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经常干体力活,一个缺少锻炼,一个主动攻击,一个被动防御。
“看不起我,羞辱我,扣我的钱,去死,去死。”
丧失理智的司机骑在医生身上,一边叫喊,一边一拳一拳的砸在医生脸上。
医生一直咬牙抵御着,一声不吭。
司机疯狂过后很快就没了力气,医生脸上的眼镜都被打飞了。此时眼见司机动作迟缓,从衣服口袋里飞速掏出一把手术刀,凭着本能在反应慢了半拍的司机惊悚的目光中往其脖子上一抹。
脖颈处瞬时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狂飙,一丝漏气的杂音夹杂其中。
司机双目圆睁,畸形的五官狰狞到极点,双手死死的掐住医生脖子。
一个被切开了颈动脉,一个脸肿得像猪头,两人搏命的场面照说很惨烈,可王安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个看过的视频:“刘大侠身中一剑,以每分钟四百毫升的速度失血,同时有人为他传功疗伤,以每分钟两百毫升的速度为其补血,假设刘大侠体内有五千六百三十八毫升血,流干则毙,请问刘大侠什么时候死?”
有人吐槽过这个问题,就不能先止血再输血吗?答案是不能。
正如所问,被切开了颈动脉的司机注定了死亡,随着血量流失,双臂越来越无力,最终扑倒在医生身上。
“嗝嗝嗝嗝嗝。”口中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符,接着身体抖动起来,抖着抖着不动了。
屋子里很安静,医生的喘息声异常清晰,听之令人烦躁。
医生刚才差点被掐断气,躺在地上喘息了半天才有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满身鲜血的站了起来,弯腰原地摸了一圈,找到刚才被打飞后只剩下一个完好镜片的眼镜。
戴好眼镜,接着捡起掉落在地的皮箱,向昏睡着的王安走来,手中的手术刀闪着寒光,一步一步。
“必须把这里处理干净,一切都会和我没关系,对,没关系,我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医生,身上的伤只是我运气不好撞车造成的。”医生喃喃自语
看着医生反杀了司机并朝自己走来,王安心神提了起来,尽量控制呼吸节奏等着对方靠近,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随着司机死亡,所有的怨气又聚拢在了医生头顶,而且比之前又浓烈了三分,这是刚刚被杀的司机的怨气加入的缘故。
这一次,骷髅甚至长出了一只手臂,巨人经过两次消耗本就削弱不少,最终医生的气运也被怨气全数污染。
被怨气污染后,原本冷静理智的医生被蒙蔽了心智,竟然毫无防备的拿着手术刀就向王安靠近。
两米的锁链虽然限制了活动范围,但暴揍一个身体不算强壮的医生已经足够了,所以迎接他的是一轮****般的攻击。
待把昏迷的医生坐在身下,王安轻出一口气,从对方身上翻出手机,十个手指都试了也没解开,竟然只设了密码锁,只能通过紧急拨号拨通了报警电话。
电话通了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本发烧虚弱的身体,以及钻心般疼痛的后背在刚才发力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异常。
电话里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经过,并表示不确定是否还存在其他犯罪分子,希望采取行动时一定要谨慎。
一切搞定后心里不由得庆幸:“还好可以紧急拨号,现在的通信技术也能保证快速锁定位置,不然也许只能用手术刀自残才能脱身了。”
本来还担心报案没有引起警方重视,从而延误获救时间,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这个案子在内部已经引起极大重视。
当天花板上的铁门再次被掀开,确定下来的真是警察后,不再装昏迷,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一个建在公路边的汽修店,建的时候占的是耕地,就这么一间简易房孤零零的耸立在路边。
汽修店地下被挖空,修建了一个地下室,王安就被囚禁在下面。
此时呼啦啦开来好多车,把汽修店围得水泄不通,吃瓜群众、刑警、法医、医护人员、媒体等等。
随着警方开始搜查,很快又在地下室地面发现了一个密门,掀开后是一池子的强酸,池子里只剩下一堆发黑的骨头。
配合活体取证的时候顺便听到了一些案情,池子里的骸骨初步估算不少于二十人。
活体取证结束后,王安刚从汽修店出来,就看到了封锁线外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几乎是瞬间他就反身回去,操起地上的电焊面罩戴上。
贩卖人体器官的人肯定不止司机和医生,王安不想吸引其他团伙的仇恨。
虽然新闻画面通常会打码,但也要看怎么打的码,再说这么多媒体,谁敢保证其中有没有无良媒体?而且这时代还有疯狂的自媒体。
在警方的护送下,总算摆脱了媒体的纠缠,顺利坐上警车,驶离汽修店。
“拍到了吗?”
