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顾家堡管事不少,当即就有人问道。
“族叔,我们这次围剿清湖帮之事,说穿了也是我们顾家堡自家事情,为何会引出一帮人对我们的弟子赶尽杀绝?再者,这帮人能在大路上轻而易举的围困住我们的人,此事实在透出一股阴谋的气息。”
“这还用问吗?如果不是敌人未卜先知,那就是我们在座各位之中出了叛徒!”顾沧海大声一喝。
浑浊的双目如电,凌厉的扫视着底下的一干管事们。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有几个人眼神一缩,虽然极力故作轻松自然的神色,但还是被顾沧海看出了端倪。
“顾正平!你眼神躲躲闪闪,怎么?心里有鬼吗!”
被点到名字的顾正平顿时一缩,恭恭敬敬道:“族叔,侄儿只是想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绝对不是我泄露自家人的行踪啊!”
“族叔,正平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有些唯利是图,但出卖顾家堡这种事他还是没胆子做的。”顾景龙不紧不慢的说道,望向顾正平的眼神有些轻蔑。
虽然出言帮顾正平开脱,但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顾沧海眉头一皱,问道:“大侄儿,看来你心中早有了怀疑对象,究竟是谁?敢出卖自家人,等我把他揪出来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景龙缓缓道:“族叔息怒,内奸一事此时不宜大动干戈,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这帮人究竟为何要与我顾家堡为敌,若是连他们的目的都搞不清楚,恐怕很快就会落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顿了一顿,顾景龙继续说道:“而且,这帮人魄力不小,竟然派出一位抱丹境武者出手,此举恐怕既有想把我们派去围剿清湖帮人一网打尽,也有展示武力威慑我们这帮老骨头的意思在里面。”
“不错,抱丹境武者可不是大白菜,郡里的任何一方势力如果有抱丹境武者坐镇,都是当做震慑其他势力的压箱底手段,轻易不会交手。”
顾沧海点点头,显然是十分赞同顾景龙的观点。
顾景龙道:“这天下间,各种纷争不过为了名利权色;要说名,我顾家堡并非武林豪族,就算有人想踩着我们顾家堡来收获名声,只要上门挑战便是了,不用做的这么绝。”
“而说到财,我顾家堡虽然掌控了郡城里的车马行,还有镖局武馆,但这些都算不得暴利行业,如果从谋财的角度分析,掌控郡城里所有赌场的韩家是比我们更好的对象,所以财这一点也说不通。”
顾景龙莞尔一笑道:“至于美色,我顾家堡不过一群粗鄙武夫,虽然本堡主第三女钥盈也算一朵娇花,但论容貌也不过中上之姿,郡城里面容貌胜过她的世家女子不知凡几,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可能。”
顾沧海神色凝重,叹道:“难不成这群贼子是为了利益而来,但我们顾家堡又有什么利益能够打动抱丹境高手呢?”
顾景龙神秘一笑,缓缓的道:“普通利益当然不值得让这些人对我顾家堡动手,只可能是为了顾勇留下的那本玄阶武技《破地掌》而来!”
此话一出,不亚于石破天惊,一众管事虽然心思各异,但都想不到顾景龙居然堂而皇之的将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
顾勇,也就是顾亮的父亲,自从十几年前离开顾家堡之后再也没有消息。
但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当时顾勇和顾景龙有过一场夜谈。
顾勇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顾家堡,并且在这之后竟然没有人对他的儿子展开报复,可想而知是有顾景龙的庇护。
顾亮本身又有什么值得顾景龙看重?无非是顾景龙和顾勇达成了什么交易,这才护他周全让他在顾家堡安心成长。
当时那个情形,只要经历过这件事的人都有一些猜测,但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所以也没人敢用这件事问责顾景龙。
而此时顾景龙堂而皇之的将这件隐秘摆在了台面上,就等于是当众挑明,顾勇当年确实是将玄阶武技交给了顾景龙,而顾景龙竟然不动声色隐瞒十几年。
当即就有一些人心生不满。
三房大爷顾景富拍桌而起,怒声道:“大哥,小弟往日里看你为了顾家堡兢兢业业,没想到你也有私心,有了玄阶武技竟然还藏着掖着,难道说你不想让顾家堡壮大起来吗?你所作所为究竟是何居心!”
说完之后顾景富心中一阵窃喜,以前虽然也有怀疑顾景龙已经得到了顾勇那一门玄阶武技,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一帮人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顾景富便想方设法针对顾亮,期望从顾亮身上得到那一门玄阶武技,毕竟顾勇是顾亮的父亲,极有可能将玄阶武技留下一份副本给顾亮。
但顾亮一直有顾景龙暗中照顾,顾景富除了言语上的旁敲侧击之外几乎什么都不能做。
而顾亮吃一堑长一智,只肯承认玄阶武技在他父亲哪里,自己从未见过,所以事情过去十几年都没什么进展。
但此时顾景龙自己承认私藏玄阶武技,那就已经让某些人有了异心,有这么多人施压下,不怕顾景龙不交出玄阶武技!凭什么有这种好东西你顾景龙就要藏起来,竟然你如此徇私,我们这么多管事同时发力,逼你交出玄阶武技也是应有之意了。
几位和三房关系匪浅的管事也出来帮腔道:“堡主,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一帮兄弟在虎豹境蹉跎多年,若是有了玄阶武技触类旁通,说不定早就踏入抱丹境界了,到时候顾家堡势力又上一个台阶,堡主你这是自毁长城啊!”
“堡主,小弟也认为此事不妥。”顾景龙二弟也出来帮顾景富说话。
各位管事也是议论纷纷。
“就是,身为堡主怎么只能顾着自己,丝毫不把顾家堡的兴衰放在心里,这如何使得!”
“堡主,你还是把玄阶武技拿出来放入武库,供族人参详,这才是正道,现在还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