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以后，古陈又向服务生要了两杯饮料，准备开始这次见面的重点。
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以后，古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恢复成了周宇凡熟悉的样子，还没等周宇凡发出一开始的疑问，他就率先提问到。
“你参加过几次这个游戏了？”
“上次是第二次，你问这个干嘛？”
“参考。”
周宇凡挑了挑眉毛：“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了，你别打哑谜了。”
“刚才那个只是我的个人推测，就不和你说了，免得误导你。”
古陈重新正了一下身子，清了清喉咙。
“我先说吧，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一些。”
“我上次也是第二次。”
“但是我上次去的时候有带运动相机，我本来想和店主商量一下，可是那个店里的气氛我实在没好意思问，所以是偷偷带进去的。”
周宇凡这才想起来古陈还是一个视频作者。
“上一次是幽灵船，整整一船的人，但我不确定里边到底有多少是‘人’。”
“一开始告诉我的规则是：这是一艘游轮，由于船长疏于职守导致了沉船，众人的怨念连同这艘船一起化为了幽灵，你们要做的是找出幽灵船长并杀死他。参与人数：不限，存活人数：不限。”
听了古陈的描述，周宇凡还是没能回忆起有关那场游戏的细节，也许是因为这并不是他的经历所以没有那种熟悉感。
没有发现周宇凡的异常，古陈继续讲述着。
“所谓幽灵其实和人没有区别，起码在我看来没有区别。”
“所以船上的武器，什么火枪啊刺剑啊之类的，都能对幽灵造成实质性伤害。”
“我是后来才发现这一点的，因为那场游戏也和这次的一样，最后都有一部分人变成了那种诡异的姿态，我不愿意把它们称为‘人’，即使它们有人的外表。”
“而我就是在那次对抗中发现的这种怪物可以被击杀，它们的弱点和人类一致，但是，无论你怎么对它造成伤害，它都不会流血，在受到致命伤以后很快就会消失。”
这时，周宇凡想到了小钰尸体消失的过程，旋即补充道：
“当时我看见小钰的尸体消失的过程了，像是被什么拖走了一样。而且后来的三人也是随着地上诡异的树根被带进了树林里，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听了周宇凡的话，古陈噗嗤的笑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没注意后边三个人的尸体，不过很遗憾，船是在海里航行的，而且一般的船上不长树。”
周宇凡满脸黑线，只觉得想抬手揍人，碍于后面还有问题需要他解答所以忍了下来。
“抛开这个不说，通过这次的…嗯…我给这种情况命名为尸变，通过这次和上次的尸变，我发现两次游戏的尸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都有一个疑似触发条件的东西，上次的条件是尸变的人都喝过红酒，然后去了厕所，我当时由于没有必须查探的理由，所以不清楚厕所里到底有什么，而酒我也不喝，所以避开了。至于这次的条件嘛……”
“是那个野果吗？”周宇凡瞬间明白了古陈想要表达的意思，同时他还想到了，自己和小虫子都不会喝酒，所以可以排除小虫子发生尸变的原因。
古陈没有给太多的思考时间，又继续往下说。
“那些怪物的力量比正常人普遍要大一些，不过技巧的话就差很多，根据尸变的时间长短不同，有的甚至连走路都成问题，基本依靠本能行动。”
“而分辨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问名字。”
“问名字？”周宇凡诧异的问到，“这是什么方法？”
“你没发现文清和小钰这两个名字，都过于简单了吗，小钰还好说，也许就是普通的小名被拿来当化名，文清则很明显是一个人的名字，不过是没有姓氏罢了。”
看着周宇凡依旧不解的眼神，古陈笑了笑，没有再故意卖关子。
“这群怪物最难学习的就是语言，哦对，我把它们越来越像人的这个过程叫学习。它们学习语言花的时间比学习行为花的时间多得多，而名字，更是处在语言系统外的东西！所以它们根本无法掌握！”
“不过依我看，学习的时间是不固定的，上次它们从刚进厕所到像个人一样出来只需要半个多小时，而这次我们遇到的，一直到我们把文清解决掉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学会正经的行动。”
提到王朝欣和李有时，古陈刻意控制自己没有说出两人的名字，以免产生多余的伤感。而在周宇凡看来，这样的古陈才是那个值得信任的，有血有肉的大哥。
“再然后就没什么特别要讲的了，现在是你的提问时间。”
说完，古陈喝了口水，润了润因为讲太久而变得有些干涸的喉咙。
等到古陈放下杯子，周宇凡才提出问题。
“你是因为什么才继续参加这场游戏的？”
听到这个问题，古陈的表情明显多了几分阴郁，不过很快他又控制住了情绪，回答到：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消失了，上次我就是陪她去玩的。”
周宇凡原本还想问一下对方是不是对他很重要，不过想了想如果不重要，在明知有那么多危险的情况下怎么会再次参加这种东西，而且看他在游戏内和现实的差别，他在参加那个诡异的游戏时的心情绝对不轻松。
也是，毕竟只是个孩子。
在工作了一年的周宇凡看来，所有还没毕业的学生都已经成为了孩子。
抛开疑似废话的问题，周宇凡转而又问到。
“你说你见过我和刘萤，还一口咬定她没事，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更正一下，我没有一口咬定她没事，至于她去了哪里，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因为上一次的游戏结束，正是因为我妹妹和你的她，她们两个在最后关头合力杀死了幽灵船长。在这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的摄像机拍到的画面从那以后就黑掉了，然后我自己也是，浑浑噩噩的就从那家店回家了，我回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我三天后准备剪这段视频的时候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妹妹已经不在了。”
听了古陈的描述，周宇凡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半夜才回家，全身无力然后第二天又像没事人一样？”
古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你周围的人对你妹妹消失是什么态度。”
“我去问过我爸和阿姨，他们居然都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还直夸这个名字好，如果我希望的话他们就再给我生个妹妹！”说到这个，古陈少有的表现出来了自己的怒气。
“看来情况都差不多，刘萤也是这样，在我的感觉里，她们的存在都像是被抹掉了一样，而她们消失这件事情，都会被强行扭曲成合理的情况。”
“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她们还活着。”
“嗯。”
说到这里，古陈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说到。
“你再想想刘萤和我妹有什么共同点没有，我一开始以为是最后的击杀者会消失，可是这次我已经尽力在消灭怪物了，而且这次的胜利条件是存活，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周宇凡挠了挠头，说到：“要我说共同点那就只有，你是被你妹妹叫去玩的，我是被刘萤拖去玩的，都喜欢这样子带人去玩算不算共同点？”
古陈撇了撇嘴到：“算了，不指望你能说出什么。今天的收获足够了，就这样吧。”
“准备好参加下一次游戏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对了，我提前先告诉你吧，那里只有周末才营业，你平常不用去浪费时间了。”
周宇凡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咬咬牙准备把这次账结了，总不能让小孩子结账不是。
可还没等到他摸钱包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对面的古陈玩味的说到：“不用你结账，这是我爸开的店，而且就算要结账也轮不到你来，我做视频的收入好歹比你个工薪阶级多一些。”
看着古陈气人的嘴脸，周宇凡出奇的没有生气，而是轻轻的哦了一声说。
“我还准备把牧愉的电话给你来着，看样子是不想要了。”
欣赏了古陈少见的羞愤表情之后，周宇凡愉悦的从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放在桌子上。
“牧愉这边就交给你了，无关紧要的人，能少死一些最好。”
说完便扭头离开了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