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烟身前的沈馡,正满心欢喜地行完礼,站直了身子,就见他那放在沈蛰寒身上的惊艳目光。
而沈蛰寒,也同样望着他在出神。
沈馡那因着行礼,还没放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心中微涩,但表面上仍旧温挂着婉得体的笑容。
只是比此前僵硬了一些。
“沈大小姐近日可好?听闻你去淮南游历了一番,可还尽兴?”姜予烟终于笑着打趣道。
他自小知道沈蛰寒就是个假小子性子,出去这一遭,倒是不稀奇。
沈蛰寒终于等到他和自己说话,回过神来,挠了挠头笑道:“玩得挺不错。就是还没玩够,就被我爹手下抓回来了。”
姜予烟闻言,不禁微微一笑,明媚如春风。
看得身旁的沈馡面颊微热,忙低下头去。
“你打小就爱玩,日后还是收收性子的好。你可知,沈大将军近些日子为了你,没少受苦。”姜予烟道。
沈蛰寒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意。
都叫她收收性子,不过就是让她像寻常闺中小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绣花练字。
她哪里能坐得住?
这会儿功夫,街上已经又多了些人,熙熙攘攘的声音渐高。
沈青冥推了推姜予烟,大咧咧笑道:“好了,既然都来了,不如一起去走走吧,再耽搁一会儿,那街上可就挤不进去了!”
“好,在下正想如此。”
姜予烟比沈青冥要温雅几分,不像他那般拍拍打打,端着手炉,只含笑着收回目光。
他对沈蛰寒和沈馡颔首示意后,和沈青冥走在了前面。
几人出发,随着人流,到了长街入口。
往里望去,正如沈青冥所说,已经挤满了人。
护城河护栏上、街道边的店铺前,早已挂好一盏盏精美的花灯,令人眼花缭乱。
隐隐的还能听到远处丝竹之声。
不知是哪家铺子,请了歌姬来助兴。
将军府内的小姐们难得出府一次,都是盛装打扮,她们几个妙龄少女,跟随在长相俊朗的太子和兄弟二人之后,自然吸引来不少目光。
到了长街入口处,左右环视一番,行人中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戴着各自买好的面具,看不清真实面容。
这在京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众男女在这灯会中,若是遇到了心仪之人,可悄悄在他面前摘下面具。
若是对方也摘了面具,那便是一段佳话了。
卖面具的摊子很多,几人也不耽误,分别到不同的小摊挑起自己喜欢的面具。
姜予烟看似不挑,实则眼神凌厉扫过几个摊子,瞄准一个摊子,直接拿了个半边的黑兔面具戴上。
面具上面还画了几道白色纹路,显得很是神秘。
沈青冥却是相反,晃来晃去,扒着人群在各个摊子挑了半天,活像个在珊瑚中穿行的章鱼。
转了两圈,终于在一处摊子上,选了个狼头面具。
而沈馡一路走来,面色都有些恍惚,眼神时不时飘向前面那个温诺的高大男子。
她似是对面具没什么兴趣,偷偷看了一眼姜予烟的黑色面具,随手在近处摊子上拿了个红边雕空面具。
也是个兔子形状。
与黑色的不同,更加可爱喜庆适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