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褴褛、驼背的小老头走进了胡府的大门,此人正是北探唐岩,一头白发落在腰间,腰带别着一个放大镜,走路时双手靠背,一双手又细又长,那与手指等长的指甲彼此间不停的敲打着,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他走路走的很慢,不仅因为他上了年纪,腿脚不方便,更是他只有一只眼睛,看眼前的东西很不是方便。
胡青早已急步迎上前道:“老先生,终于把您给等来了!”
唐岩虽然年纪一大把,还瞎了一只眼,但脑子不糊涂,他和胡青也是第一次见面,他是一方之霸,而自己是一介草民,根本就不需要他来等,其意就是对方对自己下了重注,要他使用全身解术都要把这件事给办好了。他很是客气的回道:“这是老朽该做的。”
唐岩并没有让胡青带着自己直奔出事点,而是让他带着自己在胡府里熟悉一下情况。
正巧经过余柒娘的房间,胡青见胡广义正在里面,便提醒道:“三弟,你病成这样了,还到处乱走。”
胡广义看到自己的大哥,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大哥,你要知道一直被关在屋里的苦闷,你就让我出来透透气。”
“你哪儿不好去,非得来这里?”胡青的语气中带着一份长辈的严厉。
胡广义听了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大声说道:“我去哪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来管我。”
余柒娘也不喜那胡广义在此,便顺着胡青的话,指责胡广义道:“你大哥说的没错,必竟命是你自己的,而且你这样贸贸然到我这儿,好像也不妥。”
胡广义一听,这里每个人都针对自己,便是一脸不悦之色。“好!好!好!你们都这么不待见我,我回去便是。”说完便出了门。
胡青叫人跟上,护好胡广义。然后又对着唐岩笑着说道:“刚才让您老见笑了。”
唐岩也是尴尬,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随口说道:“不防,不防。”
“这位是?”余柒娘问道。余柒娘自然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是谁,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胡青立即做了介绍,同时也向唐岩介绍了一下余柒娘,并将胡广义中毒的事情也一并提及。
唐岩听后只是嘲笑余柒娘的医术技不如人。“当年佘沐若霖看这些东西,这根本就不是事。”
余柒娘像受高人指点似是,谦虚回道:“我父亲只是山间土郎中,只能医些民间土病,当然不及当年南医来的出名。”
此时,唐岩听到余柒娘说的,用他那长长的指甲点着余柒娘,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号……”“我父亲是他的仰慕者。”
唐岩听到仰慕二字,突然激动起来。“此等人恶人也值得你父亲仰慕?真是笑话!”说完唐岩便甩袖走了出去。胡青也随之跟了上去。
“那老爷爷真怪,为什么说别人是恶人呢。”春儿在一旁嘀咕道。
余柒娘看着唐岩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是挺怪的,既然那么厌恶别人,为何刚才还提及他的名字。换作是我,我就闭口不谈。你说是吧!”掌柜见余柒娘出了神,便唤道。
余柒娘回了神,问道:“什么?”此时她看到春儿和掌柜都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走了神,便顺着他们的话回道:“这人是挺怪的。”
“为什么那个人叫南医?”春儿好奇的问道。
“这个说起来就久远了,当年京城出了一件大案子,那朝廷查了许久都没有结果,便有人提议广集江湖有能之士,前来破案,后来便成就了学医的佘沐若霖,有着极高推理能力的唐岩,有着一流功夫的董将,有着侦查能力的夜盗石井一雄。因为他们各自的长处,江湖上便有了南医北探,西侠东盗,中判官。”
“那判官是谁?”叶忠问道。
“那判官是朝中人,江湖上很少提及,必竟朝中不问江湖事,湖江不求朝中人。”
“这些人真厉害!”在一旁的春儿说道。
在一边的叶忠说道:“现在都没有听到这些名号了,我看那北探唐岩的打扮,这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
“这些人,因为那件案子出了名,也为此搭上了性命。”
“那个老人不是还活着?”春儿问道。
“那时有人传,他为了活命,废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那其他人为什么像那老爷爷那样,可以保住自己的命。”春儿又问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春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掌柜问道:“现在我们的处境和关在牢里没什么区别。”
余柒娘本想自己依仗着胡广义的病及胡家的祸事,可以在里面混水打鱼。可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唐岩,把自己的准备开始的计划又给搅黄了。
“一切等晚上再说。”
夜,一轮银月将整个胡府照的通明。
甲真人正努力舞着剑,做着法。在一旁的沈越见他一会黄符乱飞,一会散着米,一会从嘴里喷出水,像正与妖魔对抗,弄的是有模有样。
但他看着很是无聊,无神的打了个哈欠,便想出去点支烟。他刚叼起烟,发现一个黑影悄悄的攀上了胡府的屋顶。
那人的行动很快,很轻,像一只猫那般,迅速的从一头跃到另一头。
“这年头夜猫子可真不少!”说着,他懒散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洋火,用食指将盒身推出,取出一根火柴,划燃,点上烟。当他回过神时,发现那黑衣人不见了,他不慌不忙地在府里巡查起来。
“扑通”一声,像似鱼儿在池面翻了个身。
沈越随着那声音看去,发现那个黑影一个翻身便消失了。
但沈越查觉那个黑影不是自己刚才所看到的,虽然都是女的,但她们的步伐和身手完全不同。此时的他只是拔出了枪,向着那个黑影消灭的地方赶去。
因为太胖,没走几步便气喘的紧。他只能停下来,缓一缓。这时,他听到自己顶上有着杂乱的脚步声。他立马从下面退了出来,找了一个角度好的地方,查看一下上面发生了什么。只见顶上有两个黑衣人正打在了一起。沈越觉的有趣,便站在下面看起了好戏。但他烟头上火星,让上面的人意识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上面的人如老鼠见到猫,立马散开。
可惜,沈越却是一只懒猫,对着快要消失的身影,胡乱开了几枪。也许是瞎猫遇上死号子,其中一人,也许是未稳重心,一下子从房顶上滚了下来。瓦片稀里哗啦碎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