“拍到了,他刚露头的时候正好机器对着那边,非常清晰。”
在警局做完笔录已经是中午,领回被收走的手机和坏了的手表,犹豫着要不要跟面前这位认识的警官谈谈自己昨晚差点被谋杀的事。
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对方叫特意叫人去买的,之前的衣裤不但被树枝勾破了,而且上面各种污秽,臭死人。
想了想到底是谁要自己的命都不确定,手边又没有任何证据,万一对方反咬一口,说自己无缘无故的拨动方向盘导致车祸,只怕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他觉得还是隐忍好点,熄了这个想法。
“衣服钱多少?我转给你。”
“不用了,我可以报销。我没想到会是你,咱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夏非的追悼会上。”
“是啊,4年没见,都成刑警队长了,周成。”
周成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接近两米健硕如熊的身躯,王安1米75的个,平时也经常锻炼,身上小腱子肉也不少,可和周成一比就显得有些单薄瘦小,这家伙就像一头站起来的黑熊。
“来一根?”
看着周成小萝卜粗的手指轻巧的在烟盒底部一弹,破口处立马露出半截香烟,王安摆摆手示意不用。
“我记得你抽烟的啊?”周成有点疑惑。
“戒了,这玩意又伤身体又伤钱。”
“戒了好啊,真的伤身体。”周成边说戒烟好边给自己点上,迷恋般的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我是没办法,案子压上来的时候必须抽着提神。”
“嗯,你现在过得挺好啊。”
大多数人就是如此,不熟的人突然遇上,不是问你吃了吗?就是问你上哪?要不然就是你挺好的啊?
王安现在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两人勉强算是朋友,这都4年没见了,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周成又狠狠的吸了一口,自嘲道:“我也就是瞎混,当年和夏非一起办案的时候,他可是真拼命!后来他走了,我就在想,是不是得把他没做完的事做完?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办案的时候总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连破大案,这个刑警队长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砸脑袋上似的。”
“哦。”王安心情有点低落。
“对了,夏非后事办完我去过他家一次,他家里人都搬走了,你知道搬去哪了吗?也不知道他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清楚。”王安有点烦躁。
“不会吧?我记得你和夏凝当时都快结婚了?怎么会不清楚?该不会是女朋友家里有困难,你就立马丢下她跑了吧?这可不是人办的事,你看着还像个人啊!”
“你想知道就自己查吧,警察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呵呵,我可没有权利滥用警力。”周成把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语气有些揶揄:“要不我安排辆车送你去医院看看脑子?或许你能想起点什么,放心,破了这么大案子,医药费找我报销。”
王安眉头直跳,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找自己不是叙旧,而是故意奚落自己。
“不必了。”
扭头离开,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关键是还真干不过,想想铁塔一般的周成,无语。
“哼,王八蛋,不干人事的东西,还有脸待在A市。。。”
身后传来周成的骂声,声音很大,到后面差不多已经算是污言秽语了。
王安很无奈,世间多的是人云亦云的混蛋,有些事很私人,没法也没必要和人解释。
被人当面指着骂这么难听,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转头凝神看去。
轰,一股热浪袭来,一头浑身冒火的斑斓猛虎浮现虚空,正伺机而动。
下一秒,斑斓猛虎仰头一声虎啸,无形的声波扑面而来,画面支离破碎,脑袋针刺般疼。
“真想去医院看看脑子?”周成见他回头,继续揶揄。
“别说我没警告你,你还是尽快去医院看看肝吧。”头疼归头疼,嘴上不能服软。
刚才查看周成运势,没想到对方心里竟然对自己敌意不小,更没想到竟然有一丝国运护体,这表示周成在行使公权力时没有公器私用。
这样的人王安相当敬佩,同时也相当无力,别说他现在能力弱,就算将来能力强了,他也基本不敢动这种人,一是不愿,二是不敢。
不过破灭前还是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周成生命大地上冒出一丝丝的黑气,顺着黑气来处看去,肝上黑气缭绕。
让人当面指着骂,打又打不过,盘外招也失效,只能有多快走多快了。
不过离开前想到这人毕竟大公无私,敌对自己也是事出有因,如果是小病的话他也就不提醒了,可看情况明显是要命的病,忍不住再次提醒了一句,至于对方听不听,就当尽人事了。
“我说真的,你尽快到医院查查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