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医学水平要比普通医生更加全面更加专业,不能有一点马虎。
所以她既然要给他解毒,她便全心全意,这是医者的本分。
封擎帧照做,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第一次,如此信任把自己的命交到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十七八岁小姑娘手中。
这种信任像是与生俱来。
佟倾秋眼睛认真盯着他的胳膊看了几秒钟,又道,“上衣扣解开,露出右肩。”
封擎帧觉得麻烦,索性将制服和里面的衬衫都褪去,露出精装的胸膛。
佟倾秋将铁托盘里的针布卷打开,转眸看向他,神色一顿。
他身子的每条曲线,都充满了力量,一看就是多年苦练出来的。
佟倾秋后背微僵,故作镇定道,“蛊虫在你右臂,我等下要用药逼迫它出来,防止蛊虫被药物刺激跑到其他要害之处,得用针将你的右臂封住,明白吗?”
封擎帧颔首。
壁炉里的银炭,将暖流送满屋子,佟倾秋的脸泛着淡淡嫣红。
取出银针,以短力平补的手法施针,封住他右肩右臂连接处的穴位、血流、肌肉。
封擎帧黑眸幽深,微低着头,她纤柔细白的手指,指甲粉润泛着淡淡珠光,力道轻柔,落针稳准,这手法没有十年八载是练不成的,她到底是谁?
佟倾秋扎了四针,又在桌旁,用碘伏给他手臂消毒,拿出小号手术刀,“忍一下,可能有一点疼。”
她准确在他胳膊一处皮肤割了一个小口,血流出来,她又将活好的中药混合物涂在切口周围。
迅速拿过玻璃瓶和镊子,精锐的眼眸紧紧盯着切口。
封擎帧盯着她细细打量,她穿着碧蓝软绸滚边棉长袄,月白色澜裙,腰身曼妙……
他忽然想到今天路过琴行听到有人弹奏那首《唐璜的回忆》他冲进去的时候人跑了,老板说弹琴的女子,‘十七八岁,长得格外好看,整个临远城我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姑娘,穿着碧蓝软绸滚边棉长袄,月白色澜裙,一看就是前朝大户人家的小姐!‘
“你会弹琴么?”他忽问。
佟倾秋心中一顿,面上平静,“不会!”
……
很快,暗红色的蛊虫脑袋从皮肤切口处探出来。
佟倾秋立刻拿镊子将蛊虫取出来,装进玻璃瓶中,盖上盖放在一旁。
又拿了药棉帮他清理切口处的中药,利落包扎好伤口。
封擎帧眸色变沉,拿起玻璃瓶,十几厘米长的暗红色蛊虫吱溜吱溜在瓶子里爬。
佟倾秋从旁道,“这是情蛊,还未成熟。”
“情蛊?”
佟倾秋点头,“这是梅山苗族女孩子特有的巫术,十年方可得一情蛊,此情蛊可下在饭菜中,蛊虫会在被下蛊的男人身上吸血成熟之后发挥作用,使这男人死心塌地爱上下蛊的女人,若敢变心,蛊虫会令男人蹊跷流血而亡。”
重生前,她外祖父带她去苗寨给人看病的时候,教会她了解了这些。
她刚才用的几种中药混合逼出蛊虫也是外公教的。
“我从未去过梅山苗寨!”封擎帧皱眉,深深思索,他有特殊洁癖,从不让女人靠近,是谁能有机会给他下毒?半年前……他还在缅甸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被下了蛊?
佟倾秋拿着铁托盘将用过的海绵刀片丢进垃圾桶,一边冷哼,“谁知道你在哪儿欠下的情债?我把蛊虫给取出来了,人家姑娘还不恨死我!嗯……有点后悔了!”
封擎帧余光瞥到小女人在清洗托盘,他顺势扯下胳膊上包扎的纱布,小切口已经完全复原看不出一丝痕迹……
他唇边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迅速穿好衬衫。
“喂,我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