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肖彦晖把谷子扛去谷场,回来就挎着他打猎的家伙事出去了,秋娘去把谷子摊晒好了才回来。
早食还没吃完禄子就来喊她了。
禄子候了她片刻,两人往外走时,禄子娘交代她儿子莫耽误太久,早点回,田里还有活计。
禄子边走边跟跟江锦悠说些村长家的人和事。
顺着石子路走没多久,到了一个青砖高墙的院子外。
禄子压着声音的喊,“堂子”。
瞧他不似平日里寻她时隔老远就叫唤。院门开着,也没直接就进去,拘束不少。
没多大会出来个中年妇人,不到四十岁,窄额长脸,着绛红花色左襟罩衫,头发一丝不苟紧紧挽起,吊得眼尾微挑,插着一根银簪,神色不大好的走过来。
江锦悠猜这应该是村长媳妇,堂子娘。
“伯娘,堂子在吗?”。
禄子看向来人,降了些许声量规矩的询问。
妇人停立门口中间,看了看两人,见一个面生,于是朝着禄子冷淡的说:“他正屋里温书,乡试没几天了,找堂子有什么要紧事”?
语气很是不热情。
言下之意,事不要紧就莫要扰人。
江锦悠察言观色,忙拦了禄子欲张嘴的话头,和声道:“只是来打听点县里的事,既是不方便就不打扰了”。
然后拉了禄子就告辞。
妇人等二人走了这才转身回屋。
“娘,方才好像听见有人唤我,是谁来了?”。
妇人朝儿子屋里回话,“听错了,是来寻你爹问点事的”。
禄子吃了瘪,走远了朝身后望了望,撇嘴小声对江锦悠说:“嗤,端的那架子,生怕我们耽误她家状元郎。今天运气不好,如是堂子奶或村长定会帮着喊下堂子”。
又想到昨天言之凿凿的拍着胸口说过的话,双颊泛红。
“咳,咱们去问问志明,昨天同去了的,可能他听到一两耳朵你要的消息也不一定”。
江锦悠看他面上有些窘态,似不在意刚才堂的事,轻松的问:“他家里人难不难说话?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若到时候又被人难堪,太影响心情了。
禄子自信道:“放心,志明是我好哥们儿,家里老少都随和”。
“那你快点,你回晚了又要被你娘训了”。她记着禄子娘的对他的叮嘱呢,不好过多占用人家干活的时间。
“哪家儿子不被娘训的?”。
禄子嘴里不以为然,脚下倒是利索不少。
志明家离着村长家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院门也是敞开着,院子的围墙高低不平,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一座有些年头的旧院子。
院里一个七八岁男童,穿着有些显大还打了两个布丁的灰白色短褂,坐着小凳,上身伏着膝盖腿,勾着头拿根树枝在地上写划着什么。
禄子直接穿门而过,一派自在向那男童熟络问话:“志焱,你哥呢?”。
江锦悠跟着进去立在院门口稍近距离。
唤作志焱头的小童都没抬,边划边慢腾腾回他“在茅房”。
禄子自顾的在小童旁边的小木凳上坐下,后见江锦悠远远站着,使唤志焱。
“没点眼色,家里来客了不知道去搬个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