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咯咯咯!
宝儿在一阵公鸡的大叫声中醒来,没办法,不怪她醒的早,只怪睡太早,没有夜生活的她,现在作息可规律了。
醒是醒了,但是不想起,继续在床上赖着,听到张氏对二儿媳钱氏道“钱氏,你一会多烙几张饼,给老二他们带着,免得活没找到还饿着肚子回家”
“好的,娘,鼎锅里我热了水,你洗把脸吧!”
随后陆续听到几个哥哥和嫂子们说话的声音,然后宝儿也自己收拾的起床了。
张氏看着宝儿出来了“你怎么起这么早,多睡会,就算去学堂还早呢,你二嫂早饭还没做好”
“娘,我睡够了,早上记忆好,我多看看书”
“好吧,随便你吧”说着张氏和三儿媳李氏就一人拿着一个小背篼背上,往屋后小菜地去了,看样子是要摘点菜回来给钱氏做早饭。
家里自从钱氏嫁进来,就两个妯娌轮流做饭做家务,后面李氏嫁进来就是三个人轮流,各家衣服各家洗,郭老头和张氏的还有宝儿的就轮流洗,和做家务的算在一起。
很快三兄弟就拿着钱氏烙好的饼就出门了,好在花里村离镇上不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
吃过早饭,郭老头就拿着鸡蛋带着宝儿就往学堂走去。
“李夫子,早上好,多谢你这段时间对宝儿的教导,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说着将鸡蛋往夫子前面的石桌上放去。
“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我是看你家宝儿聪明伶俐,才教她识几个字而已,你快快将东西带回去”
“我知道是夫子抬爱了,如果宝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夫子只管教训,至于这鸡蛋,夫子还是收下吧,不然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我家里还有点活,我就先离开了,夫子告辞”说了就朝夫子行了一礼,然后就准备往外走去,没办法,不是郭老头高冷,是实在是不知道和夫子说什么,就刚刚几句话,就用完了他肚子里所有的墨水了。
“告辞,下回可莫要再送东西来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好的好的”
宝儿看着爹离开,就对夫子道“夫子,我先进去温书”
“嗯,去吧,一会我来考考你,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是,夫子”说完就往课室里去了
“宝儿,早”
“早,汪洋”说完便又低头看书,这是她同桌汪洋,这个学堂之所以能在这个贫穷的村子里开下去,都是因为他们汪家。
汪洋的二爷爷是进士,后来官居三品,就在村里买了族田,交给了汪洋的爷爷也就是村长管理,产出就用来办了个学堂,请了个夫子,只要是汪姓孩子上学就免费,其他孩子要来上学就按照其他学堂的费用交给夫子,至于宝儿,那就是个例外。
她四岁时,大侄子带着她到学堂来玩,因为这会下学了,孩子多热闹,走近听到他们在玩背三字经,就是一个孩子背一句,另一个孩子背下一句,宝儿听完一圈之后,也想跟着加入,因为宝儿长的白白净净的,孩子们倒也允许她加入,夫子在一旁看到她跟着他们一起玩下来,背的只字不差,大感震惊,便过来问宝儿是否学过,宝儿说没有,夫子便又教她几句千字文,然后宝儿也复述出来了,夫子这才不得不信这世上真有过目不忘之人,又十分遗憾,宝儿为何不是男儿身,但还是起了爱才之心,这便留宝儿上两年学,习几个字。
宝儿也没想到上学堂这么容易,她原本的打算是想办法挣点钱,送家里侄儿来读书,回家教她。但现在夫子都让她上学了,这便更没有赚钱的动力了。
之后她便和家里说了,家里人看夫子免费让宝儿上学,也就随她去了,毕竟如果要教束修的话,一年三两银子,家里也出不起。而且宝儿十分懂事,白天学了,晚上回家还能教教其他孩子,嗯,是个大好事,所以说,宝儿可真是家里的宝儿。
“吃饭了,吃饭了”
听着声,大家就都过去吃饭,边吃边说着一天发生的事,或者骂几句在饭桌上打闹的孩子。
饭后,宝儿将之前学过的字写在地上,一边教他们读,一边让他们自己写,宝儿一般都是早上早起学习练字的,因为放学回来吃了晚饭,在教一会侄儿们,差不多也天黑了,与其点灯夜战不如早起做作业了。
堂屋里,老大将今天三兄弟挣得钱交给张氏,“娘,一共九十文,这次我们遇到的是个大方的东家,出手阔绰,一天一人三十文呢”
张氏听着直点头,“嗯,是个好人,以前你们去做的活,一天也才二十五文,这个东家好,这样一来你们三个都多出了十五文来了”
说着,便从手里将这十五文拿出来,然后三个儿媳妇一人给了五文。
“除了老二媳妇偶尔绣个帕子能挣得个几文钱之外,你们两个手里也没点钱,拿着吧,万一有时候需要呢”
三个媳妇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高兴道“谢谢娘”
她们不是不知道,其他人家里,没分家的人家,男的挣的钱要交入公中,媳妇自己挣的也要交一部分给公中,多的六层七成也有,少的两层三层也有,全看家里婆婆如何拿捏媳妇,而张婆子却是一文没收过她们自己挣的贴己钱,还偶尔将自家男人挣的钱给一点给她们,她们真觉得比别人家的媳妇日子好过多了。
每次回娘家,自家老娘都说自己嫁入郭家是天大的福气,婆婆不刁难,妯娌也和睦,男人也体贴,至于孩子,谁家的都一样,都调皮的不行,但也不犯大错,也听招呼。
三人都觉得这日子真是好过,苦是苦了点,但谁家都一样,成亲前还不如现在过的滋润呢!
“好了,去热水去吧,招呼孩子洗漱了好早点睡觉,老大他们今天该累着了”张氏看了她们一眼,对钱氏道。
然后就拿着钱往她房里走去,三个妯娌也走了,就剩他们四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等着洗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