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听了穆元玺的话，心跳莫名加快。如果段勇两天前就认出了他，为什么至今都没有任何表示？难道他们有着其他的计划与安排？
钱坤这时站出来，用眼神安抚着段沉的情绪：“我觉得不太可能，王爷和夫人一切如常，每天见面时也没有什么异样。按理说，如果他们识破了我的易容，完全可以通过我联系到段沉，抑或是询问我们交换身份的目的。”
“万一他们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我，”穆元玺停顿片刻，盯着钱坤道，“也不相信你呢？”
场面安静下来，段沉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咳咳，”元启轻咳两声，打着圆场道，“凡事不要太早下定论，说不定萍儿他们真的没有认出来呢？”
“但愿如此。”穆元玺表情淡漠，显然心里有事。
元启把公告摊在桌上，将众人召集过去：“你们都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钱坤带头靠近，心不在焉地道：“不是王室专用的文字么？直接转译成白话不就行了？”
“是王室专用的没错，”穆元玺坦言道，“但我只能看懂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大多文字在很早以前就流失了。想要弄清楚这份文书的意思，除非老祖宗从地底蹦出来显灵。”
段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先王不是还活着吗？问问他能看懂多少字？”
穆元玺摇头说道：“恐怕不行，我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再度出山，就算出山，他也不过比我多认识几个字。想要做到全篇翻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嘶嘶。”让我试试。
小九的呼唤令段沉愣在原地，他不动声色地潜入精神世界，惊奇地问道：“你能看懂这些文字？”
“嘶嘶，嘶。”好像是很早以前的文字，我隐约记得一点。
段沉皱起眉头：“你到底活了几个年头？怎么连这种天书都能读懂？”
小九平静地看着段沉，眼底流露出一丝嫌弃。
“得得得，我仔细看看那份文书，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
段沉正欲离去，小九吐着蛇信说道：“你得把文书拿到我的面前。”
“为什么？”段沉不解，“你不是能通过我的眼睛看东西吗？”
“嘶，嘶。”以前行，现在不行。
段沉插腰追问道：“什么意思？我的眼睛不是恢复了吗？”
“嘶。嘶，嘶，嘶嘶。”那只是表象而已。我们境界相差太多，只要我在你的体内逗留一天，你的眼睛随时都可能再次失明。
“不会吧？”段沉张大嘴巴，“就因为我帮你完成进化，到头来反而害了我自己？”
小九缓缓地把头转到一边，保持沉默，不予回答。
段沉气得七窍生烟：“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嘶，嘶嘶，嘶。”其实不然，只有我成长起来了，才可以真地帮到你。
“帮我什么？我本来就是普通人一个，没灾没祸的，还能遇到什么大麻烦？”
小九认真地凝视段沉：“嘶嘶，嘶。”如果你想修炼成仙，只有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段沉一时无语，“我为什么要成仙，能当个王爷将军之类的，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嘶。”鼠目寸光。小九嗤之以鼻。
段沉也不生气，走回小九身边，仰头看着它道：“你真的可以破解那份文书吗？我的身体真的还有救吗？”
小九鼻头耸动，吐出一股浊气：“嘶。”相信我。
“好吧，”段沉伸出指头计算起来，“首先，我想办法把文书搞来给你，但你只有很短的时间破译。其次，你得给我一份彻底解决毒素的办法，我不想连睡觉都睡不安生。”
“嘶。”可以。
意识回归，段沉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主动开口道：“这东西还有多的吗？”
穆元玺侧过头反问道：“有是有，但你要它干什么？”
“不是专门给我看的么？”段沉无赖地伸出手，将公告收入怀中，“这份先放在我这，指不定哪天我就突然开窍了呢。”
穆元玺双手抱胸，狐疑地道：“你是不是已经……”
“没有。”段沉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也不用试探我。”
元启拍了拍穆元玺的肩膀：“就给他一份吧，反正他被软禁在这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段沉在心中冷笑：要不是觊觎皇城的丹药，你们还不一定能留得住我呢。
论起制造混乱，段沉自问没人比得过他。
穆元玺扁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让人把这小子盯死，但凡有一点灵力波动，都要马上通知我。”
元启正要答应，却见段沉佯装生气地道：“你这人怎么那么死心眼，要你一张纸都磨磨唧唧的。”他吡了吡牙，从怀里再次掏出文书，径直丢到桌上，“算了，还给你还给你，免得你疑神疑鬼的，以为人人都在骗你。”
“这……”元启有些错愕，他没料到段沉会来这么一出。
穆元玺被呛，脸色有些悻悻：“我又没说不给你，你想要的话，拿去便是。”
“小爷我还不想要了。”段沉双眼一瞪，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反正我现在是半个瞎子，真拿了这张破纸，也什么都看不清。”
钱坤担心地追上段沉：“哎呀，大家有话好好说，别把场面搞得那么难堪啊。”
“反正他是王上他有理，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只能听之任之，他要我们往东，我们就绝对不敢往西。”段沉背对着穆元玺，朝钱坤一个劲地挤眉弄眼。
钱坤会意，暗自松了口气，扶着段沉顺势走出屋子：“这样，你先到院子里冷静冷静，回头我们再从长计议……”
穆元玺和元启被晾在屋里。元启神情复杂地道：“现在这些小年轻，脾气怎么都那么臭呢？”
穆元玺站在原地，看着段沉的背影，久久不语。
元启以为他在生气，便试图安慰道：“没事，等段沉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他绝对会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怎料穆元玺轻笑一声，好整以暇地道：“不愧是一家人，差点就被他给骗了。”
“怎么回事？”元启依旧莫名其妙。
“是钱坤，他的表情出卖了段沉。”穆元玺笃定地道。
元启眉毛微挑：“这么说，段沉刚刚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穆元玺双眼眯起，语气森然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小子打一开始，就发现了文书里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