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忠此时彷徨着,他很想知道埋自己妻儿的地方。必竟人死,在荒郊野外也是孤魂野鬼,跟着自己没有享过富贵日子,他不想他们死后还继续受着罪。但不杀这贼人,妻儿就死不明目。
余柒娘看着叶忠的样子,将一把匕首塞到叶忠的手里说道:“杀不杀由你,我把匕首和人留在这里!”。刘简将戒一弃于地上,离去。
第二天早晨,叶忠拖着疲惫的身子来找余柒娘。见后,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伸出染满血的双手,将匕首归还给余柒娘。
叶忠已成孤家寡人,对于人生,他已生无可恋,唯有余柒娘对他的救命之恩,难以回报,自愿为她做牛做马。
此时的余柒娘也想把萧爷交给自己的酒馆打理起来。必竟那时萧家已经没落,她走在外面也需要用钱打点一切,那酒馆便是她营生的本行。
余柒娘知晓叶忠有经商经验,便收下了他,并让他做了掌柜,酒馆里的大小事由叶忠负责。而对于刘简,必竟身为七雄之一,他露面过多也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便被安排到后厨,并让他蓄起了长发和胡子。而她自己虽深居于三楼,时而侧听楼下的一切,时而从三楼的独门暗道出行,去打探外界消息。
叶忠也不负余柒娘所托,将酒馆打理的有声有色。但妻儿的尸骨未寻得,始终是叶忠心里的一大结。余柒娘也看出叶忠的心思,后来多方寻查,终于找到了叶忠妻儿被埋的地方,圆了叶忠的最后的心结,也让叶忠更能忠心的跟着自己。
余柒娘时刻等着萧爷的回来,叶忠也见过萧爷,便告知发现萧爷及时通知。
至于萧爷按排在府里的人,没有人知道长的怎么个样子,余柒娘只知道,那个是萧家七雄之一火铳钟镖的义子,钟镖私下无子,这义子是他从路多拾得,便将其养大,除了萧景慧和老萧爷见过几次,再也没有人见过。叶忠那年将其按排进胡府时,他十岁,现在也早就变了模样。
火铳钟镖,一直来便跟着老萧爷,对萧家也是忠心耿耿。他使的一手快枪,一杆大烟袋不离手,最后害了肺,咳了血,自知日子不多。但那时他正在查老萧爷的生死,怀疑与胡鼎天有关。后便与萧爷通气,派自己从未露面的义子前往,唯一的信物就是那杆老烟袋的金属头及义子背上被旱烟头烫过的烙印。接头的方式就是那杆烟袋的玉烟嘴。而这件事是萧景慧离开前告知余柒娘。
但必竟现在时隔多年,人心是会变的。现在的萧家也早已灭亡,若钟镖的义子还承载着他义父的遗愿,他在必要的时候会帮自己。
“你觉的他是吗?”掌柜叶忠反问道。
余柒娘摇了摇头,她不确定。接着她看着叶忠,说道:“那时,我真担心你们有事。”
“也许是我们运气好,那些人一下子冲进来,正要举枪的时候,刚好经过了一批人马,其中一个胖子军人过来讯问了一些事情,他和那个副帅聊的很长时间。后来,我们听到天上响起了炮声,接着有人便上前来报,他便放了我们,并叫我拿着药箱过来。”胡鼎天占城也有数年,通迅方式也很是快捷。
那副帅杨琳的年纪倒是与钟镖义子很是相仿,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就是潜在胡府的人时,她也不敢贸然行动。
“我们会不会一直被这样关着。”在一边的春儿问道。
余柒娘摸着春儿的乌发说道:“他会放我们出去。”这蛊毒本是奇门之术,非普通医术所能医治,等胡鼎天束手无策时,他自然会下来找自己。余柒娘算着自己的每一步,但这次她只算对了一半。
第二天,胡鼎天下了牢房。
余柒娘并没有理睬。
胡鼎天在牢房门外来回踱着步,才咬咬牙,开了口。“我儿到底有没有救。”
“有没有的救,全在于您自己。”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个治法?”
“要解蛊毒便要找出那个下蛊的人,那个即然能下蛊,那肯定备有解蛊之法。”是的,做为一个能制出蛊毒的人,身上必然要有解药,不然,那蛊毒害了自己,便得不偿失。
“你打算什么找?”
“胡大帅已占城有数年,打过胡家心思的人,不是死,便是疯。”余柒娘慢慢起了身,走到牢门前,继续说道:“对外的除了山上的那些贼寇,估计再也没有人能与你为敌了。”
“你怀疑是这些贼寇?他们的毒你不是已经给解了吗?”胡鼎天反问道。
“当然不是他们。若他们有这本事,取代您如今的势力将是他们。”
“他们也猖狂不了多久,我早已派兵围剿,这次必定能将其铲除。”
余柒娘听到这里,暗喜自己计划还是依旧,必竟两虎相斗已经开始了。她现在就要看两虎的战局如何便可。但胡鼎天的势力优于那些山贼,她自嘲做一根搅屎棍,自己还是可以的。她继续说道:“胡府之外没有人敢动,但并不代表,胡府内是安全的。”此时的余柒娘已点明了一切。
胡鼎天眉头一皱,下令道:“将这女人带出来。”
士兵立即打开了门。
春儿见余柒娘要走,便跟了上去,一把抱住。
余柒娘安慰春儿道:“你在这里等着。”
春儿点了点头。
胡鼎天将余柒娘带到自己会客厅。她一进门,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胡广义。
胡鼎天示意让人退了出去,并叫人随手便合上了门。
胡广义见余柒娘进来了,那本是惨白无力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笑容。
胡鼎天看了看胡广义那目不转睛盯着余柒娘的样子,对着余柒娘说道:“若不是这小子给你求情,我根本就不想来见你。我从不喜欢太自做聪明的女人。”
此时,余柒娘也明白,刚才胡鼎天的牢里说了那么多,其实是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也是给她一个台阶,那个台阶是胡广义贡献了大半。
“你真的能找到那个下蛊的人?”胡鼎天问道。
“胡老头,你真烦,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这自然要我的配合。”胡广义说这句话已经提足了精神头。
胡鼎天自然知道是自己儿子的老毛病犯了,便怒斥道:“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接着他又对着余柒娘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三天怎么够,最起码要十天。”胡广义又插了嘴,还向余柒娘抛了个媚眼。
胡鼎天看着这个已无药可救的儿子,就差拿出枪一枪嘣了这臭小子。
“三天就三天。”余柒娘一口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