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班的第一天,崔灿带昆小希去李叶晨那里报道,因为他们都还未从学校毕业,正式的入职手续都还没有办,昆小希来得向李叶晨知会一下。李叶晨看到昆小希,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说:“欢迎,欢迎,我们公司能有你这样的员工,真是荣幸,你先跟着小崔,有什么具体的事需要做我叫你,过几天看看再给你安排到具体的部门。”
昆小希于是在崔灿电脑旁有了一个位置,崔灿忙着做事的时候,她就看看,或者自己看点资料。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十几天,昆小希感觉也还不错,最起码天天和崔灿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生活充实得很。
转眼就到了三月份,昆小希的考研复试通知书下来了,通知是13号复试,昆小希征求崔灿的建议,如何办呢?
崔灿说:“你买12号晚上的票,13号是周六,你可以不上班,等周一悄悄回来就行了。”
接下来的时候,李叶晨开始频繁地找昆小希去他办公室,问工作怎么样,适不适应,或者安排她做一些琐事。昆小希很多次都想发作,可是看看昆灿又忍了下来。
到了12号的时候,昆小希已经买好了飞机票,就等晚上下班以后,悄悄地去上海复试了。
早春的天气说变就变,中午还暖洋洋的,下午竟刮起了风,下起了凉凉的春雨。昆小希等在座位上,心不在焉,不时地看看手表。五点的时候,昆小希和崔灿被李叶晨叫去了办公室,李叶晨示意两个坐下,给他们还每人倒了一杯茶。李老板看上去心情颇好,他说:“从最近几个月的工作看,崔灿表现得非常好,其他同事对他也是印像不错,是个有能力的小伙子,照此下去可以在公司长期做下去了。”
“小希也很不错,人长得漂亮,脾气也好,做事利索。”李叶晨说完停顿了会:“你们两个就是参加公司的活动太少了,这样不好,正常的人脉和交流还是必不可少的,不能只喜欢你们自己的二人世界吧。”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要去会个朋友,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你们一起去吧,崔灿可以谈技术问题,小希嘛,给咱这公司也打打公关,充充门面,要不清一色的男人,倒像是一群和尚。时间也不会太长,七点到九点,怎么样?”李叶晨说完温和地看着昆小希。
昆小希正要拒绝,崔灿忙说:“没问题,我们一定按时去。李总把地址发我们,我们到点过去。”
昆小希有点生气,崔灿明知道她晚上要坐飞机走,还要答应这个酒局。
一出办公室,昆小希不理崔灿径直收拾了东西出了公司。
崔灿气喘吁吁地追上她,解释道:“小希,你没听见吗,他看到我的能力了,我可以留在公司了,现在还不能得罪老板,你不是晚上12点的飞机吗,9点结束我去送你,还来得急,你现在先去收拾东西,好吗?”
昆小希有点无奈,只好说:“好吧。”
昆小希把收拾好的行李寄存在了吃饭酒店的前台,然后和崔灿一起到约定的包厢。他们刚到,李叶晨就领着两个男人到了。五人落座,互相介绍,李叶晨指着崔灿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骨干,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他”,然后指指昆小希说:“我们公司的大美女,陪两位喝喝茶水,主要是你们两个面子大,平时都请不出来的。”
于是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推杯换盏地喝起来。昆小希不时地看看手表,心里急得一把火似的。八点钟的时候,崔灿的手机大声地响起来,他忙跑到外面接电话,电话里传来爸爸焦急的声音:“崔灿,你妈妈从床上不知怎么摔下来,现在昏迷了,正往医院去送,你快过来一下。”
崔灿的脑袋嗡的一声,他跑到包厢里,向李叶晨说明情况,然后拉起小希要走。李叶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说:“小崔,你这时候需要钱,你的工资我先预付你,你先用,”李叶晨拦住昆小希说:“小叶再陪我们一会儿,九点结束,我送她回去。”
崔灿的头脑现在是混沌的,他不想思考那么多,拿起李叶晨给他的卡,夺门而出。
昆小希没怎么喝,她头脑是清醒的,她想着再过一个小时,她自己走就好了。崔灿走后,三个男人开始轮番给她敬酒,她只是每次抿一小口,她懂得她现在要时刻保持警醒。快到九点的时候,李叶晨和另外两个人按时收拾好东西准备结束饭局,这时李叶晨递给她一杯水说:“喝口水,咱们回吧。我送两个客人,你打个车回。”
昆小希接过水喝了半杯,对李叶晨说:“你们先走,我去一趟卫生间。”
李叶晨和客人相跟着出了门,昆小希拿起包去卫生间。方便完出来,在卫生间镜子前洗手的时候,昆小希抬头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模糊,头有点晕,她脑子闪电一般想起最后的那杯水,心里的惊恐瞬间淹没了她。天旋地转,她站立不稳,有个人影扶住了她,有个声音飘飘荡荡地说:“小希,你醉了。”
她像是在梦里,身体和大脑都不听她的指挥,被什么东西拖拽着往前走,然后上电梯,周围有各种脸在晃来晃去,她想说话,却软绵绵地的没有力气。
她进了一个房间,被扔到一张床上,衣服被一层层扯掉,一张嘴在她脸上、身上拱来拱去,一双手使劲按压着她,蹂躏着她年轻的躯体,她想推开那个压到身上的男人,她想呐喊,她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梦魇,她一定是把手放在了胸脯上,她只要使劲挣扎就会醒的,她想如果有人喊她一下名字她就醒了,如果爸爸、妈妈、姐姐、如果崔灿喊她一下名字,一下下就可以,她就醒了,醒来窗外一定是明媚的春光。可是在那个世界里,她的身体被撕碎了,灵魂飘走了,所有的人都在在高高的地方冷冷旁观,她无望地一直沉了下去,她觉得好累,好孤独…..
等昆小希醒来的时候,她使劲地闭了闭眼,睁开,她知道这不是一个梦,她被人强奸了。强奸她的那个人已经离开,房间里凌乱地扔着自己的衣服,昆小希没有哭,心里空落落的,把衣服胡乱地套到身上,她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凌晨的大街上冷冷清清,三月份的天气竟然飘起了雪花,昆小希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冷得发抖,她裹紧大衣,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任何人。雪越下越大,掩埋了昆小希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她从来没有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