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动,别是看上的姑娘,人家看不上他吧?那就难办了。又问:“有喜欢的?”
肖彦晖摇头。
秋娘刚下去没一会的火星子又有复燃迹象。
“要顺眼的,你还不肯相看,也不告诉我你喜好哪一类,我上哪去给你找顺眼的?啊?”。
说着又有些难过,“巴心巴肝的为你操持,你还不领情,到底不是你亲娘,说了你也不听,使唤不得你”。
肖彦晖很莫名其妙,接话道:“姑,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突然就说这种话,好像他多没良心一样
看他姑脸朝一边,肖彦晖无法,只好道,“我总会成家的,只是还没遇到想娶的人”。
秋娘:“……”。
虽然回了稍长一句话,可还不是跟没说一样?老肖家就这一根独苗苗,他要敢不成家,她就找了绳子在他跟前吊死拉倒。
“你怎么遇得到想娶的?见天的一张讨债脸,哪家姑娘敢多瞧你?”说到这里顿了顿,“尤家那个不算”。
看中了晖子,就想招去做上门女婿?她真吊死了还差不多。
肖彦晖心知这场说教还远不到尽头,念及姑姑下午受气和伤心一场,想起禄子哄他娘。低声说:“我以后不这样”。
秋娘侧目,见鬼似得看着他,狐疑问:“不哪样?”。
肖彦晖:……,不是你说的我讨债样?
秋娘看侄儿罕见的踌躇,哼一声:“这些年,你大概是忘了怎么对人笑了吧”。
一个屋檐下的姑姑自他大了后都不曾见他展颜过,整天一副面瘫模样。
肖彦晖:……。
见侄儿发懵,秋娘又奚落说:“不然你笑一个我看看,会不会更吓人?”
肖彦晖:……,怎么还跟逗幼时的他一样,凑趣上了?
揣摩着该是不生气了吧?他这时候回房去应该不会再斜眼瞪他几日吧?
然后,逃回房里的肖彦晖长吐一口气,一个女人都这么难哄,以后若是家里再多一个,哪里还得自在?
进来个女人,随后就会有一群萝卜头,像禄子和花英小时候一样,一人一边的吊着禄子爹的腿,要吃的要玩的。
突然有些羡慕独居在山上的师傅。
……………………………………
“这个大的定价四十文,秋姨你看如何?”。
江锦悠举着个长宽四寸左右,挂绳可调节的的小包问秋娘。
两人自早上忙活四个多时辰,做出一大一小两个囊包,现在正商议定价。
“就几个布头一块小皮子,绣了大小几片花瓣,就卖几十文?”,一共不到几个钱的用料。
秋娘满脸不赞同,觉得要价太高。
江锦悠解释道:“卖的就是个新颖,而且这两个比之前那个精致得多,秋姨可以看人让价,富户人家不在乎这几个小钱”。
自己现在进不去城里,秋娘又不是个会做生意的,她自家做的鞋一个价格卖了几年。
后面发现自己的鞋卖得比别人快,还有人一下买走四五双,还以为是自己针线受人青睐。
直到无意中,看到集市口有人摆着她做的鞋卖。
秋娘:“那小的呢?”。
自知这方面有些欠缺,小锦主意大,就先听她的。
江锦悠思考片刻,“若是有钱人,婶婶尽管开价五十文,不能低于四十文”。
看着秋娘瞧自己跟瞧傻子一样,觉得代沟太大怎么办?
几千年的理念跨度,也不是一两句就能掰扯明白的。
逐耐心的与她再分析人的消费观念。
“我们对应的顾客不是只看实用,不讲究外观的人。眼光稍稍放高一点并无不可,秋姨都说我们的囊包与众不同了”。
看她还是一知半解。
举例说:“同一间成衣铺子,同样的布料的两件衣裳,样式旧的卖三十文,新时兴的卖五十文,这价格的差异不就是卖的样式,和精细手工吗?”。
“就这俩囊包上的皮子,我可是费了一清早的功夫打磨抛光,再说这针脚,外观上看到的是见眼不见线,咱们这袋口和翻盖,那么窄小的边还包得整整齐齐,哪样不精细?”。
不得不说,秋娘虽守成,但针脚却是极好的。
秋娘还是有些迟疑,“要是我卖不出去怎么办?”
她口舌可能没那么利索。
江锦悠笑着说:“卖不出去只能说咱们的东西不好,不是秋姨卖得不好,咱们也是先试着卖卖看,价格不合适回来再商量”。
“若是能在临街的集市口占一点摊位更好,这样街上来往的人也看得到”。
日日摆摊做小买卖的一般都是守着老位置,方便熟客找去。秋娘虽然也爱摆同一个位置,其实只要不占着人家用惯的摊位,有空位就可以摆,就看谁起得更早了。
秋娘应下,说明日赶第一趟牛车去占个好位置。
江锦悠又交代,如果能卖掉,买点流苏和木珠类装饰绣品的用料回来,再让看着多买几样,秋娘常去买针买线,肯定知道哪里有卖的。
次日,秋娘天不亮就村口等了牛车去县城里,除了摆摊还要再采买些家用,要过了下晌才得回来。
然后,江锦悠就面临了秋娘不在,无人做饭的问题。
肖彦晖会做没错,可他出门得比秋娘还早。
早上江锦悠只煮了点粥,放了点盐,菜都没有就这么对付了。
倒不是家里没菜,腌着的肉,和肖彦晖带回来老大一条风干腿肉,蔬菜更是后屋连着的菜园子里随便揪。
实在是厨艺天赋异禀,做出来自己都嫌弃。
喝完粥把院里堂屋里还有灶房都收捡打扫了,左厢是肖彦晖的,她从来不进。
右厢是秋娘的,平时秋娘会叫了去屋里说话,她不会不请自入,何况人还不在呢。
见日头好,自己需要晒的都院子里晾上。
才闲下来志焱来了,是被志明领着来的。
志明大方的进了院子:“小锦兄弟闲着?”,张望一下,“晖子和秋姑没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