爷回府!”
“请——小少爷回府!”
陈少武正了正衣冠,昂首步入府中……
“听说了吗?镇国大将军府上的小少爷回来了!”
“哪个小少爷?陈将军家不是两代人都战死了只有陈老将军在世吗?”
“诶!你小声点!陈家可是一心为国的忠孝之家,战死也是为国为民啊!”
“嗯!对对对!你刚才说哪个小少爷来着?”
“就是十多年前跟着猫妖跑了的二少爷的孩子啊!”
“啊?”
“啊什么啊!反正他是这么说的,今儿早一大早的前来认祖归宗,连上门的时候都一定要走正门呢!”
“还走的正门?霍——这孩子不得了啊!”
“可不是咩——”
……
正厅中,陈老将军看着对自己抱拳的陈少武,心里一阵涟漪,像!太像了!
“见本将军为何不跪!”思绪回转,老将军一声厉喝,可陈少武却未半点惊慌。
“回将军!陈家祖训!陈家男儿不可跪!”陈少武又抱了抱拳说到。
陈家是骄傲的,这种骄傲来自从建国以来两代人的战死,世人说起陈家也只会说一句,好一个忠孝满门的陈家。
陈老将军随周王建国,陈祖不是一个喜欢下跪的人,周王便准许了陈家世代可见君不跪,从此陈家不跪任何人的祖训也就流传了出来。
“你就这么确定你是陈家人?”
老将军虽说已经信了八成,但见猎心喜,还是想多问几句。
“陈家!少字辈!陈少武!家父兴字辈!陈兴笙!”
“兴笙——”老将军喃喃念叨,似是有所感,“兴笙,人呢?”
“回将军,家父与娘亲在山中结庐而居,家父说他对不起将军,无颜再见将军,娘亲——娘亲偷偷给我说,过两年便会劝爹爹回来,到时甘愿受罚。”说到这,陈少武顿了顿,抱拳道“敢问将军!我娘亲犯了什么错?”
“砰——”老将军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犯了什么错?哼——”
“家母无错!”
“无错?你——”老将军被陈少武的话激怒,颤抖的指着陈少武,陈少武梗着脖子看着老将军,却也是丝毫不惧。
“罢了——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将军与陈少武对峙了一会儿后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原本挺拔的身影瞬间瘫软在了椅子上。
与此同时,大周边境的一处小村庄,村中鸡犬相闻,后山有条小溪,村中妇女常在这浣洗衣物。
“娘——让我来吧!”一个长相清秀充满灵气的少女冲着一个妇人说到。
“不用,娘自己洗就好。”妇人头也不回,继续躬身洗着衣服。
“哦,对了,昨天你张伯伯来了,你猜来干什么了?”妇人语气中带着喜悦。
“来干什么了?”少女好奇的问到。
“提亲呢!呵呵呵呵——”妇人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而少女心中突然一紧,“提亲?”
“是啊!提亲呢!就是那张小子,小时候你可喜欢跟着那张小子玩呢,虽然这么多年走动的少了,但没想到那张小子还在想着你呢!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