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乔快步走向正房“大少爷,您快去瞧瞧吧,我看这金书辰领回这个小杂种是想当小少爷养吧,还琴啊书啊的,真当自己金枝玉叶了沾不得阳春水吗?”金朔风大少爷不耐烦道:“这点屁事也来烦我,怎么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不懂吗?还来扰我,不过我正愁金书辰这家伙无趣得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栽赃也不辩白,简直废物一个,搞得老子好没兴致。不错,不错,又来个给咱们拿捏的臭虫,这倒是好玩多了。”说着计上心来,吩咐金乔上前对其一番耳语,金乔不住赞口“妙啊,妙啊,我这就去安排,大少爷您瞧好吧。”说完一溜烟奔出门去……
翌日,金诺照常去书房随公子练琴,走在路上,眼瞧金乔满脸堆笑地走来。“金诺呀,我们大公子朔风少爷听说书辰公子带回个小兄弟,想为你接风洗尘,这就随我去喝接风酒吧!”金诺懵然,自知来者不善,可自己位卑言微,容得自己拒绝吗?“金乔大哥,可我约好了要去随书辰公子学琴的呀,迟了恐公子不喜。”“哟,你恐书辰公子不喜,却不怕朔风少爷怪罪吗?这书辰公子的人可真是不把朔风少爷放在眼里呢,得,得,我可请不动你大驾,我去回禀少爷,那金辰公子的书童可不屑接受少爷的一番好意,哼!”金诺明白如若不去便令书辰公子难堪,只有晚些再向公子解释了。想通这层回道“好,我随金乔大哥去便是。”金乔喜“唉,这就对了嘛,我虽不识字,可也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可是我的人生信条,抱稳了大腿,明白尊卑有序才有好果子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地位。”金诺皱眉总归听出这番奚落意有所指,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随即来到正房,富丽堂皇可不是书辰公子的房间所能比拟的。目光投向一人,剑眉星目,高大俊朗,如果说书辰公子文弱秀气,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愁容和举止儒雅的风度。那朔风少爷便是完全相反的一个人,眉宇间尽是凌厉之气,不管五官多秀丽,总给人阵阵刺骨寒意和阴冷,不由脊背发凉怔了神。“这位就是金诺吧,幸会,幸会,是书辰公子的朋友那便是我朔风的朋友,来来来,不可不饮几杯。”说着递过酒杯,金诺虽面露难色,可也不得不一饮而尽,应声道“多谢大少爷关照。”“听闻书辰公子正在教金诺小兄弟学古琴,这倒稀奇了,书辰呀在我这位当哥哥的眼里可有些性子凉薄,从不曾主动教过什么人,再来那古琴更是不曾为别人弹过一声半响,连老爷的生辰也不肯露一手,说什么古琴乃陶冶心性之灵器,并不是娱人表演之物,把老爷可气的不轻,瞧瞧,我这位弟弟好大的架子哟,伶牙利嘴的,我还真是喜欢他那一脸宁死不屈的劲儿,哈哈哈,来来来,金诺呀再饮下这杯,这人生啊就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美食佳人来相配,食色性也,哈哈哈哈哈,咳,你这小小年纪可懂得什么,再喝一杯你就明白了。”说话间,金诺已被迫饮了三杯酒,不知怎的这酒劲甚大,身体开始左摇右晃,朔风少爷的脸变得又长又扁,只见他的嘴一开一合,却听不见半点声音。晕晕乎乎的,只记得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句话确是不假,美呀,美呀,朔风少爷又如何,我现在可脚踩日月哈哈哈哈哈哈,忽觉脑袋一沉便晕了过去。朔风少爷给金乔使了个眼色,金乔点点头把金诺拖走了……
这边书辰公子左等右等,不见金诺人影,莫名慌了神便加紧脚步向金诺寝房奔去,刚一进门,便闻到一阵刺鼻的酒味。看到金诺躺在床上,面容极红,像是过敏状。一掀金诺衣服果不其然长满了红色的黄豆大小的痘痘,像是喝了什么极为烈性的酒。只好取来温水和毛巾,慢慢地轻柔地为金诺擦拭,希望减轻过敏的程度。给金诺翻身的时候,金诺突然大声嘟囔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妙极,妙极,再来一杯,干呀,干呀,嘿嘿”书辰无奈地摇摇头又忍不住好笑,感慨这荒唐冒失的小子。
