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和李瑀在后院庭院中四处观赏着,梦旖楼后院院子内种满了奇花异草,假山流水点缀着院子,其中当以一颗巨大的千年古树最为显眼,枝繁叶茂,其中一根粗壮的分支上吊着一架绿藤缠绕的秋千。
白柔兴致盎然的坐了上去,“姐姐,你快来,帮我推一把。”李瑀见此,会心一笑,打趣道:“妹妹还是个孩子心性呢。”,手上用力一推,白柔和秋千飞了出去。
“做孩子才是最大的幸福,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无奈了。”,白柔转头冲着李瑀笑着说道。眉眼弯弯,梨涡挂在嘴边,天真无邪的样子让李瑀心里着实羡慕,这是自己从未有得到过的无忧无虑。
“可有的孩子童年也未必是幸福的,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平和不幸了。”,李瑀小声的嘀咕着,黑眸如一潭深渊般深不可测。
“童年的不幸都算不得什么,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有更多的不幸等着你。不过你可别因为这些而没有了自我。我相信啊,老天爷不会亏待那些心中充满希望的人。”,白柔安慰她继续说道:“俗话说的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最怕那些童年不幸长大后心灵扭曲的人了。”
李瑀神色闪过一丝尴尬,不过黑夜笼罩了她的面部表情,白柔并没有看到。此刻的白柔被这秋千吸走了魂儿,玩得不亦乐乎。
“如果你遇到了心灵扭曲的人,你当如何?”,李瑀黑眸如深渊般,认真的问道。
“嗯...我想我会远离吧,我不想做一个救世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别指望别人能帮上你什么。”,白柔望着天上的星空若有所思的说道。
“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李瑀思考这句话的意义,却想不明白。
白柔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一个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人未到笑先闻,还有一股刺鼻的香味随风袭来。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梦旖院的老鸨来了。
“哟,今儿个是什么风把白家的.....”,老鸨看了眼白柔,心生奇怪,这白水只有一个女儿,今天这人却是个男儿身。老鸨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心中了然,此人是个女子!那定是白水老板的女儿白柔无疑了。这气质这气场这穿衣用料,除了白家女儿还能有谁?看她今日这身打扮,怕是不想让人认出自己的女儿身,自己也不便戳穿,于是接着说道,“白家的公子吹来了。”
白柔正在荡秋千,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色牡丹丝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自石桥上走了过来。白柔便从秋千上下来。
“哎呀,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老鸨来到白柔三步前的位子站定,用团扇掩着半张脸夸张的笑着。
白柔收起开心的模样,恢复清冷的模样,正色道:“今日前来有两件要事,第一,以后这李瑀姑娘便入我梦旖楼了,你需好好调教她,舞蹈音律一盖不可落下,我将于一个月后考核她的功课。要是,一个月后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你便卷铺盖走人吧!”
“可这一个月的时间便想让着姑娘出师,时间紧凑,实属不易呀。”,老鸨为难的说道。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时间不是问题,我相信你有这能力。要是做不到,你也不用在这呆着了。我梦旖楼不养无用之人。”,白柔冰冷的星目扫向老鸨,不容他人反驳。
老鸨被白柔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想着这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识,心里不由多了一丝服气。于是收起接客时候的风骚模样,一本正经唯唯诺诺的对着白柔说道:“那奴家就试试看吧,只怕是要苦了这姑娘了。”
李瑀想张嘴说什么,被白柔按住了手,“这不用担心,这姑娘吃得起苦,对吧,姐姐?”
白柔冲着李瑀眨了眨眼睛,李瑀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对,没错。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刚说完的李瑀心里便后悔了,为何要答应?被白柔的美色迷惑了?
“看吧,这姑娘没问题的,就看你的本事如何了。”,白柔挑眉,居高临下的正色对着老鸨说道。
“是,奴家定尽力为主子办好差事。”,老鸨低眉顺眼的回着话。
白柔想着李瑀用真名来她这烟花之地多有不便,不如起个花名日后也方便,便说道:“给这姑娘起个花名吧,日后方便。”,白柔转身坐在石凳上,内心期待的看着他两。
老鸨细细观察着李瑀,后又想到自己只是个老鸨,在自家老板面前哪敢卖弄自己的才学,便讨好的说道:“奴家没有文化,还请公子做主。”
“嗯,不如就取花名叫双儿吧。”,白柔觉得李瑀当得起这美人世无双这几个字,双儿最适合不过了。
她依然是笑着的,但是眼底却不见丝毫温度,如此清冷美艳。
“明日你找个画师来,替楼里的姑娘们描一个画像,挂到门口的名花榜上去。在她们的画像下面挂一个刻有自己名字的竹牌,若有客人前来,喜欢哪个姐姐,就只管取下她们的竹牌交给前台的小厮即可。竹牌被摘掉之后便不再接待客人,客人离开的时候,必须把竹牌放回原处,以便下个客人前来摘取。取下一个竹牌便在画像后面画上一朵红花,每个月月底根据红花的多少来选举当月的花魁。对了,还得在每个姐姐的画像下标明了价格!”,白柔条理清晰的安排着,魅惑的嗓音让人沉醉其中。
她想提高梦旖楼的名气,想打造出这长安最好的青楼,也想日后为自己搜集情报做铺垫,她还想在楼里培养一支能文能武的女刺客们。
她初来乍到,就被人拿自家人的性命威胁来替司彦做事,她是不服的,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来保护自己。
老鸨听了心中了然,公子这是要彻底改革梦旖楼的运营模式呀,这种方法使得客人可以一目了然的知道自己想要选什么样的姑娘来作陪,价格也是一口价,省了不少过程和时间,真真是极好的主意,恭敬的说道:“是,奴家一会就吩咐下去。”
“每月当选的花魁,我会额外发放白银60两作为奖励。还有,多招些机灵年少的穷人家的姑娘进楼,入了我梦旖楼我定不会亏待她们的。”白柔用着礼貌却又疏离的语气,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
李瑀在一旁对她心底生出了更多的好奇,心绪万千,面上却是不食人间烟火,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