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立的拳头捏了又松,冷哼了一声,还是没敢出手,柴院现在可不止他们两人,若李修然胆子小,乖乖就范,倒也没人说什么,但若是狄立用武力强行逼迫,这些人会很乐意去管事面前告上一状。
昨日顾正平管事找到他,说是柴院有个叫李修然的杂役,让他好好刁难一顿,若有机会的话最好引诱他出手,然后教训一顿之后,还可以按照堡内规矩,将李修然逐出顾家堡是最好。
可惜这个李修然就像一块石头,正常人被这么讥讽少不得要顶上两句,可他却好似完全听不见,而自己故意找茬刁难他,他也理都不理,自己先出手可就站不住理了,管事也不好偏帮的太明显。
至于李修然真的出手之后,狄立自然有把握教训他,虽然狄立本身的武学天分不高,但也在顾家堡待了好几年,武道修为已经是蓄力境中期,按照力气来说是蓄力境初期的好几倍,教训一个没有武道修为在身的李修然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他却不知道,李修然已经踏入蓄力境初期,而且领悟了激流真意,真的要打起来,狄立还真不一定能拿下他。
领悟了一门功法的真意,自然在使用这门功法的时候实力会获得一大部分提升,而蓄力境武者之间,除了力气的大小之外没有本质的差别,想拿下领悟了激流真意的李修然,非得蓄力境后期武者出手才能十拿九稳。
回到住所,顾亮立刻拉着李修然问道:“怎么样了?劈了一下午木柴还没想通啊,杂役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到时候因为这个耽误了武道修行,你哭都来不及!还是去找张武师说一下情,转为正式弟子就不用干杂役了。”
顾亮作为家生子,又是有希望突破虎豹境的武者,平日里除了分派任务之外倒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干,这两天更是搬来了人生地不熟的杂役弟子居所,连个谈话聊天的人都没有,看到谷元回来自然是万分高兴,拉着他问东问西。
李修然看他一眼,十分自然的说道:“亮哥,我觉得在柴院干活能增进我的武道修为,现在感觉还挺好的,暂时不想去其他地方。”
顾亮哑口无言,喃喃道:“没救了,没救了……”
夜晚,两人在杂役住所外的空地上演练动桩,顾亮先给谷元展示了一遍他所修炼的白虎劲,拳脚之间凶威十足,并且具备一种很凶悍的气质,与李修然所学的激流劲完全不同。
李修然看完之后,好奇问道:“亮哥,你这门白虎劲没有武技么?我看你拳脚之间除了一些常见招式,和这套动桩拳法之外,好像没有那种威力很大的手段。”
顾亮摇头道:“莫说是我,堡里所有杂役弟子和家生子,都是不给学武技的,武道功法虽然几位武师都毫不藏私,倾囊相授,但是堡主也禁止他们传授武技给我们,最下等的黄阶初期武技都不行。只有那些进入虎豹境的武者,和顾家直系一些有天赋的弟子,才能在蓄力境就学到一两种武技。”
李修然疑惑道:“这是为何,武道心法不是比武技更重要么?连心法都传授了,为何禁学武技?”
顾亮神色认真道:“那是你不懂了,在同阶武者相斗之中,起到确定性作用的还是武技,功法只决定了武者突破境界的速度,和同境界的武道元气多寡,而武技才是武者手上最锋利的矛,就以蓄力境后期武者来说,修炼了武技的武者在武道元气充足的情况下,打五六个同境界武者都不是问题,只有在他武道元气消耗一空,其他人一拥而上,才有战胜他的可能。”
“若把武者比喻成一张强弓,那么武道境界就是弓弦和弓身,武技才是箭矢,是武者能发挥多大战力的决定性因素。”顾亮怕李修然听不明白,又用了个比喻解释。
李修然点了点头,将这番话记在了心里,两人练了几遍动桩,天色也不玩了,都回了房间歇息。
夜深人静,李修然躺在床上心潮起伏,今天一天的体验似乎比他之前十五年的生活还要精彩,不但成为了蓄力境武者,并且懂得了一些武道知识,算是小小的领略了武道这座高峰的一片山脚,但就算如此,展露出来的景色也是让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又回想了张高远武师所说的那一番关于观想图的言论,据说世间所有的武道功法,最初都是人族祖先观想天地运行,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万物枯荣等等自然现象形成的观想图,可以说决定一本功法等阶最重要的便是观想图的内容。
也就是说,世间万物都可以观想,若是能领悟其中神意,便可以慢慢摸索出一套武学功法,用以壮大武道元气,虽然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观想出东西来,但最原始的武道功法确实是这么来的。
这让李修然忽然想起一事,他小时候在河边捡到了一块巴掌大的圆镜,这块圆镜颇有些神异,晚上对着月华,能在镜面上看到一个线条复杂的图案,分不清是文字还是图案,看的人头晕眼花。
老杨头最初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秘宝,后来发现除了晚上能现出这个图案之外也没有什么异象,只当是富贵人家用来消遣显摆的物什,便一直在他这里放着。
随着李修然来顾家堡学武,这块圆镜也被他放在了随身包袱里面,这时候李修然突发奇想,既然万物皆可观想,这圆镜里面的花纹是不是也可以尝试一下?
如果失败了,什么都观想不到,那对于李修然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如果真的能观想一些东西,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想到就做,李修然立刻翻身下床,打开藏在床尾的包袱,从换洗衣服里面找出了这块圆镜,圆镜只有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背部极为光滑,似乎脱落之前是镶嵌在什么东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