两个时辰后,金乔怒气冲冲地走进金诺的房间,边走边喊“金诺呢,金诺那个贼小子呢?”书辰心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什么事情?你问贼小子金诺呀,我们朔风少爷好心关照这小子,这小子倒好不懂人情世故,一通胡吃海喝,把我们少爷晾在一边好不尴尬,这倒也罢了,可他前脚走,我们少爷就发现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了,这玉佩可价值连城,少爷自小佩戴,这丢了是小事吗?走走,带这贼小子去官府。”说着一把扯过金诺的衣领,金诺被这通喧闹吵醒,茫然道“怎么了,怎么了?”金乔不分青红皂白地在金诺身上搜寻,三下五除二便在衣服夹层的口袋里找到了遗失的玉佩,喊道“瞧瞧啊,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跟我去官府。”书辰公子顿时脸煞白,忙应道“别急,别急,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先去见了哥哥再说。”金乔不屑道“哼,走着瞧。”此时金诺酒醒了大半,猛然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玉佩断然是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随即也明了,什么接风洗尘,不过是栽赃的幌子罢了,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好默默地跟在书辰公子后面。这一路上书辰公子思绪万千,他怎会不知这其中的蹊跷之处,首先金诺此前虽然免不了会偷些吃喝勉强维生,可眼下日子虽不尽舒适但也不必再行偷盗之事,而且诺儿醉成那副样子还谈什么偷呢,自己都不一定能走得回房,最后那夹层的口袋针脚极为细腻,像是出自擅于女红之人的手法,绝非诺儿可为。退一步说就算要偷,又怎会偷取别人贴身之物,平白招惹祸端,还不是因为贴身玉佩最为名贵,而偷盗罪名便大大加深。现下书辰已然明了,这一切不过是哥哥的下马威罢了。
这晌便走到了正房,金乔对少爷说道“少爷,贼人带到了。”朔风少爷闻言“说什么贼人呀,想是误会了,玉佩找到没?找到便不追究了。”“这怎么行,少爷,人赃俱获呀,这还有什么好辩白的,咱得按家规处置,要么报官要么二十戒尺,罚跪祠堂,三天不许吃喝,按理说还得赔偿失主的损失,虽说这玉佩是找到了,可害得少爷多担忧,你们负担得起吗?”金诺实在委屈哽咽道“不,不是我,我没偷,我答应过公子,今生今世都不再偷人东西了。”金乔“呵,好小子,原来还有前科呀,这更是确凿无疑了!金书辰你怎么说,得还我们少爷一个公道,可怜我家少爷不争不抢,便遭人这么欺辱,我当下人的可也看不过眼了!”朔风少爷淡笑并不言语,只待书辰作答。书辰对这副颠倒黑白的场面自是一点不陌生,多说无益,岂是自己一张嘴能说清楚的,只是委屈自己倒也无妨,都是孽缘,可不能叫诺儿委屈了。“我相信诺儿没有偷玉佩,我也知无论我说什么也无法还诺儿清白,勿生争端,害朔风少爷担忧了,我将自己贴身带的长生锁赔给少爷便是,至于领罚一并由我承受罢了,是我没能保护好诺儿,这一切与诺儿并无干系,我一人承担。”“公子,不要,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来,公子,不可啊!您的身体怎受得了这番折腾!”书辰道“诺儿,不必多言,你知道的,一诺千金,我已说出的话便不再反悔,你乖乖站在旁边,无需多言。”朔风“哟,还真是主仆情深,弟弟当真舍得?这可是老爷赐予你的唯一礼物,自小带到现在,也算是你最值钱的物件儿了吧,啊?哈哈,行吧,既如此我也不好再做为难,金乔好生关照书辰,我们家这位硬气书生哈哈哈。”金乔“好嘞少爷,您瞧好吧!”说着便拿出2米长的戒尺,使出浑身力气悉数打在书辰身上。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书辰整个后背浑身被血色浸染,硬是从头到尾没有哭喊一句,只紧紧地攥紧拳头,满头大汗!金诺忙扑过去“公子,公子,公子,呜呜――都是我不好,喝什么酒,是我连累了公子,公子您不能再跪祠堂了,您伤的很重,公子我扶您起来。”朔风眉头紧皱,冷哼一声,莫名心生酸楚,这小子真是硬脾气,从不肯服软,竟为了别人受这样的罪,哼贱坯子,不怪我心狠,又忍不住冷言道“别忘了去祠堂罚跪三天,实在受不住吃点喝点也无妨,哥哥不会这般小气,哈哈。”书辰回道“弟弟这便去罚跪了,家规便是家规,我不会吃喝分毫,放心吧。”言毕起身走出门去,金诺愤恨的眼神仇视朔风和金乔,不愿多看便去追公子,公子一个不稳瘫倒在诺儿身上,诺儿艰难地驮着公子走向祠堂,扶公子跪好,自己则跪在公子旁边。这一通折腾,诺儿又惊又累竟跪着睡着了,醒来已是夜半,忙去看公子,不想一摸公子额头滚烫,想来是伤势感染发炎了,这可如何是好,看着公子惨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全身痉挛不住地喊“诺儿你在吗?我好冷,我在哪,他们可有欺负你吗,诺儿不怕,诺儿不怕,我必会护你周全,不怕,不怕。”说着便晕了过去,金诺急得眼泪直掉,怎么办,怎么办,公子都是为了我,公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谁能帮帮我们,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