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木木时不时打开马车门问里面正吃零食的女子。
女子这次终是眉头一皱,“埋怨”地说:“木木,你是瞧不起我还是怎的,别说他还有灵体,就是没有我也是有办法的。”
“真的么?这就是复活术了啊。”
“你就是我复活的啊,你忘了吗?”
“小姐又打趣我了。”木木这才还了马车的安宁。
马车里的女子边吃零食边打量对面一动不动躺着的男子,灵识恢复后薄唇微抿,双拳紧握,颈肩一条红痕直抵额头。
“凤族浴火术,你怎招了如此位高权重的仇家?”
女子取出怀中手帕,手帕中的银色毛虫跳入男子口中,男子的面容舒展了些。
男子痛苦稍减,此时女子耗费灵气的疲惫感袭来,只得闭眼休憩。
……
马车外传来一阵响声,女子轻叹气道:“哪个不长眼的吵醒本小姐。”
车夫拉停马车,通报道:“凤族老的人求见,邀小姐凤阁一叙。”
女子睁眼,瞥了一眼沉睡的男子,“凤姑姑消息倒是灵通,如此快就找到这来,第一份见面礼竟是花在凤族。”
“小姐,凤族老怎会相邀?”木木小声询问,来人仅凭马车就判断出小姐的身份,定不是寻常侍从。
“他们的重点不在于我。”
马车随侍从转入玄镜,来到一处暗室,侍从点燃一旁的蜡烛,便退下了。
“阁下可否下车一见。”暗室响起温和的女声,却并未有人影出现。
马车里的女子拿起男子的佩剑,轻轻摇晃铃铛,银色的光晕随着声音飘出。
暗室一侧的石门打开,身着金玉华服的女子躬身道:“不知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多年不见,凤姑姑风采不减当年,夜里梦魇的毛病可好全了?。”马车里的女子推门而出,扶着木木的手下了马车。
“劳小姐记挂,我的梦魇是旧疾,甚是顽固。”
女子左手摊开,银光凝成一个小黑盒子,递给躬身的凤族老,“倾鸾出行仓促,未准备厚礼,清梦水一滴赠给姑姑,望姑姑梦中心安。”
“多谢小姐。”凤族老接过盒子,这才正身看向马车,“小姐救下的男子是我族凤主候选人,还请小姐交于我,我好安排后续之事。”
“凤族内务,倾鸾不便插手,只是那人灵体受损,现下灵气不稳,还未苏醒。”
“小姐若是不弃,在凤阁小住,也是凤族的荣幸。”
凤族老将几人安排至凤阁内殿的云韵阁,除却每日的浣洗石女,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待凤族老离开,将男子扶到床上的木木就势跪下,道:“木木不知男子身份,给小姐招来祸端,请小姐责罚。”
坐院中石凳的倾鸾一动不动,她心里明白,扯上凤主之争就不是简单的救命小事,只是事情已成定局,惩罚木木毫无意义。
“凤族老安排的人在外间做事,近身的事还需要你,这些事要是做不好,再来领罚。”
“小姐……”
收拾好马车的赤司打断道,“小姐一路舟车劳顿,木木姑娘该备膳食了。”
跪着的木木这才起身朝厨室走去,院中赤司靠近倾鸾,道:“小姐不应表明身份。”
“你有把握不显灵法破凤族的密室浴火术么?若是其他人,凤族老早一把火烧了灭口,你还指望她留着凤主的恩人到处说遇刺的事。”
“此处已设结界,凤族老明为保护凤主,实则将我们囚禁于此。”
倾鸾轻捻手指,院中银杏树的落叶飘向她,“凤族四季更替,这满地的银杏叶还是需要打扫的。”
“我去叫石女。”
石女很快赶来,行过礼后,院中就只听见扫帚擦过地面的声音。
回来的赤司进房端来茶具,放在桌子上在倾鸾对面坐下,倾鸾泡了茶,倒了一杯递给他,“慢慢品,待会凤主醒了,省得我再泡一壶。”
“小姐乃梦族之主,小姐救了凤主,今后梦族有难,凤族也不会袖手旁观。”
“举手之劳而已。”
石女打扫完毕,两人的一杯茶也喝完,倾鸾起身进屋,站在床边轻声道:“睡得够久了,该醒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眸,入目的面纱女子盯着自己的眼睛,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纯净的双眼,似要看透自己内心深处,一时之间愣神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知道自己是未来凤主么?”倾鸾移开视线,男子的愣神意料之中,毕竟很少有人能直视自己的眼,特别是使用读心术之时。
“在下身份低微,几日前突遭灭门惨祸,姑娘所说凤主之位不敢奢望。”男子挣扎着起身,因体力不支无奈放弃。
倾鸾唤来赤司:“过来扶他出去坐坐。”
“身份低微,有凤主血脉,你的母亲是火凤族凤月竹。”倾鸾开门见山,她一向不喜欢绕弯子。
“姑娘如此熟悉凤族之事,想必不用在下自报名讳。”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这杯茶他是必须喝下去的了。
倾鸾指尖轻擦茶杯,眼中透出茶水,“凤翊辰,你想知道灭门之祸的始作俑者吗?”
“姑娘知晓。”听到倾鸾可能得知灭门仇人的身份,凤翊辰双手撑着桌沿站了起来。
“你有一个好母亲。”倾鸾给了他答案,不出所料,似有所解的男子如飘零落叶瘫坐回石凳。
“不知姑娘是何族何氏,能将濒死的翊辰拉回尘世。”凤翊辰明白不说自己灵体受创,单是敢在梦族附近救了自己的人就不是泛泛之辈。
“梦族,实话实说我没有姓氏。”
“梦族……小姐。”凤翊辰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梦族小姐,而且向自己表明了身份。
“翊辰何德何能得小姐相救,翊辰无力报答。”
“无需报答,令慈多年前的福报而已。”
“小姐的意思是?”倾鸾的福报二字着实令凤翊辰不解,母亲避世多年,怎会和梦族小姐有所关联。
“能解释的人来了。”倾鸾话音刚落,在拐角处看见苏醒男子的木木瞬移到石桌旁,“翊辰哥哥。”
凤翊辰被突然出现的姑娘吓了一跳,一番打量后,问出心中疑惑的名字:“你是……慕舒?”
木木激动不已,两百年过去,翊辰哥哥还能记得自己,不知不觉竟抓住了凤翊辰的手,“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冰冷?小姐。”
“我是为他输了灵气,并未修补灵体。”
“小姐,为何不一并修补灵体,这样他也好得快些。”
“他好得快与我何干,我只负责将他救醒,其他的等你坦白后再说。”
“小姐何出此言?木木不懂。”木木避开倾鸾的视线,这么些年,她自然知道倾鸾以眼读心,所中之人,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