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蛰寒最后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留了两个肉掌给他们。
若是他们舍不得吃,想拿去卖,这肉掌卖的钱也归他们自己,自己拎着俩装好的肉掌回了家。
这次上山走得远,沈蛰寒到家时,已经是过了晌午,家家户户吃过午饭,进入了午间小憩。
赵氏收拾好碗筷,正在院里编着竹艺品,阳光打在院中,都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点点白尘。
沈蛰寒的脚步由远及近,赵氏往院门看去,便见到满载而归的沈蛰寒回来,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帮她把篮子卸下来。
“沈丫头,怎么今儿去这么久?怎么还有虎皮?”赵氏一眼就看到篮子里的虎皮,很是好奇。
沈蛰寒将虎皮拿出,抖了抖,仔细抚摸上去,虎毛纹路清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柔中带硬,应该是头成年大虎的皮毛。
赵氏也伸手摸了上去,整片捋过,手感舒服得让人忍不住闭眼享受。
“今天又遇见了之前的猎户,帮他打了一只熊,就花了不少时间。这虎皮是他爹送我的。”
沈蛰寒说着,又掏出袋子里的两个肉掌,问道:
“婶子,您要是有空,帮我把这肉掌去去毛吧。”
赵氏刚从虎皮的触感中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看了看肉掌,有些不敢接。
想说什么,可看沈蛰寒一如既往淡淡的表情,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这丫头,本事真大,倒也是件好事……
“婶子这会儿就有空。你先放那,我去把火烧起来。”赵氏往灶房走去,不忘提醒道:
“你还饿着吧?先来吃点东西,锅里还热着些剩菜呢。”
正午过后没多久,正是暖和的时候,沈蛰寒晒着太阳,就在院子里吃起了饭。
赵氏则在一旁又是燎肉掌,又是去毛,好一通折腾。
沈蛰寒将剩饭菜吃干净,舔掉最后一粒米粒,起身将院子里收拾干净,又把之前剩下的半只兔子腌上,打算晚上烤了吃。
至于那张虎皮,沈蛰寒拿起来看了看,花纹和完整性倒真是不错,顶端还穿了绳,可以系在脖子上当个披风用。
可这季节,一时也用不上,就先收好放到自己屋里去了。
赵氏帮她把肉掌处理好,本打算继续去编竹条,忽然想到上午村长派人来通知,沈蛰寒的身份文牒办好了,叫他们有时间赶紧去拿。
赵氏只好去鸡窝里,捡了几个新鲜刚下的鸡蛋,放到小篮子中,叫上沈蛰寒一起去了村长家。
一路上被太阳晒得暖哄哄,两人聊着天,不紧不慢地走着,没一会儿就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和其他人家乍一看没什么差别,一进去,里面木桌椅涂了蜡,墙上挂着不知谁画的一副大牡丹,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意味。
村长此时刚起没多久,坐到客堂来,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喝了口茶后,才一脸慈祥地看向沈蛰寒:“丫头来啦。”
上次的两个山匪,拉去衙门得了不少赏银,还额外获了赏,村长心里高兴得很,此时瞧着沈蛰寒那那水灵灵的小脸,顺眼多了。
“这是你的身份文牒,不过还没写上名字。”
村长从袖口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信息和保证人,还盖了个章。
村长没给她递过去,反而严肃地板了板脸说道:
“李家媳妇,这文牒老朽给你们办了,但是还是要说一声,最近县里派人来,查了好些名册,还特地问了有没有姓沈的外来户。”
沈蛰寒和赵氏对望一眼,一脸疑惑。
好像自己没做什么值得官府来找的事情吧?
村长继续道:“我听你们叫这丫头为沈丫头,难不成她姓沈?名甚?”
见他问自己,沈蛰寒刚要开口,忽然想到初来这里时,竹林里来人似乎要找原主,听那意思,是想让自己死了最好……
既如此,不如换个名字,就当以她自己的身份,重新在这个世界开始。
沈蛰寒脑袋一转,淡淡道:“沈伏夏。”
村长闻言,这才舒了口气。
他当村长这么些年了,最怕的就是村里惹上什么麻烦,能压的就想给压下去。
沈伏夏,这名一听就是乡下孩子常用的的名,和那捕快提到的名完全不同。
村长心下放松,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笔来,在身份文牒上写下“沈伏夏”,交给沈蛰寒:
“丫头,你的名字已经写上去了,这身份文牒就算生效了。你可要收好。”
赵氏想到刚刚村长那么凝重的深情,害怕会出什么事情,试探问道:“村长,那你刚才说的事是咋回事?发生什么了?”
“老朽也不知,捕快只是留了个名字让我留意些,并没说什么其他。应该只是找个人吧。你们就安安心心过日子,有什么大事,我自然会做好通知。”
村长心情不错,因此就多说了两嘴。
赵氏也觉自己多事,笑了笑,将手里装满鸡蛋的篮子放到了村长身边的桌上,道:“这次麻烦村长您了。这是点小意思。要是没其他事,我们就回去了。”
村长看了看那些新鲜鸡蛋,面上露出笑模样,摆了摆手道:
“哈哈,没事了没事了,老朽替大家办这些也是应该的,你们早些回去吧。”
“哦对了。”
村长忽然想起什么,又提醒道:
“过几日可能他们还会去村里问人,要是挑着了你们家,就说这丫头,是你们外面来的亲戚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年底了,少些事端为好。”