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满是残骸的大陆,我们来到了冰冻的湖面。
仿佛整个湖都冻住了,然而并不可能,冰面只有薄薄的一层,但足以让我们几个人在上面行走,此时距我们的目的地还远,但我们已经有好几个队友支撑不住了。
确实,这儿的重力比火星那大好几倍,虽然说我们接受过了训练,但是对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站立几十分钟就已经非常累了,更别说走那么远的路了。
“妈的,劳改厂竟然不派人来接我们,我们死在路上怎么办?”
最后我们决定背着几个队友走,我比较适应这样的重力,于是我和几个力气大的队友背上几个人就上路了。
然而意外却发生了,我们没有考虑到我们现在在地球上,在这儿我们的重力大得多,在我们背上人后,我们的压强变得更大了,这相对在火星而言对于冰面的破坏力更大了。
果然,我们没走几步冰面就出现了裂缝,更可怕的是,我们几个人是分散开来的,裂缝瞬间就充斥满了我们周围,我们根没来得及反应,我们其中两个队员就已经掉入水中了,我也摔倒了,但我用力拉着我背着的队员,他才没掉下去。
掉入水中的队员没有挣扎多久,毕竟他们也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在我反应过来后,他们已经沉入冰水很深了。
我失去了理智,此时此刻我想跳入水中去救他们,但当时两个年长的队员拦住了我,我只能看着他们不断下沉。
流放第一天,我们失去了两名队友,其中一名是个女孩,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她违反了什么法律,看她那样纤弱的样子,我甚至觉得她来到这儿就是个错误。
但我们没有过多的停留,仅仅歇息了一会,便继续上路,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天色渐渐黑了,我们已经到达一座雪山旁,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到达了目的地。
可是我们所有的人都耗尽了力气,于是我们准备在这旁边休息一个晚上,我们点起篝火,围坐在旁边。
我的心第一次软了下来,这几天我的心确实紧绷了太久太久了,当我看见这微微火光时,我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父母还好吗?朋友还好吗?她还好吗?他们还担心我吗?
我得不到答复,我眼前只有这片黑暗,幸好还有这一丝微弱的火光。
然而这夜晚并不安宁,这儿的风很大,虽然我们有保暖服,感受不到这样的温度,但冷风如同子弹一样划过我们的头罩,我们听到的声音是如此的刺骨。
就像把你放入一个漆黑的房间,没有光,只有无数粒灰尘砸在你身上,你感受不到疼痛,但灰尘已经深入到你的毛孔,进入了你的血液,流经你的全身,你无法反驳,但总有一种不适。
我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当时我只看见了一个人在哭,他与我年纪相仿,却比我瘦弱些,他哭得真的很伤心。
我坐在他的旁边,还没等我问他,他就开口了。
“这样的日子怎么过?”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光,看着他洁白的脸,我无法确定他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但肯定比我当时在火星好好几倍,他看起来并不适应太多,在这一帮犯过罪的中年人中来看,他或许是最纯洁的一个。
“够了,我们每个人哪个不是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哭嚷嚷的?”
一个中年男人大吼道,他眼中充满了不屑与怒火。
“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既然都敢做了,就别在这里抱怨,做个男人好吗?”
他不哭了,但也不说话了,他抱着头罩,低下头,什么也不干。
“别怕,有我在。”
这个夜晚还算安稳的度过了,出现了一些小插曲,却无伤大雅,我们接着赶路,爬过这座冰山。
今天天气比昨天好一些,我们很顺利的爬到了山腰,不仅如此,我和那个少年似乎也要更亲近一些了,他不愿同那些中年人不愿听他们的命令,却很愿意和我在一起走,和我聊天。
他和我分享了许多趣事,原来它是一个旅行者,他去了许多行星,见过许多不同的人,在旅行的同时也不忘记学习文化知识,在被捕之前,他已经在准备考博士了。
但他却因为一次旅行的时候不小心泄露国家机密而被判处流放。
“你去过什么很神奇的行星吗?”
“有啊!木卫二,那里布满了冰层,据说还有可能诞生出生命!”
“你很喜欢去那些神奇的地方吗?”
“是呢,今年我打算去……这也不错。”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阴郁,却和之前总有些不同,我很明显地听出来了这是反话。
但我无法接上他的说的话,他的心态已经炸了。
把鸟放进笼子里,等同于杀了它。
随着海拔的升高,我们的体力也越来越不支了,在这样强的重力下,越来越多的人招架不住了,然而只需翻过这座山,一切都好谈了。
但一切却都是那么戏剧性,在距目的地15公里的时候,我与队友们彻底失联。
我大概记不清当时具体的情形了,那时我好像同那个少年走在最后,雪崩发生时,大伙都分散了,只有我和那少年在一起逃命,之后雪雾降临,我们无法看清方向。
几分钟之后,被冲刷的雪块落在了我们旁边,更大更多的雪块在不断砸向我们。
在一团巨大雪块砸向我们之前,那少年一把将我推开了。
只是当时很痛,在重大压力下我失去了意识,但我听见了他的尖叫声。
我记不太清楚了,但那时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或许是死了吧。
我好像被埋在了雪堆里,万幸的是我的保温服还完好,电量也还充足,我捡回了一条命。
但我已经昏迷了,对周围的事物一概不知,只有一种特别的挤压感。
水通常是柔软的,但当它凝结成水之后竟如此坚硬,当我回忆起这一切的时候,后背不由得开始发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