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金诺被声嘶力竭地声音吵醒,走出房门查探。“书辰公子的书房走水了,快去救火呀,人还在里面呢!”金府的人上上下下乱作一团,金诺听闻双腿一颤,忙站定急奔书房而去。眼见火势凶猛,满屋的书都变为燃料,房梁已然塌落。金诺忙拦住一人问道“大哥,请问什么人在里面?”“还用说吗,自然是金书辰啊,眼瞧着怕是没救啦。”金诺不禁喊出声“不可能!不会的!”边说边拼命地冲向火海,“公子,公子,公子你在哪?别丢下我!”霎时,金诺的裤脚熊熊燃烧,灼热之刃滚滚袭来。可金诺顾不上火势,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一气,几度昏厥,靠强大信念坚持着,一定要找到公子!一定要……
梦里公子浑身是血,红色的血水迸发着幽深的蓝色火光,被烤焦的皮肤瑟嗦作响,书辰公子的嘴一开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金诺大喊“公子,公子,你说什么?公子我听不见啊。”金诺哭喊着醒来,金鱼儿忙抓住金诺的手,“金诺,金诺,你冷静点,冷静点,没事了,没事啦。”金诺定了定神,“小鱼哥,公子呢?书辰公子呢?”“在,在祠堂,金诺你吃过饭再去吧,我怕,我怕你……”金鱼儿哆嗦着回答,来不及说完要说的话。金诺跌跌撞撞地冲到祠堂,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口偌大的黑棺,紧紧地封死。金诺想喊却喊不出一声,想跪却浑身僵硬动不了,抬手轻抚着棺,任泪水滚落,此刻腿上的刺痛也疼上心尖,可这种刺痛却分外舒服,好像只有这种钻心的痛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脚步声传来,金朔风走入祠堂“呵,死了,死了好啊,死了便不会再与我做对,不会再忽视我。”说完紧咬着牙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金诺攥紧拳头,锁紧眉关,可又能如何呢?这时金胥金乔一众人来到祠堂,金乔道“啧啧啧,还一副伤心模样,装什么装,你看看这是什么?”金诺闻言低头看到金乔好像拿着一个香包,再仔细一瞧原来是书辰公子曾经特意给自己做的茶香包,当时拿到茶香包的时候,金诺开心得不得了,到处给大家显摆,说是自己第一次收到礼物!不过此时金乔拿出来是何意,茶香包怎么跑到他那去了,正茫然不解。金乔接着说:“这厮昨夜偷偷埋伏到书房,等书辰公子看书疲累之时,纵火行凶,逃窜间被我抓了个正着,我死死攥住他的衣服,不想他却拼命地打我的头,撕扯间这茶香包掉落,被我拾了来,他虽遮住了脸,可这茶香包金府上下只有金诺有,可是半点抵赖不了的!那时他狠狠将我打昏,看看,看看,我头上的伤,没想到你是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枉费书辰公子宽厚待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必须送去见官!”“你放屁,金诺不是这种人,怎么能听你一面之词就断言金诺是凶手,你一向瞧金诺不顺眼,谁知道是不是你蓄意陷害呢!”金鱼儿愤愤不平道。“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有你什么事,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我看你小子就是不知死活,来人啊,给我打,打得这小子清醒为止!”金乔狰狞的五官扭作一团吩咐着手底下的人。几个大汉将金鱼儿吊起来,立时拳脚相加,不一会儿金鱼儿便鼻青脸肿,鼻血一注一注地流下,却还是不住叫骂“金乔你个乖孙儿,有种地打死小爷,别欺负你金诺大爷!”气得金乔七窍生烟,更是变本加厉地打向金鱼儿。金胥头不抬眼不睁,缓缓地说道“金诺啊,你来说说,是你干的吗?”金诺默然抬首:“是我干的,你们放开金鱼儿,与他无关,要杀要打,见官见鬼都冲我来!”“金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干的,你给我清醒一点,振作起来。”金鱼儿嚷道。金乔笑着说:“好啊,好啊,那再好不过了,管家我们就将这歹人送去见官吧。”金胥挥挥手,点了点头。金鱼儿大叫:“金诺,金诺,你醒一醒啊,你进去就出不来了,别犯傻啊。”“小鱼哥,别担心我了,我金诺是死是活,贱命一条不足为惜,你今后乖乖听你娘的话,好好活着,我们就此别过了。”金诺一字一句地答道。“你说什么傻话啊,臭金诺!”金鱼儿泣不成声。金乔不耐烦道:“得了,得了,别给我整这副兄弟情深的苦情戏,你们的命比臭虫还不如,嘿嘿。”说完便一击捶向金诺,金诺随即昏死过去,金乔提拎着金诺向官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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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海插曲:
金朔风冲进书房,“金书辰,金书辰,你给我出来,我不许你死!我不让你死,你就别想死!”金朔风在塌落的房梁下找到了金书辰,房梁死死地压在书辰的膝盖上,令书辰动弹不得。“我这就救你出来,你别怕,这次我不欺负你了,只要你活着出来,我再也不欺负你啦。”金朔风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一边又拼命地试图抬起房梁,可房梁却纹丝不动。“没用的,放手吧,朔风。”书辰有气无力地说。“我不信,就没有我金朔风做不到的事,你不许睡,不许睡。”金朔风的鼻涕和泪水一同滚落。“朔风,朔风,从前我不怪你,以后我也不怪你,只是你想要的,我自始至终给不了,我只求,只求你替我照顾好,照顾好……”还未说完,金书辰就此逝去。“啊――”金朔风使出全身力气痛喊着,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书辰公子拖曳出来,无奈用力过猛加之被火熏多时,昏死过去。“来人啊,金朔风少爷在这里,快搭把手,将公子救出去!”
……次日清晨,“朔风少爷别找了,整个书房烧得只剩下这半壁古琴了,好像是书辰公子的竹语。”下人道。朔风少爷喉头一紧,呆呆地抱住了半壁竹语,一声不吭,只有肩膀不住地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