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牧愉的分析。
古陈前一秒才分析过众人当前的处境,听到这阵与和善完全不沾边的敲门声,屋内顿时噤若寒蝉,就连说话欲望最浓烈的牧愉也没了继续开口的勇气。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也许是因为屋内的灯光是亮着的,所以弄出这阵声音的主人没有放弃,在场的四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牧愉在古陈的示意下悄悄的回到内屋锁好之前看到的大开的窗户,而他和刘天则一人拿起一把猎枪对准门口,剩下的周宇凡就负责和对方交流。
周宇凡贴近门口等待另外两人就位,不过当他离得近了之后却听到门外没有敲门的时候,还有一阵竭力压制的喘息和微微的啜泣声。
这时,古陈示意他已经准备就绪,于是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开口问到。
“谁?”
“……”
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气音,周宇凡没能听清。
“大声点,听不清,你是什么人?”
“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这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也足够周宇凡和持枪的两人听见。
是一名女性的呼救声。
周宇凡还在思考要不要开门的时候,刘天就已经走上前来挤开周宇凡,抓住了门把手。
“听不到人家在喊救命吗!”
然后迅速将门打开。
周宇凡好不容易稳定好了身形没有跌倒,这才有时间观察现在的情况,刘天背对着自己抓着把手,听声音应该是已经按了下去。古陈则和他料想的一样,已经将猎枪抬起,手指放在扳机上,做好了随时准备射击的动作,不过在他做这个动作以前,周宇凡还看见他对着刘天的背影轻轻皱了一下眉,他相信,如果不是确定刘天是一起进来的参与者,在这种状况下古陈一定已经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向这个鲁莽的家伙——反正NPC又不会死,起码自己不知道死没死。
等到周宇凡有时间转到门口看情况时,门已经被打开了很大一个口子,刘天正弯着腰将一个女人拖进房间,从古陈没有开枪来看,对方应该是没有危险性的。
周宇凡赶忙快步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那名女性抬进房间。
古陈则后脚跟着将门再次锁上。
看着眼前意识模糊嘴里都还在轻声念叨着“救救我”的女性,房间里又迎来了沉默。
良久,牧愉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顺势惊醒一帮大老爷们,指挥着他们将那名失去意识的女性抬到了屋里的床上,并让人拿来热水和毛巾细细的擦拭起她裸露在外边的皮肤。而其他人则在外边沉默着等待着“线索”苏醒,除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以外再没有任何声响的屋子里充斥着莫名的诡异。
出人意料的,没过多久那名女性便醒来了。
一睁眼看见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她紧张的向后蜷缩着身体,牧愉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安抚她的情绪,再向她解释目前的情况,当这一切都做完时,屋外的众人已经急不可耐到了顶点。
“哐当”
牧愉走出了房间,但却关上了房门,站在门口对着众人一顿审视,最后用手指向了周宇凡说到。
“周宇凡,你来问吧,病人情绪不稳定,其他人我怕吓到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牧愉的眼神尤其盯着古陈。
对此古陈并没有表现出异议。
“去吧,吓到她反而什么都问不出来。”
古陈对自己的语言能力有着清晰的认识。
刘天则因为那一身腱子肉被排除在外。
牧愉的话如果让她去问,那问出来的内容可能会被加工成不知道多长的时间。
于是只有周宇凡这个说话中规中矩,外表也平易近人的种子选手承担这份重任。
跟在牧愉的身后,周宇凡进入了房间里,搬了一根凳子坐在那名女性的边上,斟酌了一下言语以后轻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周宇凡选了一个最适合开头的问题。
床上的女性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缩在和周宇凡相对的角落,不时偷看着周宇凡。对此周宇凡早有预料,也没有着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情绪的恢复。
“叶闻罄。”
短暂的观察后,也许是周宇凡通过了她的考验,叶闻罄总算是以说给自己听的音量回答了周宇凡的问题。
在这种落针可闻的环境里,别说是说给自己听,周宇凡感觉自己连她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到,相比起来这一声回答简直就像是趴在他耳边吼!
在有了良好的开端以后周宇凡深谙趁热打铁的道理,赶忙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倒在我们门口吗?”
叶闻罄状似痛苦的揉了揉脑袋,艰难的开口道。
“有人在追我…有人想杀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这附近我实在跑不动了…看见这里有亮光我就过来了。”
“嗯…”
“那你还记得追你的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没有和我讲过他的名字。”
“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都戴着头套的,我没看到他的脸。”
之后周宇凡又随便聊了几句,问了一些有关歹徒的问题,对方的回答则基本都是不知道。
周宇凡只得回到客厅,将自己问到的东西讲出来,众人一起咀嚼其中有用的东西。
在这期间牧愉则一直扮演着她的医生角色,不停的进出房间,对叶闻罄嘘寒问暖,很快便与她打成了一片。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叶闻罄才终于肯跟着牧愉出门,不过当她看到刘天后明显被对方的体格给吓了一跳,险些又被她给逃回了房间,好在牧愉及时救场,这才让她安稳的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古陈优先提出了疑问。
“你是山脚下那场谋杀案里的那个人质吧,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你其他的身份。”
“嗯…”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不信那歹徒连你一个弱女子都制服不了。”
“我是趁着天黑…然后山路他走不来…”
也许是觉得自己被古陈这样质疑有些委屈,也许是觉得自己逃出来确实有些过于蹊跷,叶闻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干脆把嘴闭上不再回答。
古陈见状,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
“就当你逃出来是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吧。难道歹徒没有追你吗?就任由你逃跑?”
听了古陈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叶闻罄没能再次作答,只有将自己的头越埋越低,越发的沉默,无论牧愉如何拍她的背安抚她也没有效果,对此,牧愉只有狠狠的用眼神将古陈千刀万剐以帮自己的“患者”泄愤。
下一瞬间,刘天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眼神不自觉的集中在他的身上,而他则对着古陈大声呵斥道。
“你对着人家一个刚逃出魔爪的女生问这些有什么用?!你在生命危急的关头什么都能记住?!我从开始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上来就指挥这指挥那,我们是没脑子还是怎么的非得你指挥才能动?开个门也是,人家都已经在求救了你还拿着那破枪指着门口,别人的命不是命是吧!”
“如果门口是歹徒就你这样莽撞的开门你这条命早都送出去了。”
“你欠揍是吧!”
周宇凡和牧愉见势不妙立刻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周宇凡将古陈径直拉近房间内,而刘天失去了愤怒的对象也被牧愉规劝下来,坐在了椅子上。
“谢谢。”
经过这一场闹剧叶闻罄的情绪明显好转了一些,刘天坐下以后她主动开口道谢。
“没有的事,我就是单纯看那小子不爽而已。”
刘天挠了挠头,脸颊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