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弟弟处起来可比你暖和多了啊,你说呢”弗兰拍拍阿瑟的肩膀,哪怕隔着盔甲弗兰也知道阿瑟此时是浑身的不自在。
“舍弟生性活跃逾越了立法,殿下莫怪。”
“不怪,不怪,正合我意,我喜欢。”
头盔下,听闻弗兰殿下话尾的三个字,阿瑟差点没一个趔趄。
显然,弗兰又有了一个新帽子。
不过,虽然这位新主子有些不良癖好,但总归还是平原温和的。只要自己把艾伦看紧点儿,失身定是能避免的。
看着污秽不堪又恶臭弥漫的坊间,一众闷在头盔里的骑士简直是几欲作呕。要不是身经百战又颇有武艺恐怕此时已经是一阵人仰马翻了。
“殿下,请用丝巾”阿瑟贴心的掏出一块精致的方巾,很难想象这样高冷的大老爷们儿会随身携带这么秀气的方巾,等等,上边还绣着花儿?这该不是哪个“明恋”他的女子送的吧?
“无妨,久而不知其臭,咱们进去。”
“殿下,来着坊间也是找人的?”
“是的,”
“可这儿住着都是些贱民奴隶啊。”
这会儿这些认新主的骑士都已经对弗兰的秉性有了些了解,是以有零星的搭话。
“住口!”
一众人等都没想到,遭宵小问候亲爹都没急眼的四殿下,此刻确是发了怒。
搭话的骑士连忙跪倒,也不问原由,拔出腰间的佩剑双手恭敬的托着呈到弗兰面前,“请殿下赐罪,”
“你怎么不问问你犯了什么错?”弗兰接过出鞘的配件,迎着阳光观摩着剑刃。
“让殿下发怒便是大罪。”
‘嘶……’随着一阵短暂的金铁轻擦之声,弗兰拉起骑士边走边道
“这也算不得你的错,只是跟了我,你便要将王侯将相、庶子平民统统一视同仁,明白了吗?”
“是,殿下。”尽管不解,甚至是有些惊愕,但殿下的命令他执行就行了,不能问为什么。哪怕是殿下让自己砍自己的亲爹亲娘,他就算心受刀割、身受斧劈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眉头!这就是骑士的魂——忠武!
“我知道你的疑问,你们也一样不过以后你们会明白的”弗兰回头对一众骑士,不,一众亲卫说道。
弗兰相信,以铁腕闻名的莱茵六世可不会让人把手伸到皇城近卫中去,哪怕是他莱茵.特蒙希也办不到。所以这十八个人倒是完全信得过的。
‘砰砰砰,’阿瑟替弗兰敲响了这破的就剩半边的烂木门,而后里边传来劈里啪啦的声响。
“请进,门没锁。”一个有些干哑的声音从破茅草屋里出来。
“哈哈,这位倒是礼貌,阿瑟跟我进去,你们在外候着吧。”
入了屋,先昏暗而来的是腐败谷物的味道,你问我为什么气味能跑赢黑暗,那是因为这茅屋根本就是露天的啊,半个屋顶那么大的破洞这巴掌大的一室茅屋能昏暗吗?
环视了四周,燃着一小堆篝火的墙角正蹲着一个毛发凌乱衣裳破烂得男子,好像正翻烤着什么薯类。
男子知有人来,既不问是谁也不回头看只自顾自得忙活
“老丈可是安东尼?”
“什么老丈,我正值壮年呢,”
“呃,这是壮年?”
看着安东尼微微佝偻的脊梁,贫瘠的四肢,沙哑的嗓音再有半头的白发,弗兰也不打算在此多做耽搁。
“倒我是眼拙了。坊间先前传闻安东尼是不世出的算术天才,今日弗兰不才特来与安东尼先生一较高下。”
“嘿,你个小娃儿,叫你皇家的首席算术家来还差不多,不过他来我也不惧他、嗯对,定然是不惧他的。”
“你个小娃儿,快快离开我这殿堂。”
“哦?昔日的天才莫不是怕输给我一个小娃儿?”
“你不用激我,我在这泥泞的坊间住的日子可比你活得年头还长。”
“请听题,”弗兰也不管安东尼,自把经典习题抛了出来。
“鸡与兔关于一笼,不知鸡几只兔几双,只知共有六十个头,一百五十六只脚,问鸡几只,兔几许?“
言毕,弗兰便不在说话,而一直试图打断弗兰的安东尼此刻也是住了嘴。
“这题我能解,只要多测算几次就肯定能解了“
弗兰也不着急,由得安东尼推演,结果他铁定是能算出来的,毕竟以前还和现在的皇家首席算术大师同台竞技过,虽然输了,那也是虽败犹荣。
皇家首算那心算的速度确实是有些吓人。
‘倒是个全景采光、四面通透、东凉夏暖的屋子’
弗兰得空打量着安东尼的豪宅,这也太超现实主义了点。
“鸡四十多二,兔二十少二。微末伎俩,也想难住我安东尼,快走,快走“
“他用时多久?“
“三十息“阿瑟回复到
“哦?还不算慢。“
‘这叫还算不慢?’阿瑟不是没跟着算,结果人家算完了自己还没个眉目,更夸张的是自己殿下竟然说这种“神速“还只是不算太慢的程度?这是人干的事?
“呵呵,小娃儿,莫说大话,你还能比我更快不成。“安东尼有些轻蔑的插话。
“自然,哪怕我用手书也比你快,就是怕看不明白“
“哈~哈哈哈~~狂妄之极,我倒要看看你个小娃儿如何快的过我,我这里略有些清寒没有纸币,你且来用木枝在木灰写给我看。“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在弗兰将二元一次不等式的方程组数息写下并解读给安东尼时,安东尼耷拉的眼皮差点没直接飞起来,他已经看到了什么是弗兰口中的“数学“。
这无比简洁无比精准的两个等式就像是连通天堂的大道坦途,与之相比他引以为豪的算术只能算是曲折泥泞的羊肠小道,不连羊肠小道都算不上。因为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不可相比。
当即安东尼的桀骜便消弭无形。
“教我,我拜入你的门下“看着这个前一瞬还傲气凌人的人,现在却毫无体面的跪着求自己收他为徒,弗兰也真是服了。还真是丝毫没有傲骨可言啊,看来输给皇家首算也是应当的。
就是不知道希伯来今晚拆开锦囊看到锌和硫酸铜反应置换出金属铜时是什么感受,他总得有点儿傲骨吧。
“我来就是收你的,不过你得跟我走。“
“去哪儿?“
“红河谷“
“嗯,有肉吗?“
“有衣吗?“
“有房吗?“
“有,有,有,都有,我还会专门给你修一座六层高的大房子。“、
“那行,我跟你走。“
弗兰此时心里确实发毛,都说大隐于市的人都不计较身外之物,这安东尼怎么跟匹饿狼似地呢?是不是找错狼了,呃,我是不是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