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陈将包里的手机取出来,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将手里的手机交给身边的周宇凡,示意他给其他人看,而后向前迈出一步继续和杨氏夫人对话。
“你是说你变成这样以后会间歇性的失去意识?”
“嗯。”
“那你还记得你生前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太久远了。”
“那这间别墅里还有别的怨灵吗?”
“也许吧,我没有看见过。”
“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古陈扭头收回周宇凡递过来的手机,然后继续说到,“我刚才所说的血案,这里一夜之间死了十多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杨氏的后人,而你作为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意外’,你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真的…怎么会…”
听了古陈的话,眼前的杨夫人仿佛再也撑不起那种常年由金钱堆砌起的游刃有余,短暂的惊讶过后用双手捂住了脸颊,轻轻的啜泣起来。
“夫人,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明明…明明都刻意和孩子们保持距离了…”
“保持距离?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我也不想啊,我一开始看到他的后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可我每次只要一靠近他们,立刻就会发生不幸,轻则感冒发烧,严重的甚至会遭遇意外。我也不想的…”
杨氏夫人在说完这段话以后,仿佛勾起了她的回忆一般,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古陈见她已经无法沟通,打消了继续问话的念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周宇凡见状立刻跟上,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悄声问到。
“你觉得是她?”
“不好说。”
“那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除灵啊。”
“什么意思?”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除灵,只需要除掉她,不需要解决冤情,明白吗?”
周宇凡瞬间哑口无言,虽然古陈说的并没有错,但他总觉得这样的做法还是不能接受。
古陈见周宇凡没再说话,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能当做武器的东西,于是再次拿出手机戳了起来。
不多时,众人就站到了会客厅的门外,古陈也已经重新收起了手机。
“走吧,再去里面看看。”
见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牧愉又主动站出来带领众人往二楼里面走去,古陈也随之移动了脚步。
周宇凡在后面看了他两眼,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吊在队伍的最后方,边走边思考。
众人跟随着牧愉走进了第一间屋子,整体和楼下的房间没有太大区别,不禁让人疑惑古陈之前说的二楼是主人们的活动区域是否属实。
一番搜索后,周宇凡发现了衣柜中换洗的管家服,这才明白了这间屋子的归属,之所以能认出那是一件管家服还要多亏了之前的老管家,周宇凡手上那件衣服就和老管家身上的一模一样。
除了这件衣服以外就再没有别的收获,牧愉又带领着队伍继续深入走廊,不多时,便走到了一扇明显有别于之前所有房间的门前。
门上有着用金丝画出的各种复杂花纹,就连门把手也有着一丝与众不同的厚重感,但是如果说这就是这间别墅的主人房了的话,不免有些令人失望。
牧愉正打算按下门把手时,古陈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个箭步上前止住了牧愉下压的手。
“等等,”古陈看向疑惑的牧愉,“还是让我来开比较好,我建议你闭上眼睛不要看。”
看着古陈认真的眼神,牧愉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好松开握住的把手,但是却没有完全按照古陈的指挥闭上眼睛。
“嘎吱”
木门被古陈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果然。”古陈在闻到味道后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睁大眼睛的牧愉。
没再发出警告,古陈手上轻轻一送,整间屋子都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一间较为奢华的房间,但首先吸引众人目光的却不是屋内华美的装饰,而是,
血。
满屋的血。
墙壁上,地毯上,都溅满了血,尤其是床上,几乎被干涸的血迹全部染成褐色,只有四个角的位置才能幸免于难,露出它原本的雪白。
即使警方处理过了现场,但是看到这一幕以后,周宇凡依旧能够轻易想象到当时的惨状,而在这以后,这间屋子再也没人来进行过清理,所以才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闻着空气中久久不肯散去的异味,周宇凡有些好奇的问了古陈一句。
“你怎么知道里面会是这样?”
“那份名单你也看过,门口的装饰明显说明这里住着的应该是和主人有关,而根据那份名单来看,杨氏的后人应该没剩下几个,所以这里是犯罪现场的概率就会很大。”
古陈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房间进行查看,周宇凡皱了皱眉,还是跟了进去,其余三人则站在屋外,不肯跟上。
一连六间屋子,全都是一样的惨状,周宇凡从一开始的反胃到最后能够平淡的对待,不禁让他感慨了一下人类的适应能力。
一直没有收获的努力总是让人颓废的,周宇凡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凄惨的房间,又跟着不知疲倦的古陈继续走。
“你不是都打算直接结束吗,怎么找起线索来也这么卖力?”周宇凡看着和一开始没有丝毫变化的古陈,略带疑惑的问到。
“不知道那怨灵会不会反抗,能够找到办法让她自主升天最好,杀掉她只是最后的办法罢了。”
说话间,两人又走到了一扇门前。
看着眼前华丽的房门,周宇凡丝毫不怀疑这里就是主人屋。
这扇门虽然比起其他的房门来说华丽程度并没有增加,但是却用上了两扇门,而且这两扇门的大小比起其他的门来说都要大上那么五六分,如果这还不是主人屋,那周宇凡真的无法想象主人屋的门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周宇凡站在门口,用了很大力气才将其中一扇门推开。
进到房间内部,周宇凡发现这里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没有想象中的极尽奢华,也没有像其他房间那样极致的血腥。
比起其他房间,这里只能算是有些病态。
是的,病态。
房间的左边是一排书柜,右边有一排储物柜和衣柜,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房间中央的床,还有床右侧的一张用于喝茶休息的桌子。
然后就是油画,满屋的油画,墙壁上床头上桌子上,挂满摆满了油画,而画上的内容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杨氏的先人,现在迟迟不肯消散的怨灵的丈夫。
周宇凡和古陈相继进入房间内,看着房间内令人咂舌的油画,一时间有些无言。
后面的三人看到屋内不像之前那样血腥,也在迟疑了一下以后走进了房间,而牧愉更像是在弥补之前的偷懒一样,一进房间就开始细心的观察起了所有的一切。
没过多久,周宇凡就听到牧愉的喊声。
“喂喂!你们快过来看!”
古陈和周宇凡走到牧愉的身边,盯着她所指的那张油画。
不,应该说是一张相片。
“这上面的应该不是她丈夫吧?还有这张,这张。”
跟随着牧愉的指点,周宇凡依次看过去几张照片,无一例外,全都是相片。
不过相片上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长得和杨氏的先祖有一些相似。
此时,古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猜,我知道为什么活下来的只有家主和他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